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混乱,虽然和预计的稍微有些偏差,但也算是完美的为何子祯创造了登车的机会,更彻底打乱了日军的防御节奏。
“玛德!干得漂亮!”
何子祯心中大喜。
趁着卫兵的注意力被完全吸引的空档,他手脚并用,敏捷的翻上了车厢连接处,两三下撬开了那节豪华包厢的车门后,闪身而入。
而一进来,何子祯一眼就看到了那扇紧闭的包厢门,里面隐隐透出灯光。
他深吸一口气,掏出那支美制oSS无声手枪,拧上消音器,蹑手蹑脚的靠了过去。
但,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门把手的那一刻。
“谁?!”
门内,传来一声警惕的低喝,正是中村的声音。
何子祯心中一凛,暗道不好。
这老鬼子,竟然如此警觉。
“呃……是……”
没等他想好措辞。
“砰!”
一声沉闷的枪响,从门内传来。
一颗子弹,直接穿透了厚重的木门,精准射入了何子祯的左肩。
“呃啊!”
何子祯惨叫一声,巨大的冲击力带着他向后倒去,左肩顿时血流如注。
……
车厢外,瓢泼的雨幕被枪火撕开一道道短暂的裂口,枪声密集得如同是炒豆子一般。
“射击!火力压制!”
“通信兵,立刻联系最近的驻屯军,请求支援!”
日军大尉的指挥刀高高举起,雨水顺着刀锋滑落。
在这震耳欲聋的枪声中,他声嘶力竭的大吼着,却难掩嗓音中的一丝惊惶。
贺远藏身在一棵需两人合抱的粗壮松树后,目光冷静而灼热。
在沉稳的打空了一个弹匣后,他随即对身旁的陶宗,打了个精准而简洁的手势。
“陶宗,带两个机枪组,从左翼向前推进五十米,把他们的火力往东边那片洼地赶。”
“是!”
陶宗没有丝毫犹豫,立刻猫着腰,对着身后几个精悍的弟兄低声下令。
很快,两挺捷克式轻机枪发出了独特的“哒哒哒”声,两条火舌精准的抽打在日军阵地的侧翼,封死了他们向西和向南的所有退路,只留下一条通往东边洼地的——“生路”。
就在这时,吴金来和孙乾元气喘吁吁的从侧翼的灌木丛中钻了出来。
他们浑身沾满了泥水,狼狈不堪,但眼神中却闪烁着一种近乎病态的兴奋。
“先生!我们来了!”吴金来压低声音,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是一路急行军赶来的。
“外围的铁轨都按您的吩咐处理妥当了,两处关键的道岔都被我们用土制炸药给别死了。”
“他这火车,别说往前跑,想倒车都难!而且姓何的手下那些人,也都被钓来了!”
“干得好。”
贺远赞许的点了点头,目光迅速扫过整个战场,评估着局势,随即果断下令。
“陶宗,任务完成,带着咱们的人先撤。”
“吴站长,你也带着你的人从南边山路走,把所有痕迹都清理干净,别留下任何把柄。”
“啊?老大!”
陶宗闻言一愣,上前一步急切道:“我们走了,您和站长怎么办?”
“这里至少还有四五十个鬼子,而且他们的援军随时可能赶到,太危险了!”
“是啊先生!”吴金来的脸上也写满了焦急。
“这枪林弹雨的不长眼,万一……”
“没有万一。”
贺远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力,瞬间压过了战场的嘈杂。
他看了一眼列车的方向,那双深邃的眼眸在黑夜中亮得惊人。
“何子祯这条疯狗,必须死在这里!”
“但怎么死,死在谁手里,得由我说了算。”
话到此处贺远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凝重。
“我必须亲自去收尾,就像清理猎场一样,把所有的痕迹都抹掉。”
“最重要的是,要确保他不会在临死前,把北平站的底细给抖落出去!”
“你们如果都留下,目标太大,只会碍手碍脚。”
“可是……”
“执行命令!”
贺远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股久居上位者的威压。
众人心中一凛,不敢再多言。
陶宗是太了解自己这个老大了,一旦他用上这种语气,那便是最后的决定,任何劝说都是徒劳。
“老大保重!”
“站长保重!”
话音落下,陶宗和吴金来等人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即带着各自的人马,如退潮般,悄无声息的消失在黑暗的雨林之中。
他们的动作迅捷而专业,很快便与夜色融为一体。
转眼间,这片喧嚣的战场侧翼,只剩下了贺远与赵凤婵二人。
冰冷的雨丝打在油布伞上,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为即将上演的血腥剧目奏响序曲。
贺远转过头,看向了赵凤婵。
煤油灯的火光下,她那双总是带着锋芒的凤眼,此刻却盛满了柔情与担忧。
“凤婵,接下来,得辛苦你了。”
贺远指了指东边,那片响起零星还击枪声的洼地。
“去‘帮帮’何子祯的弟兄们吧。”
赵凤婵冰雪聪明,瞬间便领会了贺远的全部意图。
她那性感的红唇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配合着眼中闪烁的寒光,美艳而危险。
“你是想让我……帮他们挖好坟墓?”
“不,是帮他们把戏唱完,把动静闹大。”贺远纠正道。
“帮他们把鬼子的火力全都吸引过去,帮他们……死得更有价值。”
“死得更像一群为了接应长官,而拼死抵抗的忠勇之士。”
“明白了。”
赵凤婵从腿套内侧拔出一把精致的毛瑟驳壳枪,熟练的拉动枪栓,检查着弹匣,动作行云流水。
“那你呢?你一个人上车?”
她又抬起头,美丽的眼眸里满是化不开的担忧。
“何子祯虽然中了套,但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困兽犹斗,最为凶险。”
“更何况,那个中村也不是善茬。”
“放心。”贺远伸手,用指腹轻轻拭去她脸颊上沾染的雨水,动作轻柔得与这血腥的战场格格不入。
“我去去就回,回家给你做宵夜。”
说罢,他的身影一晃,便融入了铁轨下方的深沉阴影之中,借着地形的掩护,向着那节静默的豪华车厢潜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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