“不继续观测星空，看我做什么？”姜逸笑道，“星光里有音符，也算是个重大发现，可以写好几篇论文进行发表呢。”
“这……这……这也可以吗？”莱依拉震惊了一下。
她认识人之神，人之神在自己面前造了一个奇妙景象，请她写论文。
这真的不是串通好的学术造假吗？
“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你们研究的就是高天给我的命之座。”姜逸蹲坐在草地上，“说起来，近期去丰饶之地，希望之乡写论文的所有学者，也都该感谢我。”
“虽然不是‘天降论文’，但也算是‘天降论文素材’的奇迹。”
“大家一起拜拜我，也是应该的。”
“哦！”
“应该说已经不少人跪在论文素材前，感激过我了。”他听到过很多来自于丰饶之地的祷告声了。
“唔——！”莱依拉暂时没有缺乏论文素材的烦恼，但很能理解那些学者的心情，如果她遇到这种事，也会激动的跪在论文素材前的。
场面安静下来。
姜逸悠然看着月色。
没有世外力量降临的话，提瓦特的圆月应该不会因为他的失控变成尖牙，给尘世带来噩梦的记忆。
但比起五百年前，这一次他引动的灾难，众神应该也无法无视。
“虽然经常看天空，倒很久没看见过如此美的月色了。”莱依拉在草地上，抱着膝盖，坐着看向明月。
忙于学业，平常看天，也会忽略这一轮明月，只关注需要完成论文的星辰。
她忽然又想起那预言般的话语。
“星空是虚假的吗？”比起在揣摩虚假的星空是什么意象和比喻的其他学者，莱依拉倒觉得猫先生想要传达的话语，其实是简简单单的直述。
故事中，神谕和预言的表达似乎总是弯弯道道，叫人需要琢磨的。
可和猫先生相处后，她知道有时的神谕其实清晰明了。
“你希望的答案是什么呢？”姜逸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
“……”莱依拉沉思了一下，“或许有人会认为观测虚假的星空没有意义，而彻底放弃了天文学，但我想无论真实和虚假，我们写下的知识和研究，都是我们真实不虚的积累。”
“重要的是思维。”
“在教令院历史里留下伟大成就的阿尔比鲁尼前辈说过：‘亲近智慧，而非知识。’”
姜逸笑了一下：“天文学是有意义，就算是虚假也是真实宇宙的投影，运行着天体运转的规则。”
两人周围并没有人。
不合群的怪癖贤才，是莱依拉的标签，所以她的同学们聚在一起讨论，也懒得自讨没趣的邀请莱依拉了。
对于莱依拉来说，这反而是可以松一口气，叫她轻松的事情。
还能和猫先生聊天不被人发现。
天文观测会持续大半夜，累了也可回自己搭的帐篷休息。
除了观测南斗，众人还自行寻找位置，观测自己论文需要的星辰。
人们凝望星空。
璀璨的星河也像一只开阖的全知之眼，和人们对视。
姜逸拿出风花之琴轻轻弹奏。
星空不会回应沟通万物的音乐，但星海会。
吟游诗人温迪在海灯节音乐后，新写了一首曲调，又看见艾莉丝女士给可莉一件异世界的风之翼，于是，对着星海演唱。
“我在想，如果有一天我能感动星海。那应该能唤来一场流星雨吧。啊，对了。这件风之翼就是星海的回应，是天上掉下来的……嗯！跟荧一样。和你……也一样。”
温迪学着可莉向着他炫耀了一件来自于星海之中，由音符构成，有着华章之美的金属色风之翼。
姜逸着实羡慕了一下，这些古老的神对这片宇宙，这片星海的了解，永远在他之上。
天上真的会掉风之翼吗？
风神说话永远只能信半句。
也许演奏的不是风神，而是其他世界。
而风神见证了响彻星海的合奏，获赠了神秘的礼物凝聚为风之翼。
提瓦特在寻找远渡重天之人，备份提瓦特的历史，其他世界未尝不也是如此。
因为这一片星海是黑暗而冰冷的。
至于最后一句，我是天上掉下来的吗？
姜逸回溯自身降临在蒙德时的那一段岁月，只能看见茫茫无边的白光，那是梦想和希望的光芒，无尽原石的能量爆发的光芒。
遮蔽了穿越的秘密和岁月。
“对了，这东西不能给你，因为你只会把风之翼吞了。”温迪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你这家伙已经吞了好几件珍贵的风之翼了。我分散在上面的祝福也被你吃干抹净。”
后面的形容词真够怪的，什么叫吃干抹净。
但姜逸确实很想要、很想要那一件风之翼。
总感觉那风之翼和自己有着特殊的因缘。
可温迪不给。
他总不能抢吧！
这次的温迪就算自己用酒交换，都不肯把风之翼送给他呢。
莱依拉看着猫猫扒拉着竖琴，演奏乐曲。
这音乐也只有她能听见。
猫先生真是多才多艺呢。
星海没有回应姜逸的曲调，他稍微有点失望，提瓦特的虚假之天对于神明来说，并不是阻挡他们前往星海的屏障。
就算姜逸凭借他的力量，理论上也可以轻易离开提瓦特了。
只不过七神有不离开提瓦特的理由。
而姜逸不能离开，除了因为结识的人外，就是因为如今高天的命运枷锁，还有……身上的漆黑隐患。
生之歌，生命的歌声只要宇宙中存在生命的星球，姜逸就可通过自己传播向星空外的歌声知道。
但他……如今没有收到星海之中，生命星球的回应呢。
歌声如入深渊，而无回响。
不然的话，或许能在异世界学到更多知识，更多修行法，来增加自己失控后苏醒的可能。
一夜过去。
被莱依拉邀请入帐篷，休息了两个小时的姜逸，从里面钻出。
已经有学者在看向东方。
既然来上天文观测课了，那顺带看看第二天的日出，也是学者学业外调剂心情的办法之一。
莱依拉拿出自己带的留影机，请姜逸显露一分钟真形，拍下了山坡上的日出和猫先生，还有自己。
而海只岛，清晨醒来的珊瑚宫心海看见了自家神明无病呻吟的一句动态。
“星海啊！星海！你为什么不理我！”
配了一张星空和她的相片。
“……好冷啊！”珊瑚宫心海面无表情，去处理堆积如山的事务。
真希望神君大人能有雷电将军的一半勤劳，并且宅在家里。
……
荧和派蒙来到教令院。
看着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论学术的学生。
“教令院的学习氛围，叫我们这些行走而过的冒险家，也仿佛沐浴到了智慧的光芒呢。”派蒙诶嘿一声。
混在学生人群里，就好像自己也考上了教令院一样。
昂首挺胸的走在里面，说出去，都可以叫考不上教令院的年轻人羡慕。
就算她完全看不懂学者们手中内容复杂无比到如同天书的书籍。
“是哦！派蒙，你也到学习的年纪了，或许我也该给你上文化课了。”荧揶揄道，“免得经常用错成语。被姜逸说‘大字不识一个’。”
“而且你多学知识，也能挣钱养我。”
“可恶！”派蒙跺脚，“作为提瓦特的向导我很有文化，而且，看看和我同样年龄外表的小孩子，我用错成语也情有可原的吧！我也不是什么大人，应该你挣钱养我啊！”
她很是不要脸地在“胡言乱语”。
整句话似乎有点前后矛盾。
很有文化和用错成语是可以同时出现的吗？
而且，你是“真”小孩子吗？
荧叉腰：“我现在就在养你啊！”
“……对哦！”派蒙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要不是你把我从水里钓上来，努力工作，赚钱养我，我现在还在河里漂流呢！谢谢你啦，荧。”
旁边，走过绿色垂耳兔子外套，蓝色长发的小女孩，抱着厚厚一叠书籍和试卷。后方一个头发银白，充满了学者气息，从服装和头饰上看是诃般荼的老学者正和善的和小女孩“攀谈”。
“不用谢！”感觉自己当妈又当姐的荧，愉快的接受了派蒙的感谢。
“都说了，不要追我了！”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派蒙和荧的聊天。
“咦？嫣朵拉？”派蒙惊讶地看着那被老头纠缠的小女孩。
“诶，小姑娘，加入我们素论派吧！我可特招你入学。你对元素的见解，已经胜过很多研究员了。”老学者苦口婆心道，“你也不用担心学费，这些我都可以帮你解决。”
“不听，不听，不听！我现在要去打工了。”嫣朵拉嫌弃道。大巴扎祖拜尔剧场新出道的道具设计师，得赶紧上班。
“打工！”老学者吹胡子瞪眼，“元素学、生物学、语言学、符文学、机关术的天才神童去打工，简直就是胡闹，耽误未来。”
“听起来我更适合室罗婆耽学院知论派。”嫣朵拉伸出手，“你举得四个例子，语言和符文学是知论派的课程，生物学是生论派的，机关术是妙论派的，只有元素学是你们素论派的。”
“咳咳！”说漏嘴了，老学者急忙补充道，“我觉得你在元素学上的天赋，在我们素论派可得到更好的发展。”
荧和派蒙正准备上前表示，放开那个女孩！
听完对话后，大眼瞪小眼。
派蒙目瞪口呆：“素论派想要特招的天才神童？”
“……”荧摸下巴，“也许不止是素论派……”
没听见老学者的举例。
她怀疑还有其他学派加入这天才争夺战中。
突然之间。
对派蒙露出一丝“嫌弃”。
看看别人家的孩子。
你这很有文化的向导，来了教令院这么久也没有哪位诃般荼来求你上学，看看嫣朵拉，已经在教令院混的“风生水起”了。
而且，好像还在打工养活自己。
“……我感觉刚才温馨的气氛，全被你的眼神破坏了。”派蒙敏锐地注意到了荧对自己态度的“反复无常”。
“派蒙我觉得你还是得去求学，不读书是没有未来的。”荧叉腰。
天啊！嫣朵拉！派蒙迁怒，我和你势不两立，你怎么能这么卷……大家明明应该一起争取吃吃喝喝，叫姜逸和荧养我们的。叛徒，学贼。
“别烦了，你再追我，我就考知论派去。”嫣朵拉狠狠地威胁了一下素论派的老学者。
教令院的六大学院她一个都不想考。
她只是按照姜逸的吩咐，每天跑智慧宫读书，做教令院不同学院的试卷。
没想到会被一群老头老太缠上。
在发现她居然还不是教令院在读学生的时候，惊为天人，求着嫣朵拉考他们的学院。
在这个年代，大家都用“虚空”，已经很久没出过查阅真正的书籍，学习知识的天才学者了。何况是自学完教令院众多常见课程的神童。
老学者唉声叹气，倒也怕嫣朵拉真去了其他学院。
只能在原地束手无策。
嫣朵拉抱着书和试卷正要离开，忽然注意到附近的荧和派蒙。
走过去。
“居然会在这里见到你们，派蒙你也是来智慧宫读书的吗？看上去不像。”嫣朵拉眼神干净清澈，并没有故意冒犯派蒙哦！
“……谢谢你，因为有你，大家才有了泪水。”派蒙觉得此刻嫣朵拉的眼眸智慧的不可直视。
真怀念啊……以前单词都不会说的嫣朵拉。
“你不跟在姜逸身边吗？”荧好奇，嫣朵拉居然不沾在姜逸身上，简直不科学。
“嫣朵拉又不是小孩子……作为神君大人的唱诗天使，可不能每天吃吃喝喝，必要的学习和工作都是培养能力的一环，这样才能帮助到神君大人。”嫣朵拉摊手，“不说了，我先去打工了。”
“……”荧和派蒙看着嫣朵拉离去的背影。
“派蒙……”荧缓缓开口。
“啊这——！别念了，别念了。我承认我是个废物。”派蒙捂住耳朵，完全摆烂。
“你们认识这小姑娘……”那位素论派的老学者走了过来。作为学者的操守，他并没有去偷听谈话。
“你还没走啊？！”派蒙看向这老头。
“既然认识，那么你们知道她工作的地方吗？雇佣孩童工作，是违背须弥法律的。”老学者吹胡子瞪眼。
“……”荧和派蒙对视一眼，“那个……我们也不知道呢！”
“你们知道她家长住哪吗？”老学者再次问。
“……”派蒙挠头，也许在净善宫？不知道这答案会不会吓死这个老头。
“可能住在提瓦特吧！”荧摊手，说完就和派蒙向外跑，“抱歉，抱歉，我们还有急事，你有问题自己找她问吧！”
后面的老学者气恼的一阵跺脚。
这不是明显的敷衍嘛！
谁不是住在提瓦特？
一路跑到了教令院门口。
荧和派蒙其实是来找艾尔海森的。
今天她们才知道，原来艾尔海森在大贤者倒台后，就当上了代理贤者。
她们一直以为艾尔海森只是当回了大书记官。
听到了周围学者对艾尔海森或褒或贬的评价后，才发现艾尔海森低调的都不在玉简动态里说一声自己高升了。
“嘿嘿，我们就在教令院逛逛，要是偶遇了，就恭喜一下。”
派蒙说的在理，所谓人脉广，好办事，就去艾尔海森面前露露脸。
也许对方能把聚砂厅的委托报酬，提高一点。
代理贤者艾尔海森理性客观，就算学者研究的课题导师中有阿扎尔挂名，也不进行牵连，反而审阅后，继续允许那些学者进行项目研究。
代理贤者艾尔海森狂妄无边，在学生时期选修了大学者的课程后，经常旷课顶撞大学者，说听你讲课不如在家看书。
代理贤者艾尔海森神秘莫测，同为知论派的学弟们几乎都没见过这个学长。
“……风纪官……”一个男子梦游般来到教令院门口，“我要见风纪官……”
荧和派蒙让开道路，看向这个男子。
“你没事吧？”派蒙道，“需要帮忙吗？”
她看见那个男子走路都走不稳，摇摇晃晃的。
“拜托扶我一把，带我去见风纪官……”男子吃力回答，“我必须亲自和风纪官说……”
他看见荧和派蒙没有穿着教令院的服饰，不是教令院的学者反而松了一口气，发出请求。
一个小时后。
见到风纪官，并被带去完成了全方位测谎的男子扶着头，站在教令院中。
得到风纪官汇报的代理贤者艾尔海森同样出现在这。
荧和派蒙感觉自己又卷进了一件大事之中。
“西拉杰，因论派风头鼎盛的学者，伐护末那学院下任贤者的候选者之一。”风纪官念着资料。
在资料中，这是一位敢想敢做的天才。
众多学者都在期待对方开课，或者进行项目，好踊跃报名。
而这也是男子要揭发的人选。
根据这个莫名失去了很多记忆的男子所说，西拉杰正在进行一项危险的实验。
而他的失忆也和将他绑架到一个满是实验器材的可怕山洞里的西拉杰有关。
因为对方测谎通过，话语有很大的可信度。
所以风纪官确立了对此事的调查。
根据新颁布的教令，对于已经确立的调查案，即便是贤者出面也无权干预风纪官行动。
风纪官也在刚才明确了艾尔海森的态度。
“已经问不出更多东西，我们不打算从他这里寻找突破。如果代理贤者大人想要留他在这里，那我就告辞了。”风纪官颔首，直接离去。
准备根据男子提供的线索，他要去一个地方。
艾尔海森看着失忆男子。
“你似乎对这件事感兴趣？”荧问道。
“西拉杰是同届的同学。我当了书记官，而他继续在学术上深造。一年前，他提交了一份课题申请。当时的大贤者看后问我意见，我并不怎么看好，因为从结果来说，它触及了六宗根源之罪中的‘人类进化之事’。”艾尔海森也不隐瞒。
作为代理贤者不插手风纪官的调查，不代表不能一起行动。
因为最后整个调查按照惯例，还是得向他汇报。
这件事，他有点兴趣。
又是一件涉及六宗罪的案件吗？荧和派想起了之前的归寂之庭。
艾尔海森声音平静无比：“西拉杰的研究在我看来过于天真，但结果上他确实触犯了底线。大贤者参考了各种意见，那份报告最终被驳回。现在多半是想在不被允许的情况下，私自进行实验。”
“走吧！”
“先去看一眼风纪官的调查，再以我们的方式找一下山洞的线索。”
他是以自己看过恢复失忆者记忆办法的古籍这个理由，来叫风纪官把男子留下来的。
风纪官效率很快。
没有花费很多时间，就抓了一位偷卖实验室能源与电路元件的学者。
这些众多能源和电路元件就是卖给西拉杰的。
这些能源和电路元件都很特殊，只有这学者所在项目实验室里拥有。
不过，西拉杰并没有来交易，这条路暂时断了。
艾尔海森、荧和派蒙见证了这抓捕后，带着失忆男子去他曾经兼职过的地方。
熟悉的场景能刺激人的记忆，这是治疗失忆的办法之一。
这里是教令院的调研筹备处。
根据工作人员说，虚空虽然没有关闭，但申请知识更加严格，几乎不给予回应。外加教令院大贤者倒台，诸多项目被叫停，相关学者被调查，使得热衷调研，开新课题的人比以前少了很多。
大家都等着申请安全的，比如涉及人之神恩赐的丰饶之地的课题，或者小吉祥草王主导的秘密研究，又或者等有名的学者开课题，一股脑涌入进行报名。
平常都在随便做点什么打发时间。
过惯了用虚空轻易获取知识的日子，再去辛苦万分地查资料，简直是要学者的命。如今的学者都呈现一股摆烂减少麻烦的状态。
不追求论文署名的排名，只想要进行那些不需要进行复杂思考，只需要听从安排做任务就好的课题。
一切等局势明朗，搞清楚新贤者的喜好再说。
顺便看看璃月发明的玉简能不能代替虚空进行查阅资料。
工作人员自然不会说的这么明白，但他未说出口的话，艾尔海森自动帮忙翻译和补充了。
从这个风气看来，西拉杰开设的隐秘课题或许已经有很多人进行报名，并且参加了。
“我想起来了，西拉杰朝我走过来的时候，他正是这么跟我说的。你将成为‘西拉杰36号’，融入以我主导的意识中，只思考固定的模块……就像蜂巢中的工蜂。”
失忆的男子听到了工作人员说的，大家都在等待轻松的任务时，脑海里一道记忆顿时复苏。
“集群意识与进化之路。”艾尔海森缓缓开口，“这正是西拉杰研究的内容，也是当初他提交的课题……”
……
完成了一套瑜伽冥想的姜逸，澎湃的意识如大海翻滚，万物的意识在漆黑之海中沉浮，众生连缀成络，形影无数，潮起潮落。
属于人的生之歌，属于非人的生之歌，属于自己的生之歌……
如群星流转，在银河中心，汇聚成了不可名状的曲调，不可名状的意识。
整个须弥的森林都在匍匐。
山洞之中，将部分蕈兽纳入集群的学者，浑身冰冷，从蕈兽的意识中，感受到了渺小之物仰望集群终点生命体的震撼和战栗。
万物皆为神之体，神的意识无处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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