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衍和周家主被赶出门。
周家主坐在门口的石凳上，周清衍来回走动。
听着里面的动静，半个时辰不到，周清衍已经想闯进去三次了。
又一次被拦下后，周家主让他过来坐下。
“父亲，我坐不住，怎么还没好？”周清衍满脸愁容。
“哪有这么快，当初你娘生你的时候，花了三个多时辰呢。”周家主说着想起了当初，他也和周清衍一样，在门口心急如焚。
“三个多时辰？！”周清衍震惊了。
小小那么怕疼，这得疼这么长时间！
“不行！我得进去陪她！”周清衍又去敲门。
里面的秦氏被他烦死了，大声道：“给老娘老实在外面待着！本来就忙，还添乱！”
“闲着没事，去看看热水好了没？补气的参汤好了没？”秦氏说。
周清衍像是总算找到事儿干了，连忙往厨房跑去。
一刻钟后，亲自端了一碗参汤回来。
秦氏开门夺过他手里的参汤，再次关门。
周清衍：……
四个时辰后，终于生下来了，黎婉姝看了一眼孩子之后就晕了过去。
秦氏见孙子没什么动静，拍了两下屁股，只有特别细微的两声哭声。
“大夫！大夫！”秦氏慌了。
在一旁候着的大夫连忙上前，检查。
“夫人，小少爷……”大夫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
秦氏厉声：“有什么问题赶紧说！”
“小少爷早产，身子怕是……”大夫惋惜地说。
“会死？！”秦氏直接了当了问。
“不会，只是病痛也许会缠绕他一辈子。”大夫说。
“治！周家不缺钱！”秦氏说，“需要什么珍贵药材，周家都负担得起！”
“好，小人这就去配药，只是小少爷太小，得让乳娘喝。”大夫说。
秦氏点点头，抱着孙子，放到黎婉姝旁边：“小小……”
黎婉姝醒过来，睁开眼睛，面色苍白……
“夫人！少夫人……出了好多血……”帮助黎婉姝收拾身上的婢女惊恐地说。
“什么？！”秦氏快步到床尾，出血量真的很大！
洗了手的产婆见状，抄起一旁大夫留下的银针，找到几个穴位扎下去！
“夫人莫担心，血止住了，待大夫回来就可以了。”产婆从事这一行业二十余载，也见过不少产后出血大的产妇，见过大夫施针，也学到了这一手。
秦氏松了一口气：“多谢。”
“夫人折煞小人了。”产妇用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一刻钟后，大夫回来，为黎婉姝诊脉开方。
“多亏了施针及时，不然怕是……”大夫说，“只是少夫人以后怕是很难再孕育了。”
秦氏摆摆手：“那没事，但她的身子必须调理好！”
“好……”大夫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门外的周清衍实在等不住了，直接闯了进来。
“小小！”
黎婉姝又一次昏了过去，虽然血止住了，但脸色依旧苍白。
“母亲，小小……”周清衍无措地看向秦氏。
“婉姝只是太累了，让她睡一会儿就好了，你赶紧去隔壁，和亲家报个喜。”秦氏说。
周清衍不动，他想陪着黎婉姝。
“罢了罢了，我自己去！”秦氏走出房间，叫上周家主，去了隔壁黎府。
闹出那么大动静，黎府不可能一点儿风声没听见，黎父和柳氏早就等候多时了。
“小小没事了吧？”就是看见秦氏的身影，连忙迎上来。
“没事了，不过这次的事，不简单。”秦氏说。
“嗯，我们老爷也去查了，只是……”柳氏看了一眼黎父，不敢说。
黎父点点头：“我查到了一些事情，只是只凭我们两家，怕是以卵击石。”
周家主神情严肃：“是官家的人？”
“我们何时得罪了官家人？”秦氏不解。
士农工商，他们处于最低端，虽然有钱，地位却不高，行事更是谨慎小心！
“那辆受惊的马车是长乐县主的，听说小小之前替亲家母去参加的郡主的宴会，和这长乐县主起了冲突。”柳氏听黎婉姝吐槽过这个长乐县主。
周家主皱了眉，这可不好办了，涉及到官家，那就不是他们能处理的事儿了。
“亲家，这件事情还需再想想办法，不过你们放心，我们绝对不会让婉姝受委屈。”周家主心中已经拟订了一个要去拜访的名单了。
“你做事，我放心。”黎父和周家主除了是亲家，还是认识多年的好友，这点信任还是有的。
第二天一大早。
邹夫人听闻了黎婉姝早产的事儿，也不顾时间，就跑来了周府。
黎婉姝已经醒了，就让她进来了。
邹夫人坐在黎婉姝的床边，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心疼道：“看这小脸白的！是不是长乐那家伙！”
邹夫人一口就笃定了长乐县主，只有她是这样的睚眦必报，小心眼儿得很！
黎婉姝摇摇头：“不知道。”
两家父母都很默契地没有告诉黎婉姝他们的猜测。
黎婉姝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将身体养好。
“肯定是她，妹妹你等着，一会儿我就去给你报仇！”邹夫人说着就要抽出腰间的软剑。
“姐姐别冲动。”黎婉姝拉住她的手。
“唉！不说那个晦气玩意儿了！我小侄儿呢？”邹夫人问。
“奶娘抱去喂奶了。”黎婉姝说，“应该快回来了。”
紧接着，房门被推开，周清衍抱着孩子进来。
周清衍将小时蔚放在床边摇篮里，邹夫人凑上去看：“这么瘦小，比我家那两个生出来小多了。”
“不足月真可怜。”邹夫人凑近小时蔚，摸了摸他的小脸。
一凑近，邹夫人就听见了，小时蔚的呼吸声不对：“这孩子……”
周清衍点点头：“蔚儿身子不好。”
黎婉姝醒过来就知道了，再次听见，眼帘垂了下来，都是因为她，蔚儿才会出生就带病……
周清衍注意到她的情绪，抓住她的手，安抚她的情绪。
邹夫人看了一会儿小时蔚，就离开了。
黎婉姝看着周清衍忙前忙后，低声说：“对不起……”
周清衍愣住了，走过来抱住她：“怎么突然道歉？”
“我不该和长乐县主呛声的……现在蔚儿这样……我，我真的好后悔……”黎婉姝说着说着就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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