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你好厉害啊！”
目送想为秦旃说话、最后却还是没敢说，陪着去了客房的董凌宓，再看看老老实实跪在那里不敢起身的秦旃，轻寒一脸叹服的看着秦老夫人。
秦老夫人轻轻的看她一眼，带着她进了茶室，烧上水，才慢悠悠的问：“吓到你了吧？”
“没有！”
轻寒摇头，笑眯眯的：“这么一点点事情，怎么可能被吓到？”
“不过……”
她有些不确定的看着秦老夫人：“你对大哥是不是太严厉了些？他没有意识到那新政策对聚秀山的影响、对聚秀山没什么归属感也不是什么大事啊！”
“轻寒~”秦老夫人叫了孙女一声：“换位思考一下！”
“如果你对太虚宗没有归属感，你师父会怎样？”
“当然是纵着我，让我由着性子来了啊！”
轻寒想都不想就给了一个让秦老夫人语塞的回答。
“奶奶，我和你们说过的，我只在宗门呆了一年多，其他时间都和师父、叔伯他们在外……”
她顿住，想了想：“准确说，我就来帝都之前，在宗门呆了一年多，之前十多年都是在外面的。”
“那个时候，我们都有使命在身，完不成使命，就不能回去。”
“后来，我们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师父问过我的意见，问我要不要跟他回太虚。”
“师父这样问是因为虽然他才是我师父，但我平常更喜欢和湘姨眉姨在一起……”
她吐了吐舌头：“不能怪我，师父素来严厉，教我练剑的时候尤其严厉……”
“当然，师父也不是那种一味严厉的长辈。”
“不练剑的时候，师父对我也是极好极好的，闲暇时间也会与我说一说宗门内的事。”
“说说已经故去的师祖、师叔祖和宗门长辈，说说我的师兄师姐，偶尔还会提一下师侄们……”
“但闲暇时间很少很少，还得与其他几位长辈分，我从师傅口中了解到的宗门的一切很有限。”
“和其他几位长辈所在的门派差不多吧！”
轻寒无奈耸肩：“让我因为师父不多的话语，对只呆了一年左右的宗门有归属感……”
“师父觉得那是在难为我！”
“所以，他会问我的意见。”
“他告诉我，无论我是否选择与他回太虚，他都会给我最好的一切，其他几位长辈也是。”
“对我来说，他们是救了我，将我养大的最亲最亲的长辈。”
“对他们来说，我也是他们唯一一个事无巨细、亲手养大的孩子。”
“跟谁长大的，和谁亲；谁养大的，谁心疼！”
“在他们看来，我跟着谁回宗门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开心乐意，反正，修真界就那么一点大，他们想我了，见面很简单。”
“对我来说……唔，我还是想跟着师父。”
“所以，我毫不迟疑的选择跟着师父回太虚。”
“其他长辈都很气，但都尊重了我的选择。”
“然后，他们也都当着师父的面一再交待，说要是会太虚宗呆着不舒坦就去找他们。”
“师父当面狠狠的教训了他们，背后却对我说，但凡有一点点不舒服都别忍着，别为了所谓的和睦、大局受气。”
“他亲手将我养大可不是为了受气的。”
轻寒笑得甜甜的：“我对太虚有归属感、和师兄师姐们和睦相处，师父会很高兴，但没有师父也不会生气。”
“所以……”轻寒看着秦老夫人：“如果我对宗门没什么归属感，师父只会认为是宗门不好。”
秦老夫人被她说得无言以对，却又忍不住笑了。
“那……”秦老夫人想了想，问：“你现在对太虚门有归属感吗？”
“还是有的！”轻寒点头：“回去之后，师兄师姐对我都很好，师侄们对我也非常尊重，并没有因为我年纪小就轻忽……我大师兄来过家里，你也是见过他的。”
“王道长对你确实很上心，还有凌青……”
秦老夫人笑了：“他对你也极为尊重，如果你其他师兄师姐和师侄们对你的态度像他们师徒，那还真的是没得挑。”
“所以，我才觉得你对大哥太严厉了！”
“就因为他没有归属感，没有意识到那新政策对聚秀山的影响，就当着董姐姐的父母训他……”
“多没面子啊！”
“面子？”秦老夫人笑了：“轻寒，你可想过，如果不是当着他们的面，我或许就没这么严厉了？”
“啊？”轻寒被问傻了：“你是故意当着他们的面教训大哥的？为什么啊？难道……”
“别想多了！”
秦老夫人轻轻地敲了轻寒的脑门一下：“你董姐姐是个再好不过的女孩子，能有这样的孙媳妇，哪怕不是她嫁进门而是秦旃入赘，也是秦家的福气。”
“董家也是！”
“能与这种危难之时、愿意伸出援手的人家结亲，是秦家的幸事。”
“当着他们的面教训秦旃，是想让他们知道秦旃确实有不足之处，也确确实实有凉薄的一面。”
“这种凉薄如今是对聚秀山、对虞家大本营所属的诸多家族，但未来呢？”
“凌宓和她父母对秦旃很是看重，对他极好。”
“这让我很欣慰，却也很担心。”
“欣慰的是他们对我养大的孩子好，担心的则是他们对他太好。”
“爱之适足以害之，对他太好太纵容，可能会让他轻狂，忘了自己有几斤几两，然后……”
秦老夫人顿了顿：“然后，狂妄的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去做不该做也没能力做的事，害了自己，也连累凌宓乃至董家。”
“哦~”轻寒皱着眉，有些不大懂，但总觉得秦老夫人这些话说的有些刻意，像是故意说给谁听的一般。
“当然，最重要的是我和你爷爷，主要是你爷爷一直追随虞老大，我们对聚秀山、对虞家大本营的归属感很强，对我们来说，虞家大本营就是我们的家。”
“想让你们和我们一样不现实，毕竟，你们不曾经历过那段与虞家大本营生死患难的岁月。”
“但我们仍旧希望你们有一些归属感，一些将这里当成你们老家的归属感，而不是淡漠无情甚至厌恶。”
“当然，我们更不希望你们中的哪一个对这里满是怨恨，而后在某些时候、与外人联手，做伤害这里的事。”
“绝不容许！”
“一旦做了，他就会成为我和你爷爷的敌人。”
“无论哪个人是谁！”
“哪怕那个人是秦旃！”
秦老夫人这话掷地有声，而门口也传来附和的声音：“说得好！我也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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