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出一张嘴可真容易！”朱高煦出言讥讽道。
他很气愤，几位大臣都表态了，都反对御驾亲征和太子出征，但不反对向瓦剌开战。
就你高希，力挺太子，这不是明白和我作对，不想让我出任总兵官吗？
“汉王殿下这是何意？是说臣胆小怕事，只会纸上谈兵吗？”高希反问。
“若本王没记错，你曾经在太子殿下的清宁宫里夸下海口说，若朝廷北征瓦剌，你愿意随军效力。”
“说得没错，若陛下决定北征，无论谁为总兵官，臣都愿随军效力，出任先锋官。”
“哈哈哈...先锋官！口气不小，本王记下了...陛下...”
汉王正要再度向永乐皇帝请求担任北征的总兵官，高希却抢过了话头。
“陛下，现在首要的任务并不是讨论太子殿下要不要出征，谁担任总兵官，而是边关奏报中有重要的军情，不可延误。”高希说道。
“啊？边关奏报中有重要军情？”永乐皇帝和众人都很吃惊。
几份奏报，包括辉特部首领萨克发来的密函，众人都看过了，怎么没看出什么“紧急军情”来？
朱高煦将几份奏报来回又翻了几遍，也没看出什么头绪来，气愤地说道：“高希，别故弄玄虚。有什么紧急军情？你倒是说说看！”
“高希，军情不可虚报，更不是儿戏。我等确实没看出这几份奏报有何异样，你说说看。”兵部尚书方宾说道。
“陛下，诸位大人，我们先看辉特部首领萨克的这封密函。”
“他主动将马哈木准备伺机侵犯大明的企图告知了陛下，这可是泄露瓦剌的最高军事机密。”
“他还说辉特部愿意永远与大明修好，这说明瓦剌内容就是否进攻大明，存在分歧。”
“据臣的推断，目前只有辉特部不愿意。但凡有大的部落不同意，马哈木内部搞不定，是不可能决定进犯大有的。”
“但辉特部是小部落，他们经常聚居和游牧的地方，最靠近大明边境。”
“萨克的这份密函，是希望陛下保护他们部族。否则，一旦马哈木发动战事，辉特部将不得不被裹挟其中。”
“陛下若行动晚了，无论是辉特部被迫参战，还是辉特部被灭，于我大明都不是好事。”
永乐皇帝点了点头：“嗯，方宾，急令哈密卫、榆林卫指挥使，秘密与萨克联络，商议协防事宜。”
“大同镇守吴高的奏报，则说明马哈木正在加紧备战，而且可能准备和我们玩一个‘里应外合’”。高希继续说道。
“哈哈哈，里应外合？难道马哈木还能事先在我们的边关先安插一支军队吗？”朱高煦显然认为高希在胡扯。
“不光是大同府来的奏报，其他边关的奏报都说了两件相同的事。”
“一是各处边关的互市交易量猛增，二是进入我大明各边关府镇打工、移民的瓦剌人也大量猛增，且其中青壮年男性很多。”
“高希的意思，朕明白了。”永乐皇帝又拿起一份奏报扫了两眼。
“交易量猛增，是因为他们需要囤积大量物资，以备作战。而打工和移民的瓦剌人增多，是因为这些人可以利用现在的互市政策，居住在我大明境内。一旦瓦剌人来攻，这些瓦剌青壮很可能就是事先潜伏的‘内应’。”
永乐皇帝这么一说，众人都倒吸了一口气。
这个马哈木，阴险得很呢！
“急令各边关镇守、指挥使加强战备，修筑工事。”
“令大同府等已经实行互市新政的边关，严格限制粮食、铁器、茶叶出关，暂停瓦剌青壮年男性前来备工和申请移民。”
“令各边关府衙全面清查近三个月以来进入我边关居住的瓦剌人，无业者一律遣返瓦剌。”
高希奋笔疾书，永乐皇帝说完，他也记得差不多了，用嘴吹了吹未干的墨迹，将到了永乐皇帝手中。
“嗯，杨阁老，你看看，没什么问题的话，即刻用玺，八百里加急递送大同、哈密、榆林、偏头关、宣府各镇。”永乐皇帝快速扫了两眼。
“遵旨。”杨士奇应道。
“夏元吉，朕记得上回讨论大打、小打的备战之策时，你也在场。如今备战物资准备得如何了？”
“若陛下现在就发兵，民夫、粮草、战马和军械可支应至少三个月所需。只是民夫的征召还要花点时间，估计有一个月的时间，也能征召集结到位了。”夏元吉说道。
永乐皇帝、太子、汉王、杨士奇，还有高希，都转过头去，用钦佩的眼神看着夏元吉。
这位最坚持反对用兵的户部尚书，却是最坚定执行皇帝命令的大臣。
我为国家财政和民众生计考虑反对打仗，但我也坚决执行皇帝的命令，这就是能吏忠臣。
“高希，刚才汉王提到你曾经说愿意随军效力，你又说要出任先锋官。你是文官，并不需要随军出征，你想好了吗？”永乐皇帝问道。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臣愿往！”
“你的神机营能否一战？”
“能。只是还要花费一个月时间赶制火器和弹药。”
“方宾，你们工部军器局立即按高大人要求，足量保证火器制造所需的材料和工匠。一个月之内造出所需要的火器和弹药，不得有误。”永乐皇帝向方宾下了死命令。
“遵旨。”方宾应道。
“高希，如此，若大军出征，你便随军出征，届时朕会下旨命你为先锋官。”
“谢陛下。”
“父皇，儿臣...”朱高煦一看永乐皇帝果然让高希当了先锋官，更加着急想现在就争得“总兵官”一职。
可是，永乐皇帝却一抬手，说道：“煦儿，北征用兵为国家大事，总兵官究竟用谁，容朕三思。卿等退下吧！”
朱高煦无奈，只能随众人告退，悻悻地出了养心殿。
太子朱高炽和高希没走出去几步，却听到身后刘公公的叫声：“太子殿下、高大人留步，陛下叫你二人回来，还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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