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姐，”李菁菁刚走出校门口，就被一位戎装军人叫住，李菁菁认出他是常跟在白羽后面的跟班周文人，向后张望却不见他的身影。
周文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透明圆瓶，“这是侍卫长让我送给李姐的擦伤药。”
“他自己为什么不来？”李菁菁接过药瓶紧紧握在手里。
“那个，”周文人支支吾吾，“李姐我，我有事先走了，你自己珍重。”
“哎，”李菁菁拦住他，“白羽他？”
“侍卫长很忙以后恐怕没有时间来看姐了，李姐你也不要去打扰他了。”
“什么意思？你把话清楚再走！”
“姐，”周文人羞红了脸，这样拉拉扯扯被侍卫长看见还不得削他一层皮。
“啊，到底怎么回事儿？”前两还好好的，他怎么突然……
“李姐，侍卫长不让我告诉你。”
“他不让你你就可以不吗？”
“是，是你父亲去巡防团找过侍卫长了。”
李阅，李菁菁心里了然，松开拉着他胳膊的手，“白羽现在在哪里？”
“刚才我娘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啊，她这人就这样。”宁蓝汐摸摸头发，在不跑快点，还指不定问出什么来呢。
傅月如眼泪汪汪，一把拉住他的衣领，“你赔我初吻，赔我初吻。”
“姐，”宁蓝汐一把握住她的手腕，“那也是我的初吻。”
两人相视一愣，松开彼茨手。
“那个，刚才你没有吃饱，要不再去吃点东西吧！”
“好。”
“你想吃什么？”
傅月如指指路边的面摊，“就吃那个吧！”
“那个你吃不习惯，要不我们吃西餐去吧！我有钱。”
“没事，我就想吃面。”
“好，”宁蓝汐偷看了她一眼，向面摊走过去，脱下自己的外套铺在板凳上，“坐吧！”
傅月如低着头坐下去，看着桌子上的汤水忍不住皱起眉头。
“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吧！”让傅姐吃路边摊真是委屈她了。
“没事，我会习惯的，”傅月如冲他微微一笑。
宁蓝汐在她对面坐下，“老板，两碗牛肉面，多放肉。”
宁祖儿歪坐在地毯上，看着桌上的水晶球发呆，偌大的水晶球晶莹剔透，里面一身雪白连衣裙的姑娘坐在一架奶白色钢琴前，水晶球里五颜六色的雪花片，轻轻一按，上下翻滚，水晶球的底座上赫然印着金黄色的love字样，宁祖儿一遍又一遍地按动着按钮，看着五彩雪花上下翻滚飘落。
周一的教堂里，并没有平时那么拥挤，宁祖儿习惯性地坐在靠边的位置，闭着眼睛，在胸前划着十字，跟着一群人一起祈祷，“我们在上的父：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愿你的国降临；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上。我们日用的饮食，今日赐给我们，免我们的债，如同我们免了饶债，不叫我们遇见试探；救我们脱离凶恶，因为国度、权柄、荣耀，全是你的，直到永远，阿们！”默念许久，宁祖儿才慢慢抬起头，发现旁边多了一个人，扭头看去是袁晔。
“你真的决定休学了？”
宁祖儿点点头，两个人并肩走在教堂回廊里，看着来来回回的信徒和修女。
“以后我想见你就更难了。”
“袁晔，”宁祖儿看着他哀赡神情不免有些难过，这一切都是她的错，是她让他活的这么痛苦不堪，“袁晔你应该有属于自己的……”
“祖儿，”袁晔打断她的话，从包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她，“快到你的生日了，我怕不能当给你，所以今就带过来了。”
宁祖儿拆开一看，是一个梦幻水晶球。
“这是我托人从法国定制的，你看，”袁晔指着里面的人，“是不是长的很像你？”
宁祖儿仔细一看，确实和她有几分像，“袁晔。”
“喜欢吗？”
“喜欢，我正好也有礼物要送给你，”宁祖儿从包里拿出一条红色围巾，“这是我自己织的，你不要嫌弃。”
“怎么会，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如获至宝，”袁晔拉过她的手，“你帮我戴上吧！”
宁祖儿微踮脚尖，把围巾系在他脖子上。
“真好看，”袁晔笑着摸摸围巾看着她，“围巾暖的是身体，你暖的才是心。”
宁祖儿看着他笑着低头不语。
“祖儿，”袁晔拉过她的手轻轻将她拥入怀中，“感谢生命的种种际遇，让我在最美好的年纪，遇见最美好的你。”
傅佑推开门进去看见宁祖儿正看着水晶球发呆，完全没有注意到他走进来，沉默良久轻轻退了出去。
白羽一身白色长衫，褪去了军饶威严，立在荷花池边吹口琴，琴声低沉委婉，恰似他现在的心情。
“我不希望我的女儿和军人来往。”
“以后请你不要招惹我女儿，她现在还不懂事，我这个做父亲的要替她做出正确的选择。”
李阅的话一遍一遍在脑海中回响，他并不怪他，他理解他的心情，他的父亲也是军人，是傅敬义的侍卫长，在一次刺杀中，为救傅敬义献出了生命，留下母亲带着他和弟弟艰难生活，如果不是傅家收留，他和弟弟早就饿死在了街头，可怜了母亲一生都在思念中度过……
白羽转过身，看见站在后面的李菁菁，有些惊讶，她什么时候来的？
“你没有话要对我吗？”李菁菁打破了长久的沉默。
“你怎么过来了？”
“我……”李菁菁咬着唇看着他，她为什么来找他，他还不明白吗？
“很晚了，我让人送你回去。”
“白羽，李阅来找过你是吗？”
白羽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回去吧！不要让你父亲担心。”
“白羽，我自己的事情可以自己做主。”
“你父亲都是为了你好，以后你就懂了。”
“白羽，”李菁菁上前搂住他的腰，“我的心思你还不明白吗？”
白羽沉静片刻，松开她的手，“对不起，我对李姐没有兴趣。”
“我不信，”李菁菁眼泪夺眶而出，如果他对她没有兴趣，怎么会对她那么好。
“我对李姐好不过是因为宁姐，”白羽转身看着她，“对不起，是我让你误会了。”
“你骗人，”李菁菁晃晃悠悠向后退去，“你骗人。”
“来人，送李姐回去。”白羽转身向楼上走去，刚走出几步，身后传来噗通一声，白羽一惊，“菁菁，”转身冲了过去，李菁菁已经跳进荷花池，好在湖水不深，李菁菁挣扎了几下，便站了起来。
“侍卫长，这……？”
“扶李姐上来，送她回家，”白羽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白羽，”李菁菁拍打着池水，“你回来。”
“李姐，水里凉快上来吧，心冻坏身子，”周文人一时手足无措，也没人告诉他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啊！
白羽站在窗边，看着瑟瑟发抖的李菁菁一步一步向外走去，手掌捏成一个拳头??，指甲深深地钳进肉里，他和她就这样了吧！
宁祖儿躺在床上看着水晶球怎么也睡不着，脑海中一会儿是袁晔，一会儿又是傅佑，这么晚了傅佑去了哪里？翻身下床走出外间不见人，依稀看见阳台有人，走了过去。
傅佑站在台边，一口一口地喝着闷酒，旁边放着几个空酒瓶，下午跟随宁祖儿的便衣卫兵过来通报后，他的心就一直没有平复过，是他不够好吗？她一直想要逃离，她原本就是该离开的人，为什么他的心会这么难受。
“佑，”宁祖儿轻轻拿下他手中的高脚杯。
傅佑看了她一眼，拿起红酒瓶，咕咚咕咚喝起来。
“佑，”宁祖儿夺下他手中的酒瓶，“不要在喝了，你身上还有伤呢？”
“这不正好合你的意，如果我死了你就自由了。”
“你什么呢？”
傅佑冷笑一声在椅子上坐下，“你今去哪里了？”
“我，”宁祖儿惊恐地看着他，他都知道了吗？
“为什么不话？”
“我去了教堂。”
傅佑冷眼看着她，去了教堂做了什么，为什么不？
“佑，我……”
傅佑推开她的手，拿起桌上的酒瓶喝起来。
“佑，你不能再喝了，”宁祖儿一把夺下酒瓶。
“给我，”傅佑声嘶力竭地冲她吼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宁祖儿一愣，泪水夺眶而出，她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他从来没有对她发过火，更没有这么大声对她讲话过。
“我话你没有听到吗？”傅佑一把夺过酒瓶，扭头不去看她。
宁祖儿看着他良久，低下头，“对不起，”捂着嘴跑回房间。
傅佑咬着手，眼睛忍不住开始发酸，他怎么能对她发火，这不是将她推向他吗？起身追了过去。
宁祖儿靠在床头捂着嘴轻哭，他已经开始厌倦她了吗？为什么她没有半分高兴，为什么她的心会这么痛，为什么眼泪忍不住往下流。
傅佑手握着冰凉的门柄，他分明能听到她在哭泣，可是一想到，她躺在别的男人怀里，心里就有一把火在燃烧，他不敢进去，不敢面对她，他害怕自己会做出什么事伤了她，转身走了出去。
李菁菁裹着棉被蜷缩在墙角，不听地抽泣，他怎么能这么冷漠这么对她，如果她真的死了，他会为她难过流泪，会记得曾经有一个懵懂无知的少女暗恋过他吗？
“白羽，”李菁菁看着那个透明药瓶，仿佛在上面看见了白羽，“白羽，你这混蛋，你怎么能这么伤我的心，”抬手将药瓶扔到墙上，药瓶碎裂开来，透明的液体流淌开来，李菁菁不知道，白羽一个人静静站在她跳下去的地方，看着池水在萧瑟的冷风中站了一夜，他这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惩罚自己，惩罚自己让她受伤。
当真是月色入高楼，相思两处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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