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之下，常佳瑶差点脱口而出询问自己老哥跟飞行学院上阅兵之间的关系。
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要是能说，那过年期间俩人见面的时候早就应该说了。
张九江喝了口水，接着把保温杯的盖子扣上，看着常佳瑶手中的成绩单：
“你也不必妄自菲薄，这门课程是给所有学员一起开的，评分也是按照统一标准进行，虽然你们班的平均成绩跟另外几个男学员班有差距，但你和李凌超两个人的分数还是在全年级平均线以上的，符合我们入围的基本标准，并没有因为常总的缘故放水。”
“虽然就算你达不到标准，只要不是太差，我们应该也会让你入围……”
当然，后面这句是在心里念叨的。
听到对方这样一说，常佳瑶原本五味杂陈的内心总算平静下来：
“入围的基本标准……”
她把成绩单装回到文件袋里面，双手递还给张九江：
“这个不是直接按照成绩从高到低排名的嘛？”
“当然不是了……”
后者看向她的眼神有点像是看小傻子：
“成绩达标的前提下，还有其它方面的表现作为参考，别的不说，至少要政审吧……”
“也对哈……”
在把事情的原委搞清楚之后，常佳瑶也逐渐恢复了之前的性格：
“那谢谢张教官哈，您先忙着，我回宿舍了……”
张九江此时正把文件袋放回档案柜里，并没有回话，只是面带笑意地朝着她摆了摆手，接着走到办公室的窗边，看着常佳瑶的身影出现在办公楼下面之后，才坐回到办公椅上，然后拿起电话。
“这个事情还是得汇报一下……”
他一边拨号一边自言自语道。
而另外一边，离开学院行政楼的常佳瑶也一路小跑着回到了生活区。
军校嘛，个人手机肯定是不允许有的。
想打外线电话也只能在少数几个指定的地方。
常佳瑶去张九江办公室这段说起来内心戏很足，但其实去的时候时候是一边emo一边走，而返程的时候则恨不得飞奔回去，其实总共也没用多长时间。
因此，这功夫正好看到刚刚打完电话，满脸笑意从里面走出来的李凌超。
“诶？”
后者自然也看到了正在上台阶的常佳瑶：
“佳瑶你不是去教学区那边了么？”
“呃……本来有点事情，现在已经办完了。”
常佳瑶自然不可能跟对方坦白自己的心路历程，只能随便找个理由蒙混过关。
当然李凌超也没有刨根问底的意思：
“那我在外面等你一下，等会我们一起去食堂。”
常佳瑶最终没有打通自家老哥的电话。
因为常浩南人在江城这件事，张九江是可以通过特殊渠道了解的，但常佳瑶并不能。
而在三座门那次会议结束之后，新被调来负责常浩南安全的部门领导建议他出于安全和保密考虑，在工作过程中不仅不要使用，甚至也不要携带手机。
而常浩南在这方面历来非常听劝。
“这么快？”
李凌超看见常佳瑶出来的时候，惊得眼睛都瞪大了。
这么大的事情，虽然不能细说，但稍微展开一点也有不少好聊。
如果不是心疼电话费的话，她恐怕现在还在里面聊着呢。
“家里人都在上班，没打通。”
虽然没能在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告诉常浩南，但常佳瑶的心情显然不差：
“我们走吧……”
“你今天感觉有点怪……真没事？”
“没事没事，我只是突然想起有高兴的事情……”
“还能有比参加阅兵更值得高兴的事情？”
摸不着头脑的李凌超快步跟上了常佳瑶的步伐……
……
随后的一段时间里，常浩南都在忙着筹备重型模锻压机试生产的任务。
而112厂派过来的技术人员也在几天后赶到了江城。
只不过……
规模比他的预期多了点。
带队的甚至是盛飞集团的副总工程师，也是十一号工程的新任总装负责人，常浩南的老熟人，何明。
“何总，您这次带来的人……可是不少啊……”
一番寒暄之后，常浩南看着面前从两辆大客车上鱼贯而出的人群，有点担心新厂区的宿舍可能会不够分配……
何明则用半开玩笑的语气回答道：
“向常总学习嘛，机会难得。”
不过说完这一句之后，便转回了严肃：
“主要还是这几个后隔框对于新机体来说太过关键，在设计上又做的比较极限，给生产环节留下的容错率很低，所以我从每一个小组，包括总装车间那边都带了人过来，就为了保证万无一失。”
这个重视程度，哪怕是常浩南也多少有点意外：
“这样不会影响到现在歼11am和asm型号的生产么？”
“不会。”
何明当即摇头：
“从年初开始，上级就把歼8c总装那边的人手调到我们这边了一半左右，现在产线上的人员是按照1:1.2溢出配置的，一是为了防止意外，二是为了给b型号量产之后的产能提升做准备。”
“空军喜新厌旧这么快的吗？”
常浩南听后整个人都惊了：
“歼8c这才量产了两年时间啊……”
“什么喜新……”
何明的岁数已经不算小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常浩南的意思，不过转念之间就笑出了声：
“这形容倒是挺贴切……”
“不过这次倒不是空军的缘故，他们今年下的订单反而比去年还多了，主要是黎明厂那边的发动机供货量比去年少了一半，我们就算造出一堆壳子来，也只能等着发动机到位，反倒比如去给歼11b做准备。”
“蛤？黎明厂出问题了？”
要知道常浩南还是涡扇10的总设计师呢，虽然自从双发装机测试之后，基本上就不需要他再跟黎明厂直接对接，但也没听说过那边遇到什么足以让产能减半的大问题。
“那倒不是。”
何明看着满脸惊悚的常浩南赶紧凑到后者旁边，小声解释道：
“听说是去年年底的时候，巴空军那边突然要求132厂那边加快歼7f的交付进度，而且是直接通过上层渠道要求的，所以上级直接给我们下了死命令，要求优先保障歼7f的生产速度。”
“有这种事？”
常浩南心里一紧。
1999年这会的环境，说起来比较特殊。
印巴两边因为核试验的缘故，理论上都处在受制裁的状态。
之所以说是理论上，是因为两家背后其实都有不在乎制裁的大哥。
但再怎么不在乎，一般来说在军用物资上还是多少会收敛一点。
所以，在这么个节骨眼上特别要求战斗机加快交付进度，而华夏这边竟然还直接答应了，那基本上就只有一种可能，
备战。
考虑到巴国内的经济在1998年金融危机之后几乎陷入崩溃，去年更是发生了军队提刀上洛的事情，现在要搞一波大的转移矛盾，也属于很正常的思路……
常浩南抬起头简单思索了一下。
在他印象里，印巴在世纪之交确实爆发过一些冲突，但规模肯定不大，至少不会是像前三次战争那样的举国之力开战。
否则不至于没有特别清晰的印象。
当然，在彻底扭转了盟军行动的结局之后，如今这条世界线的发展，也已经不能完全参考上辈子的情况了……
好在，1999年的印空军还没有装备苏30mki这样的重型多用途战机。
如果只是打一打幻影2000h和米格21，那作为歼7f的实际设计者之一，他对于自己的作品还是有信心的。
哪怕那只是大三时候练手的产品。
“常总……常总？”
何明看着突然开始愣神的常浩南，一开始并没有出言打扰，但后面他带过来的一百多号人都已经列好了队，也不好一直在大太阳下面站着。
“哦……没事。”
放下心来的常浩南摆了摆手：
“走吧，我让这边的厂区的负责同志给你们安排住宿。只不过人数有点多，可能有一部分分到上下铺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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