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韶华殷切的泪眼中，齐筱再次摇了摇头：“没有的事，我此番是第一次来康国，从小至今并未随军过！”
希望再一次破灭。
康韶华泪如断珠，仍是不相信的望着梦中的眉眼。
小哥哥当年为了救她坠落冰河。是不是也像她一样大病了很久。或许比她更严重，病的不记得事了。
“你今年多大了？十二年前你在哪里？做什么？”
面前的女孩哭的梨花带雨般微微颤抖，齐筱心里隐隐生出了不忍：“二十二，十二年前在读书，病了一场。”
二十二？
十二年前只有十岁，年龄对不上。
恰巧也病了？
这世上真的有长得一样的人吗？
“那齐琅呢？十二年前，他可是随军来过康国？”
听到康韶华问齐琅，齐筱眸光微微一动，随即笑道：“他来过！当时我伯父为援康大将军，带着他前来历练的。”
“那齐琅长什么样子？”康韶华微微皱眉，“和齐瑜真人一样吗？”
齐瑜真人说两人一样，只是齐琅比她黑。
齐筱微微挑了挑眉：“不太像，齐琅比较威猛。”
“你和齐琅既然是堂兄弟，那就是一起长大，他可和你说过曾救过一个小女孩？”
“不曾！”齐筱微微笑道，“齐琅少年老成，寡言少语，他是长兄，更是家主，我们一众子弟都很敬重他。”
康韶华一动不动的望着齐筱，脸上泪痕在光影里透出小小的彩虹。
“郡主是想打听齐琅的吧。你问，我定会知无不言。”
言外之意，是不用拐弯抹角的编造小故事，他也会说的。
他还是不信她方才的话。
康韶华转头望着窗外，长长吐了口气，仍旧不死心的问道：“若是我问你的事呢？从你记事起我都想知道！可以吗？”
“当然可以。”齐筱执壶为康韶华添茶，“郡主想知道什么尽管问。”
“十二年前的冬日，你在做什么？”
“那时候我应该在国子监读书，临近岁首的时候国子监爆发了一场瘟疫。我所在的学堂老师和同窗几乎全部亡故，而我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昏昏沉沉的一直到初夏才完全好。”
“那你是不是病好了之后不记得之前的事了？”
“有段时间确实不记得了！但是在我父母以及妹妹的帮助下，我又慢慢想起不少事。”
齐筱又补充道，“那场瘟疫，我刚刚出征归来的伯父也未能幸免。齐琅一夜间长大！那一年他刚刚十五。”
十三四，和十四五也差不了多少。
“那齐琅十五岁的样子你还记得吗？能画出来吗？”
“实在抱歉！”齐筱微微一笑，“我不善丹青，郡主若是好奇我长兄样子，不如亲自去看看！”
“那你和他长得像吗？”
齐筱微微看了一眼康韶华笑容更暖：“差不多吧，我们差不多高，他像伯父更勇猛粗犷些，而我像我母亲。”
“你母亲人很好？”
“嗯！”齐筱点头，“我母亲待所有人都是极好的。”
“你喜欢养猫？”
“嗯！”齐筱看了一眼窗外，“你现在看到的这么多只猫，一个半月前还是一只垂死待产的猫。”
“你救了她？又一路带来？不曾丢弃？”
“嗯！”齐筱回望了一眼康韶华，“他们很可爱不是吗？”
“你娶亲了吗？”
齐筱神情一滞看着康韶华片刻才回道：“尚未。”
“那你娶我可好？”
齐筱微微一顿，随即展颜：“不瞒郡主，齐筱此行全因你皇祖母给我兄长齐琅书信有意联姻，我只是替兄长前来看看。”
“你也是齐家的，和你联姻不是一样吗！”
“不瞒郡主，我师父说了，我命中犯煞，不易婚配，如果一定要婚配，也要三十以后才好。”
“三十......”康韶华低头看手指，“八年后，我二十五，也不算太老！我等你！”
“郡主童言无忌，确实可爱！”
“那一言为定！”如意突然插嘴道，“还请贵人留个庚帖字据！”
“这......”齐筱看看如意又看看康韶华，这俩人恨嫁的疯魔了吗？
“这事就这么定了！”如意将小吉祥手里的锦盒一夺塞到了齐筱手上。
“这株老参就算是信物！这是郡主的庚帖，还请收下！”如意变戏法似得从袖袋里掏出一个大红的锦囊一股脑的塞到了齐筱手里，“这事就这么定了！”
见面以来齐筱世外高人，天上神仙的表情顿时绷不住了，脸上第一次出现凡人的烦躁：“郡主童心未泯，您该劝劝才对，婚姻大事怎可儿戏？”
“确实！”康韶华连连点头，“我带你去见我皇祖母！该有的礼数我们都会有！”
齐筱抚额：“郡主，方才你的意思是你想嫁给幼年救过你的人，万一那人是我兄长呢？”
“可是我觉得你才是！”
“不如等你见了我兄长，当面问清楚了再做决定也不迟啊！”
康韶华鼓嘴，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也行！反正我都等十二年了，也不介意再多等几年。”
“您先收回去！”齐筱将大红锦囊递给如意。
如意转身无视不接。
“你先拿着！”康韶华又将锦囊一推，“我直觉不会错！”
一递一推，两人的指尖又碰到了一起，齐筱连忙收手：“也行，我先替长兄收着。”
房间里突然就静了下来。
方才还吵吵嚷嚷的说个不停，突然就没有声音了，连外面的小奶猫都忍不住好奇的多看了几眼。喵喵叫个不停，试图打破这尴尬的安静。
康韶华双手托腮，目不转睛的望着齐筱。
火辣辣的目光比夏日的骄阳更让人难受，齐筱再也无法安然的坐着。
看看日头已经偏西，喝了口茶建议道：“山中晚霞甚美，郡主若是不着急回去，不去一起去看看彩霞？”
“好啊！”康韶华欣然接受，“一起去！”
齐筱起身后，康韶华忙不迭的一把又扯住了他的衣袖。
齐筱垂眸看了看没有做声，步子微微放小了许多。
“你们不许跟着！”康韶华看了一眼如意，又看了一眼小吉祥，“你看着大管家！不许偷听我们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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