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四二年三月下旬，莫斯科。
冬末的寒意仍未散去，灰蒙蒙的天空下，饿了么共和国总参谋部大楼内却灯火通明。一场关乎东线战局走向的高级军事会议正在召开。
长长的橡木桌两侧，坐满了身着笔挺军装的俄军高级将领，主位上端坐着现任总参谋长弗兰格尔，两侧分别是经验丰富的老将安东·邓尼金、拉夫尔·科尔尼洛夫等白军时期的宿将。
会议室里烟雾缭绕，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凝重与思索。
“先生们，根据我们最新获得的情报，德军近期在多个方向上的行动出现了明显变化。”弗兰格尔将手中的文件轻轻放在桌上，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将领。
他继续说道：“首先，德军在北线加强了对彼得格勒的进攻，根据我们的情报，博克那家伙的北集团军群又投入了至少五个师的预备队，在中线，斯摩棱斯克方向的德军也加强了攻势，他们的装甲部队正在不断试探我们的防线。”
情报处长伊万诺夫少将接着汇报：“最重要的是我们从多个渠道确认，德军正在从南线抽调部队前往西线，法国那边传来的消息表明，至少有两个以上德军师已经从某调往法国，这个情报已经得到证实。”
会议室里顿时响起一阵低声议论。邓尼金摸了摸花白的胡子，他心里清楚，却还是沉吟道：“这意味着什么？德国人想干什么？”
科尔尼洛夫猛地拍了下桌子：“这很明显，德国人在南线已经撑不住了，他们需要部队去对付有了美国人帮助的第三国际，所以只能从我们这里抽兵。”
另一位将领接着分析：“他们在北线和中线的猛攻，显然是为了掩盖南线的虚弱。这是典型的声东击西。”
会议持续了很长时间，将领们激烈讨论着，大多数人都认为，德军南线已经显现疲态，这是俄军难得的战机。
最终，总参谋部形成了两套方案：一是稳妥起见，继续增援彼得格勒和斯摩棱斯克方向，巩固防线；二是冒险一搏，在南线集结重兵，突破德军防线。
经过激烈辩论，大多数将领支持第二个方案，他们需要一场又一场的胜利。
弗兰格尔总结道：“既然如此，我们决定在南线发动一场大规模攻势。现在的问题是，选择哪个突破口最为合适？”
科尔尼洛夫站起身，走到巨大的作战地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一个位置上：“这里，哈尔科夫，我们已经占据了这里，这是一个十分适合进攻的方向，只要我们从这里进攻，我们就能切断顺利顺着哈尔科夫南下切断德军部队，进而收复整个东部！”
邓尼金补充道：“我同意，哈尔科夫之外的德军防御相对薄弱，据情报显示，该地区主要由乌克兰仆从军和少量德军部队防守，如果我们集中优势兵力，完全有可能迅速突破。”
经过详细讨论，总参谋部最终确定了作战计划：以西南方面军和南方方面军为主力，集结包括近卫坦克第一集团军、第六集团军、第二十八集团军在内的精锐部队，总计约五十万人，配备两千余门火炮和近千辆各式型号的坦克，由科尔尼洛夫统一指挥，从哈尔科夫方向向德军发动进攻。
与此同时，为了迷惑德军，俄军将在斯摩棱斯克和彼得格勒方向发动佯攻，制造全线压上的假象。
战役发起时间定在四月中旬，正好利用春季泥泞期结束后的窗口期。
就在总参谋部做出这一重大决定的同一天，莫斯科郊外的一处军官公寓里，刚从前线返回休假的格奥尔基·朱可夫少将正与几位老战友小聚。
“你们听说了吗？总参谋部打算在南线发动大规模攻势。”一位在总参工作的参谋军官多喝了几杯，忍不住透露了这个消息。
朱可夫顿时皱起眉头：“南线？具体哪个方向？”
“好像是从哈尔科夫那边。上面认为德军南线已经空虚，是个好机会。”
听到这话的朱可夫僵住了动作，手上的酒杯顿在了半空中，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这太冒险了！德国人怎么可能在南线露出如此明显的破绽？”
他站起身，在房间里踱步：“我在前线与德军交手多次，他们从不打无准备之仗。从南线抽兵增援西线？还让我们轻易获知这一情报？这太像是故意设下的陷阱了！”
几位战友面面相觑。一位中年上校开口道：“格奥尔格，你是不是太过谨慎了？情报已经多方证实，德军确实从南线抽调了部队。”
朱可夫摇头道：“这正是最可怕的地方！德国人愿意付出真实的情报代价，就是为了让我们相信这个骗局，如果我猜得没错，他们在南线一定埋伏了强大的机动兵力，就等着我们自投罗网。”
其他军官面面相觑，他们没有像朱可夫那样考虑那么多，反正那是上面的事情，跟他们没什么关系。
第二天一早，朱可夫就赶到了总参谋部，请求面见相关负责人，然而他仅仅得到了一位中级参谋的接待。
“朱可夫将军，您的担忧我们已经记录下来了。”
那位上校参谋面无表情地说：“但是总参谋部已经做出决定，各路部队已经开始调动，不可能因为个人的怀疑就停止如此大规模的作战行动。”
朱可夫急切地说：“至少应该加强侦察，确认德军在南线的真实部署情况！这是最基本的！”
参谋摇摇头：“侦察计划已经制定完毕，没有必要再做调整，况且如果大规模侦察反而会惊动德军，暴露我们的作战意图。”
接下来的几天里，朱可夫又尝试联系了几位他认识的高级将领，但都无果而终。要么是被婉拒见面，要么是对方听完他的分析后不以为然。
无奈之下，朱可夫想到了一个人——总统萨文科夫。
现在有可能阻止总参谋部中止行动的也就只有萨文科夫了。
于是朱可夫当机立断决定去见萨文科夫，一天后，莫斯科克里姆林宫的一间办公室内。
朱可夫少将经过层层通报，终于获准面见俄罗斯共和国最高领导人萨文科夫。
这是一间装饰典雅的办公室，墙上挂着俄罗斯传统壁画，书架上摆满了各类书籍，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幅巨大的东线战场地图，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双方兵力部署。
萨文科夫坐在一张宽大的红木办公桌后，身着深色西装，看上去更像一位政治家而非军人。他抬手示意朱可夫就座，目光中带着些许好奇。
“朱可夫将军，听说你因为南线攻势的事情坚持要见我？”
萨文科夫开门见山地问道。
朱可夫深吸一口气，知道自己必须把握这次难得的机会，他站起身，走到墙上的地图前，开始详细阐述他的观点：
“总统先生，我认为总参谋部决定在南线发动大规模攻势是一个致命的错误。”
朱可夫直截了当地说，手指点在地图上的哈尔科夫地区：“德军看似从南线抽调兵力支援西线，但这极有可能是个精心设计的陷阱。”
萨文科夫微微前倾身体，表现出兴趣：“继续说，将军。”
朱可夫详细分析道：“首先，德军情报工作一向严密，为何如此大规模的兵力调动会让我们轻易获知？其次，他们在北线和中线的攻势虽然猛烈，但明显有所保留，更像是佯攻，如果他们真的决定大规模进攻的话绝不可能只多投入几个师。”
“最重要的是....”
朱可夫加重语气：“我在前线与福尔贝克这些德国将军交过手，他们从不打无准备之仗。”
萨文科夫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的分析很有道理，将军，我也注意到这些不寻常之处。”
朱可夫看到一线希望，急忙接着说：“如果我们的大军陷入德军设下的包围圈，不仅会损失数十万精锐部队，更可能导致整个南线崩溃。届时德军可能长驱直入，威胁罗斯托夫甚至伏尔加河流域！”
“一旦南线出现问题，那我们的中线和北线也会随之受到严重威胁，乃至是崩溃！”
萨文科夫站起身，踱步到窗前，望着窗外的莫斯科街景。
良久，他转过身，脸上带着无奈的苦笑。
“朱可夫将军，我完全同意你的分析，你的军事眼光一如既往地敏锐。”
萨文科夫叹了口气：“但问题是，我无法直接阻止这次攻势。”
朱可夫困惑地问：“为什么？您是俄罗斯的最高领导人...”
萨文科夫摇摇头，露出一丝苦涩的微笑：“事情没那么简单，我和科尔尼洛夫、邓尼金等将军们是合作关系，而非上下级关系。”
“他们允许我坐在这间办公室里，是因为我能为他们提供战争所需的资金和物资，而他们则负责在战场上执行我的复仇计划，他们也支持这一复仇计划。”
他走到酒柜前，倒了两杯伏特加，递给朱可夫一杯：“你看，将军，现在的饿了么共和国实际上是一个联盟——我领导的政治派别提供资源和外交支持，而军方则保持相当大的自主权，科尔尼洛夫等人尊重我的意见，但不会接受我直接干预军事指挥。”
萨文科夫抿了一口酒，继续解释道：“更何况总参谋部大多数人都支持这次攻势，如果我强行否决他们的决定，只会导致政府与军方的分裂，这比一场战役的失败更加致命。”
朱可夫感到一阵无力感：“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看着数十万将士走向陷阱吗？”
数十万的损失是难以接受的，更令人难以接受的是南部防线崩溃后的连锁反应。
萨文科夫沉思片刻说：“我能做的是建议他们采取更加谨慎的策略，比如加强侦察，控制进攻规模，确保有充足的预备队，但直接取消攻势？”
他摇摇头，“这超出了我的权力范围。”
萨文科夫在饿了么的民间威望确实挺高的，民间有不少支持者，但在军队里就只能用平平无奇来形容，那些个白军将领把控着俄军，如果不是他在大选中获胜并选择与军方合作巩固政权，那军方自己就会在大选混乱的时候下场夺权。
他不像牢林与第三国际国家那样对军队有极高的控制权，他和白军更多的是合作关系。
萨文科夫走到朱可夫面前，拍拍他的肩膀：“你的忠诚和远见令我印象深刻，将军，但有些时候，政治现实限制了我们所能做的事情，我希望你能继续留在莫斯科，我相信你的才华将来会有更大的用武之地。”
拉拢的意味已经很明显了，萨文科夫过去就试过扶持类似朱可夫这样的年轻将领来削弱白军老将的影响，但可惜白军老将向他证明了为什么这一伙白军老将会是白军老将。
朱可夫明白会面已经结束，他向萨文科夫敬了个礼，转身离开办公室。
走在克里姆林宫的长廊上，朱可夫心情沉重，他现在明白了，即使是最高领导人也无法阻止这场即将到来的灾难，饿了么这辆战车不仅驶向军事陷阱，还陷入了政治利益的泥沼之中。
而在办公室内，萨文科夫重新站在那幅巨大的地图前，目光深邃，他清楚朱可夫是正确的，但政治有时就是明知不可为而不得不为之的艺术。
他只能祈祷，前线的将士们能够创造奇迹，或者至少，从即将到来的风暴中幸存下来。
朱可夫重新来到了总参谋部大楼外，望着这座决定数百万将士命运的宏伟建筑，内心充满了无力感。
他清楚地预见到，俄军正一步步走向德军设下的陷阱，但却无力阻止。
与此同时，在德军的南部集团军群司令部内，曼施坦因正看着地图上标注的俄军调动情况，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他转身对南线的总指挥福尔贝克说：“鱼儿上钩了。让各部严格按照计划执行，我们要给俄国人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四月的东欧平原，积雪开始融化，道路开始变得泥泞不堪，德军一点也不着急，俄军何时进攻，他们何时执行计划。
一场规模空前的战役正在悄悄酝酿，而它的结果大概率将直接影响东线战局的走向，朱可夫的警告被埋没在总参谋部的文件堆中无人问津，饿了么这辆战车，正沿着既定轨道，向着德军设下的陷阱全速前进。
朱可夫将军也没有听萨文科夫的话留在莫斯科，而是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他可不想自己的部队被这群傻蛋给祸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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