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何意？”虞承烨眉头紧皱，看着阿蛮，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因为‘长生药’是毒药，也是补药。本身就处在试药期，很不稳定，任何问题都可能出现，一切都需要密切观察跟进。现在停药，我只能尽力让侯爷少些痛楚，并且尽快寻到恢复的办法。”阿蛮直接给出了停药的单项选择，并不希望阿银遭受太多痛苦。
“若是继续试药呢？”虞景钰看透了阿蛮的心思，直接插上一句：“父王身体金贵，为大虞百姓也要更小心谨慎。血缘亲近的人试药，更能针对性地测验此药的药性，和容易突发的状况。”
“说起这个，老九，我明确拒绝了你的提议。怎么你硬要卷进来？要不是清然发现，先后向神女和父王求助，是不是等哪天你死了，本王都不知道！”虞承烨质问虞景钰，眼中却是怒其不争的关心。
虞景钰看向阿蛮，脱口而出：“有父王紫薇之气护我，有神女亲自照顾，我肯定不会死！父王身边的任何危险，我都有责任清除，这些年都习惯了。”
虞承烨气得伸手戳了戳虞景钰的脑子，也不知道这倔脾气是随了谁：“哎——，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子。你往后日子还长，若是药不能成功，本王还有几年好活的？要试药，也轮不到你！本王不只你一个儿子，虞景硕更合适，养了这些年，也该回报君臣恩父子情了。”
殿上三人皆是茫然震惊，纷纷望向虞承烨，都顾不上大不敬之罪了。
李清然紧握着椅子扶手，好事来得太突然，怕下一秒自己身子一软，瘫下去。
阿蛮指尖轻颤，生怕自己听错，看着虞景钰，眼神中带着不确定的询问，见他点头，双手下意识一握，心间都在颤动，多行不义必自毙，报应来了，自己还没有出手，他已经父子成仇了！
虞景钰眼中只有一瞬间的惊讶，却是努力装出不敢相信的样子：“父王，你说二哥！二哥怎么了？是哪里受伤了，要死马当作活马医吗？”
“不是，他啊……一开始就错了，本王也错了！”虞承烨并未过多透露，只是整个人好像苍老了许多：“等大理司审理之后，昭告天下，你就知道了。今年祭天，本王亦有一份罪己诏。错了……错了啊！”
阿蛮回过神，见虞王有意保阿银，便随着说道：“既然大王有安排，侯爷就好好听命，莫要擅自做主。今日若非夫人，等出现意外，整个卜祝司都担待不起。”
“嘶~好疼~！”虞景钰引着体内“炁”逆行，突然跪在地上，抱着头，刺激勾动毒性，瞬时手上，脸上逐渐浮现铁青的斑纹。
李清然从椅子上站起来，下意识往前走了几步，又顿住，虽然自己和侯爷荣辱一体，但这一看就很危险，还是活命要紧。
虞承烨下意识后退一步，又想着神女在，不用怕，愧疚压过了害怕，上前伸手欲抱虞景钰。
“大王，不可！”阿蛮赶紧阻止，徐清风他们还未研究出结果，自己这边也没有明确给到需要强大的魂体支撑的结果，还不是让虞承烨沾染的时候：“此毒性类似尸毒，触及传染，难以治愈。让我先替侯爷压制毒性。”
虞景钰似乎也艰难的维持着一丝理智，痛得以头撞地：“父王，父王，我好疼~我要服药，药能暂时压制毒性。父王，求你让我试药，药成，我能好好活。停药，就会一直一直被毒性牵制，随时复发。”
虞承烨吓了一跳，下意识吞咽：“神女，老九所言当真？”
阿蛮伸手抱着虞景钰，一手点在他昏睡穴上，企图让他昏迷，却毫无作用，只能死死地抱着他，不让他撞头。
明知道他是故意激起毒性，告诉自己如果拒绝，他就会不断刺激毒性，以此威胁自己，赌自己心软，但还是忍不住心软：“是，继续试药，至少不会密集的疼痛难耐。药方中含有上古圣药“树心玉”，或死人肉白骨，找到平衡毒性破坏的剂量，置之死地而后生，“长生药”可成。”
“好。既然如此，本王要你立下生死契，全力救治老九，炼成‘长生药’。二者任意一个有闪失，断师门，灭九族！”虞承烨一招手，让人通知徐清风，请出黄帝当年从轩辕城离开带到世俗，后由王室保存的生死契。
此契经天地认可，一旦成立，出现意外便会受到天谴，契约上的惩罚会全数成真。
“是。”阿蛮点头应下，也算是给虞王一颗定心丸，以后能毫无顾忌，完全的相信“长生药”。
虞景钰放缓了“炁”逆行的速度，身上的铁青斑纹未退，但痛感渐渐消失，缓缓退出阿蛮怀中，站了起来，对着阿蛮拱手作揖：“谢过，我头痛减轻了。父王，神女厉害，点了几下穴位，我头痛就渐渐消失了。”
阿蛮也快速站起身，虚虚还礼受了他这一谢。
虞承烨心里落定，看来这疼痛就算是必经，神女也有办法减轻，甚至消除：“你啊~也别回南江了。扬州交给李慕代管，昨儿有奏折入京，说是有余匪反攻，兵力不足，我会安排傅时越带一旅（注1）镇守协助。”
原本今天确定了老二叛国，他便动了将老九留在京中的心思，以便好好弥补这些年的缺失和愧疚，现在连理由的足够充分了。
“谢父王体恤，我一定配合神女，尽早试出更合适父王的‘长生药’。”虞景钰赶紧应声附和。
徐清风托着一个木盒，跟着卓海到了正殿，跪拜行礼后，将木盒呈上。
他再拜见虞景钰，抬头却身上铁青的尸斑，也吓了一跳，脱口而出：“侯爷这是怎么了？”
“替父试药，一点小小的副作用，大宗正不必担心。”虞景钰简单陈述，压根儿没当成多大回事。
卓海在虞王旁边双膝跪直，托着木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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