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之相对的，是联邦势力盘根错节，进展缓慢。
很快，宋瓷接到一个命令，她将前往联邦，加入清理行动。
抵达联邦后，她接到一个消息。
谢苗受伤了。
与叶卡琳女士一样的症状，是长期多次被虫族精神力攻击的后遗症，已经严重到了无法参与军事行动的地步。
叶卡琳女士当年就是因此，才无缘战场，退居幕后。
宋瓷得知这个消息时，刚解决掉一个虫族，那只虫有着和米尔一模一样的脸。但它不是米尔，米尔死于实验室，作为一个已经没有攻击能力的高阶虫族的，米尔很适合作为小白鼠使用，米尔为帝国奉献了。
米尔死后，研究人员甚至给他立了个碑，感谢其对帝国药物的研究，以及针对虫族杀灭药剂的临床试验。
碑被雷劈了。
那是避雷针形态的墓碑，但凡雷雨季，都要被雷劈。那根避雷针对研究所意义重大，研究所再也没有出现因雷电负荷导致的实验结果出错。
总之，感谢敌人。
宋瓷与谢苗连线时，手里提着虫族的脑袋，这颗脑袋拥有和米尔一模一样的脸。
她半边身体沾染了虫族的组织液，看起来格外狼狈。躺在病床上的谢苗见状瞳孔地震：“宋瓷！谁教你这样杀虫的！”
“这样更快。所以你废了？以后要退居二线？马克你或许可以学着做一个正常人，阴险狡诈的的正常人，一个心脏的政客。反正你上不了战场，也没什么用，不如换个目标。”
谢苗一噎。
宋瓷每一句话都在他的雷点反复横跳，可他偏偏生不起半点怒气。习惯了，已经习惯了。
“联邦的情况很复杂。”谢苗语重心长，他试图用自己举例，但又觉得怪怪的。
“嗯，我知道。你们的清理伤亡有点大，我们可以换个方案。我借来了帝国的核心枢纽阿尔法，申请了调用帝国一半的能源。”
“你要干什么？”这是谢苗不敢想的大手笔，整个帝国一半的能源产出，这是一个天文数字。“叶卡琳女士或许会同意，但你是怎么说服议会院的？”
“前面三十年的实践让我意识到，还是用信息战的打法更高效，代价是需要强大的算力，以及人力和能源。帝国不缺人，不缺算力，不缺能源。”
宋瓷伸出两根手指，“至于第二个问题，当然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大家觉悟很高，没打出人命，结果很不错。”
谢苗沉默了。
“对了，你回去帮我劝劝他们。不就是摘了他们的假发，居然气晕了，这样不好，一大把年纪了，爱生气会短命的。”
谢苗无法想象这个画面，身体状况让他心情阴霾，可此刻他根本顾不上自哀。他不明白，宋瓷为什么每次都能搞出这种事来。
“你……算了。”他放弃挣扎，早就该习惯了。
真不知道是怎样的成长背景，才能养出她这样的性子。
“万事小心。”他道。谢苗知道，以后自己再也无法作为一个军人站在自己熟悉的战场上。迎接他的，将会是一片未知。
“记得帮我好好劝劝他们！做人嘛，最重要的是开心啦，我是不会轻易把他们的秃头照发给其他人的”
谢苗：“……发我一份。”
他发现一个拿捏那些秃头的好法子，可以回去试试。
谢苗需要前往帝国治疗，联邦这边最高军事长官变成了温恪，温恪的军衔比宋瓷高。
因此，宋瓷需要向温恪报到。
“母亲，我有一种自豪感。”温恪展开手臂，一把抱住宋瓷，笑得格外灿烂。她丝毫没有被谢苗的伤情影响，眼中闪烁着激动且跃跃欲试的光。“啊不，宋瓷少将。我现在是中将了！”
“上面说，有新计划？”她问。
连续三十年的军旅生涯，温恪辗转联邦的各个区域，比以前多了几分沉静气质。
如果说以前的温恪是一把锋芒毕露的双刃刀，现在的她就是一把热武器。乍一看毫无锋芒，实则一击必杀。
会议室中，宋瓷打开投影装置，一个立体的联邦星域图展现在众人面前。
参与会议室的，都是帝国驻联邦军中的高层，十几个人，直勾勾盯着宋瓷。
某种意义上说，他们眼中的宋瓷，拥有创造奇迹的能力。
“计划很简单，分区域对联邦星际网络进行隔离，逐个击破。封闭消息的同时，伪造信息通道，让每一个区域成为孤岛。
“目前暂定分为九个大区，每个大区为九个小区，之后还有细分。每一个区域，都会成为信息孤岛，他们只会看到我们想让他们看到的。既能引导舆论，又可以防备虫族狗急跳墙，残害群众。
“这个计划，名叫【天元】。”
起手天元，天地大同。这步棋，很多时候被视为对敌人的不尊重。（注1）
温恪看了模拟战术影像，顿觉头皮发麻。这庞大的计算量，是前所未有的。
“处理器可以跟上吗？这需要很大的计算量。”有人问。
宋瓷自信道：“没有任何问题。”
她的001，加上秦金风的混沌，加上联邦的阿尔法，三个领域之内最强的人工智能。哪怕1+1+1＜3，也足够了。
“能源呢？”另一个人问。
“足够，即便帝国的能源不够，还有联邦。”
赌上帝国一半能源配置，算力可以拉满。
就算有勉强之处，随着进度推进，联邦的能源他们也可以用。
“后勤部已经准备好了贸易物资，赌上帝国三十多年来美食文化的精益求精，必然能在联邦换到能源。”
与会者望着数据模型，皆是双眼放光。
这是一局关乎人族存亡的大棋。
起手天元是狂妄，是对敌人的不尊重，但虫族不配上他们尊重。
很快，一场前所未有的巨大棋盘在联邦星域次第展开，如同一张大网，将战局笼罩。
匿藏在人群中的虫族无知无觉，丝毫不知，自己已经成了棋盘上的棋。
这盘棋下了十年。
虫族的春秋大梦，在帝国为他们编织的梦里，又延续了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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