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已经是商濯在温哥华的第八天了，这几天他都很忙，白天要和裴肇到处跑，晚上在酒店处理集团事务。
除了白天大多都做无用功令人烦躁之外，这个工作强度对他来说倒不算什么，商濯甚至能分出时间给远在西川的周莱打半个小时电话。
几乎和之前一个在公司一个影视城拍戏那时一样，两人之间仿佛什么都没变。
但有时候又好像变了点什么。
夜里，商濯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
“商总，出事了”，裴肇有些气息不稳地道。
商濯听见他那边传来由远及近的警笛声和消防车的声音，心里突然生出不好的预感。
裴肇道：“陈女士家起火了，火势很大，在里面的人应该没有生还的可能了”。
“我现在就过去。”商濯翻身下床。
商濯戴了一个毛线帽和黑色口罩，穿的是周莱随便在当地买的羽绒服，把自己包装成一个路人模样，出了门。
他住的酒店里琛女士的家不算远，穿过两条街就到了。
温哥华的晚上温度骤降，天上下着绵绵细雨，体感温度直逼江市的冬天。
商濯走在路上，越想越不对劲。
这几天他和裴肇一共见过赵全的妻子两回，他已经很谨慎了，每次都是以商场工作人员的样子借机和她说话，背后那双眼睛应该不至于发觉。
穿过两条街道，商濯远远就看到已经坍塌得差不多，还冒着浓烟房子。几个邻居穿着厚厚的睡衣紧张地围在消防车旁边，而他们边上的马路牙子放置了四个裹尸袋。
商濯的脚步一顿，看来已经过去十多年的案子还真没那么容易翻案，要得另辟蹊径了。
“商总”，裴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他身旁，对于现在的局面他也倍感无力，整个人都有点丧。
商濯神色复杂地看向那边：“在你看来，这场火是因为她们打算偷偷回国的原因还是因为我们暴露了？”
“我觉得我们没有暴露，”裴肇解释道：“这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这些年我一直在暗中观察，他们一家这几年接触的社会人士，同事朋友之类的也不少，背后的人并没有干涉”。
“他们应该对当年的计划很自信，以为没人查到当年的事是个局，他们一家其实是事故的受益者。”
商濯也觉得有道理，说不定他们当年就签了什么合同，譬如必须留在加拿大永远不能踏足祖国之类的协议。
“事已至此，你也不必留在这了，我们明天就回国”。
“好”。
路灯照映出清晰的绵绵细雨，没多久，火势就完全被扑灭。
随后一辆黑色的殡仪车驶来，一家四口的尸体都被抬上车。
最后，警车、消防车还有殡仪车一道消失在雨幕中。
人群相继散去，温哥华的晚上又恢复了安静。
看到这一幕，始终站在对街的两个高大的身影才分别朝两个方向离去。
回到酒店，想到此时国内正是白天，商濯叫程肆订两张回国的机票。
【程肆】：老板，温哥华到西川的航班比较少，明天只剩当地时间晚上八点的。
【商濯】：纽约不是停了一架？你和三国空管都交涉一下，让纽约那边直接过来接。
程肆：“......”。
果然坐不住了吧？
早不回来，现在非要赶那几个小时。
程肆挺无语的。
程肆不知道他们的计划，周莱失踪这事他挺急的，电话都打到温哥华好几次，商濯又忙，没时间和他说太多，每次都敷衍过去。
一点耐心都没有。
程肆觉得自家老板又变了，这几天他这个cp人的心都摇摇欲坠了。
但老板现在又急了！他急了！！
程肆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程肆】：好的老板，不算交涉时间，纽约飞温哥华六到七个小时，还要在温哥华停检一个小时左右，您最迟明天中午十二点可以登机。您要是十二点准时登机，最晚国内时间早上八点到西川，如果交涉顺利，会早一些。
“......”
这个程肆怎么越来越婆妈？
商濯很无奈的回了一句：知道了。
【程肆】：总裁，集团的事有我和二少爷，你不用担心，你放心去吧！
“......”
这回商濯直接不回了，把明天中午回国的事和裴肇说了就睡下了。
凌晨三点睡下，商濯第二天还是如旧起了个大早。
其实是睡不着。
想到今天回去，而事情没有却按照他们当初预设的路径来发展，他久违的失眠了。
商濯心情不太佳，收拾完行李才叫酒店送早餐上来。
送餐上来的是一个十分高大的白人侍应生小哥，他用一口流利的英语把今天的特供早餐介绍一遍。
随早餐被放在桌上的还有一个快递盒子，“您的快递，我一起送上来了。”
商濯一头雾水，用英语说：“这是不是我的，我最近没有买过东西。”
“确实是您的东西，我根据上面的信息送来的，可能是您的朋友给您寄的呢”。
“......”
商濯将信将疑，走过去拿起包裹盒看了一眼，果然是他的，可发件人一栏却是空白的。
可能是周莱买的，他想。
“确实是我的，谢谢。”商濯说着，付了小费就支他走了。
商濯没有拿到包裹就非拆不可的习惯，对付几口早餐，才慢悠悠拿起包裹来拆。
原本商濯是抱着无比轻松的心情拆的，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小小的盒子装的竟是他寻找了近十年未果的东西。
他的瞳孔猛地一震，手指颤抖地拿起放在最上面的一封信，来自赵全的妻子陈女士。
篇幅不大，只有短短几行字，纸张还很新，一看就是是刚刚写下的。
「商总你好，当你收到这个包裹的时候，说明我已经不在人世了。
很抱歉，之前一直在跟您绕圈子，但是您找上来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这件事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这些是当年赵全为了我们特意留下，里面应该都是您要找的东西。
这些年一直活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我也累了，现在的结果无疑是最好的，他们目前还不您已找上门，我们现在这个后果只是作为我们违反当初协议的代价而已。
再说一声抱歉吧，我们踩着您的两位亲人的血肉过了十几年的安逸生活，真的很抱歉。
最后，祝您如愿坏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陈娟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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