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阿依兰跟着鼓起掌，把蕙之想做的都做了：“就是，我们可爱听桑空讲的事迹了。下午申姜和桑空换灯笼，我们刻桃符吧！到时候比一比谁的桃符最好，我们就挂谁的！”
“行！就这样！”蕙之、兰心乐呵呵的应约。
巫灵仙坐在虞景钰旁边，手指戳了戳他手背，看着他微微靠过来，才小声说道：“我也要刻桃符，挂起来。”
“嗯，我有让张晋送年货过来，里面有雷劈桃木，放心，稳赢。”虞景钰也不自觉低声说着，丝毫不觉得靠着材料赢，有什么不妥。
巫灵仙眉眼弯弯，脑袋轻轻晃动，这时候才让人想起，她心底也不过是个小女孩，只是被迫扒拉着快速长大，缺失了太多童年童趣。
阿依兰眼底有些怜惜，至少自己在父母族人的守护下有过很长时间愉快的童年，直到临近接任圣女，黑苗来犯，族人死伤过半，才历经苦难，突然被扒拉长大，也有幸在最艰难无望的时候遇到大巫，她以小小的身躯，救了白苗两百余人。
兰心对蕙之使了个眼色，两人悄悄的靠到一起，不时看向殿下和大巫一眼，会心一笑。
欧阳桑空不明这突然的安静，下意识走到了兰心她们那边，超小声的问道：“两位姐姐，你们神神秘秘地笑什么？”
蕙之连连摆手，在嘴上打了个叉，表示不可说。
兰心将清粥的大锅提了下来，又在一旁的炉子上放上做铁饼的石板，背开了众人。
饼液倒上少许，用薄棍赶开，顺手拉了欧阳桑空一下。
桑空瞬间会意，连忙转了过来，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兰心姐，你偷偷说，我保证谁也不告诉。”
兰心手上动作不停，将薄饼翻了个面，取下，又烙下一张：“殿下和大巫之间，你看到了什么？”
桑空回头偷偷扫了一眼，快速地转了回来，“没看到什么啊？”
“榆木脑袋！”兰心无语地嫌弃了桑空一把，又小声提醒：“他们之间，和我们之间，有没有什么不同？”
“有什么不同吗？没有吧！我们不也是这样相处的。”桑空实在想不出来。
兰心真想撬开他脑袋看看里面装了什么，“你敢这样跟大巫说话，还是和殿下说话？”
桑空摸了摸下颚，又偷偷瞟了一眼，正看到两人淡笑着在说什么，明明没有什么区别，就感觉旁的人无法融入其中:“也是，我就没见觋大人对谁笑过。他们身边就像有结界。”
“吃饭，吃饭了！”兰心又起锅了一张饼皮，自己嘴角就没有下来过。
桑空支着脑袋鬼使神差的来了一句：“我知道了！和我祖爷爷和祖奶像，除了能听见对方说话，旁人说话都耳背。我妈说是年龄大了，听旁人说话需要耳力，但彼此之间靠的是几十年的默契。”
蕙之将烤肉片好，端上小桌，经过正巧听见这一句，悄悄给桑空竖起了大拇指：“吃饭，别说。”
桑空点点头，洗手坐到桌边。
一顿结束后，大家也忙碌起来，按常理，这些准备事宜，早早就该备好，但是因为能做主的都去女几山年祭，回来就紧跟着过年，也没来得及安排，而守家的又做不了主。
申姜和桑空很快换好了红灯笼，然后两人一起取了一捆竹子，劈成小竹条，一起制作花灯。
蕙之、兰心、阿依兰纷纷拿出桃木，小刀雕刻桃符，一面神荼，一面郁垒。
虞景钰从屋中包裹里取了两块雷击桃木，递了一个给巫灵仙，坐在她身边，一起用小刀刻桃符，“你刻谁？”
“都行，你选。”巫灵仙对于刻哪个神灵倒是无所谓，心诚就行。
“那我刻神灵，你刻符咒，刚好一人一面。”虞景钰多少有点小心思，不想阿蛮刻旁的人或者神灵。
巫灵仙点点头，她就是很想试试，伸手拿起刻刀，却是一把握着刀柄，就像握匕首一样。
虞景钰看了一眼，怕她伤到姿势，伸手握着她的手，一点点调整她握刀的姿势，“阿蛮，这是小刻刀，握笔一样就行，不需要那么大力。”
巫灵仙握着刻刀，通常她都是以灵气虚空画符，打入物件，第一次这样刻符，刻刀在逃不上刻动，明显有用不流畅的阻涩感。
她微微皱眉，抬头看向蕙之、兰心，又看了看虞景钰，似乎每个人都很流畅，一点点细致的刻画。
“怎么了？”虞景钰眼尾余光一直关注着阿蛮，第一时间发现她停顿，伸过去看了看：“刻符和画符不同，画符讲究心定，灵走笔锋，一气呵成，方为上层。刻符讲究，心中有符，每一落刀都是一次虔诚祈祷，重的是心意和信仰，以达天听，众神庇佑。”
“可是，”巫灵仙眉头依旧未展开，她想说登天路断，神灵难佑。
但看到蕙之、兰心和阿依兰专心致志，心怀美好祈愿的模样，硬生生咽了下去。
虞景钰自然懂她，凑到她耳边小声解释：“或许神灵难佑，但心怀对来年美好的期盼，日子过起来会甜一些。就像我以前，每一年都祈愿来年能见到阿蛮一样，整整十年，愿望实现了。”
巫灵仙双眼微微睁大，眼底有些酸涩，“嗯，那你今年有什么愿望？”
不论什么，一定会实现。她在心底默默补上。
“我啊，今年就希望早日替族人复仇，然后和阿蛮归隐山中。”虞景钰已经坐直身子，刻刀一点点在桃木上滑动，轻轻吹了口气，神荼的形象渐渐清晰。
巫灵仙闭着眼，想着虞景钰的话，悄然聚灵在右手上，两整个刻刀一起包裹，再起势，刀锋如笔快速挥动，没有了阻涩感，如龙走水，落点符成，整个桃木瞬间放出淡淡光晕，又收敛其中。
她又在上面刻了阵法加持，一面平安符，一面刻上了九重青莲和自己额间的符印，伸手递给虞景钰，“给，我的新年愿望，就和这桃符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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