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打仗，确实需要充足的后勤配备。
否则，军士最多带上十五天的口粮，进行长途奔袭，随后以战养战而已。
不然，军队那么多张口，粮草一瞬间就能被消耗完，运输过来的粮草也是杯水车薪，因为粮草运输的途中就会消耗掉非常之多。
因此马腾的谋略并没有太多谬误，反而是正常情况下最为正确的选择。
这也是前文提及，历史上西凉动乱为何到曹魏建立才勉强得以平息的理由之一。
只是，秦羽又怎能是常人所能比拟之辈。
不过他自身并不存在需要后勤这个bUG，他这次屠灭了凉州45%的异族部落，已然让人闻风丧胆。
他更是赈济灾民，让灾民自行修补城防，恢复生产。
如此一来，叛军在他们内心的分量早就被秦羽的一套操作打的大大减少。
要是秦羽想建立后方稳定的粮道，根据现如今秦羽在凉州的民望，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不过秦羽早就料到了这一切，与其给叛军得手的丁点机会，还不如让他们无从下手。
秦羽相信，自己不建立后方的粮道，哪怕那些叛贼派出骑兵想要侵扰后方的城镇，必定会吃闭门羹。
甚至，后方的乡民会因此杀死那些逆贼，与他们划清界限！
如此一来，又哪会怕后方遭受袭扰呢。
九月中旬，皇甫嵩带着大军终于来到了鹯阴，与秦羽会合。
不出秦羽还有马腾所料，皇甫嵩的队伍里确实多了些人，那是他留在北地的旧卒。
有匈奴、氐人、鲜卑，更有羌人、更北的丁零人混杂其中。
因此这支队伍没有番号，但却是与董卓麾下的湟中义从相似的存在，冲锋陷阵，无往不利！
清点一番，皇甫嵩麾下可战之士约莫二万五千余人，两军合流一处即是五万五千人。
双方没有废话，第二天一早，往叛军大本营姑臧进发！
等秦羽一行走到扑擐县之时，发现这里残留的百姓寥寥无几。
绝大部分，都是些瘦骨嶙峋的饥民，情况比鹯阴还要严重。
“哼，这些家伙比以前还要聪明，都学会坚壁清野了。”
皇甫嵩与秦羽策马并列而行，看着街上那些眼眸中失去了神采的饥民，淡淡的说道。
“可惜了，他这次打错算盘咯！”
秦羽叹了口气，这群人连坚壁清野的工作都做不好，又怎么跟自己力敌？
要知道，曹老板麾下某个狠人要是见到你坚壁清野还留下活人，他只会笑呵呵的想着怎么做肉干咯。
“饥民流离失所，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天见可怜..来人，传我军令，如同先前那般，放粥！”
皇甫嵩诧异的看了眼秦羽，粮食多也不是这么糟蹋的啊。
要知道，现在是大敌当前，就算破除了马腾还有后面的宋建，更还有不知道会不会反水的韩遂在旁。
“秦将军，你..”
秦羽抬头望天，淡淡的说道。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左将军，末将只是用自己的粮草去行事，恐怕您管不着吧？
我等还是多多派出探马，看看那马腾的军力到底如何布置更妥！”
说罢，秦羽独自策马离去，留下彷徨无措的皇甫嵩。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你小子，哈哈！”
一老一少的身影，消失在凉州古道之上。夕阳下，两道身影却终是殊途同归。
三日后，扑擐的情况稍稍得到改善，但秦羽没有想过久留，接下来的一切就看着数千饥民自己的了。
同时，由于锦衣卫的人手不足，武威郡已经不是锦衣卫能渗透到的地方了。
因此秦羽对武威的大部分情况知之甚少，更别说更靠西北的宋建了。
第五日，大军往苍松县出发，并驻扎当地。
秦羽一如既往的赈济灾民，获得了极大的民心基础，苍松脆弱的城防得到了快速的修补，在以工代赈的帮助下，营帐的设立也加快了许多。
这时，秦羽皇甫嵩派出去的探马刚好回归，向二人汇报了马腾军现阶段军力大致分布的情况。
现如今，马腾大军约有十万，其中主力五万主力在姑臧县城，两位在鸾鸟县，休屠、武威、张掖县各一万。
两方大军之间，只隔着一片荒漠，战争近在咫尺！
但马腾一方的坚壁清野也是取得了表面上的优势，例如消耗了秦羽大军军粮，把各地的青壮集中迁移后，他们的城防也愈发坚固。
毕竟，迁移走的大部分是与叛军有勾结的大家世族，为了保护他们自己的利益，可以说跟马腾他们合作的是亲密无间。
苦的，依旧是那些被他们视作奴仆的普通百姓。
所以现在的叛军不缺人不缺粮，唯独缺军资器械。
但助他们守城的绝大多数是胡人，一部分则是当地豪绅献出的仆从，这些人战力低下，又无精良甲胄兵器，别看叛军人多，不过是纸糊的老虎，比荥阳的乱民稍强，因为他们有马。但又比黄巾贼要稍弱，因为他们的着甲率与执兵率低。
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那总计四万的骑兵，那是他们唯一能拿的出手的战力！
现在这些骑兵也分散各地，留在姑臧城内的骑兵不过两万五千余人。
能有这样的军力，还是得益于一个小军阀不再想依附宋建，看出来凉州各军之间唇亡齿寒的道理，毅然决然的带着部曲脱离宋建，来到姑臧支援马腾。
“侯选将军大义，腾感激涕零！”
姑臧成内，马腾与候选于宴席间同坐，共商大计。
侯选拱手施礼，淡淡说道。
“马主帅不必如此，要是我们都敌不过这秦羽皇甫嵩，凭那宋建韩遂又怎能成事？可笑他们连这么简单的唇亡齿寒都不懂。
现如今，我等兵士共有十余万，不知马大帅打算如何应对苍松城的五万余官军？”
马腾拿起酒杯，与候选一饮而尽。
“侯将军莫慌，那官军长途跋涉，我等只需固守即可。
成宜在鸾鸟，梁兴在张掖、李堪在武威宣威一线防守。只要我们的防线不被官军攻破，再派人扰乱他们后方的粮道。
时日一久，那汉军必定缺粮，我等定可大获全胜，再占安定北地等郡，与那韩遂、宋建争雄！”
侯选听着马腾一副成略在胸的模样，表面上显得云淡风轻。
但内心里，却隐隐的觉得不安。
屡战屡胜的官军，真的能那么容易战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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