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正躲李老太打的李大嫂焦急辩解，“我没拐卖小孩儿，你们根本没换孩子，对，换孩子，怎么能算是拐卖……”
“是不是由警察说了算，你娘家换孩子的那家人已经被警察抓了，你还是想想怎么跟警察交代吧。”眼镜男一脸鄙夷，说完，出了院子。
“不许去报警，不许去！”
李大嫂惊恐又害怕，求救的看向李老大。
被李老太一扫帚打在脸上，“贱皮子，我就说你谁家舍得把亲生儿子换给别人，原来是想让老二当冤大头！还有你那个爹，你们……一家子没一个好东西！”
“啊！”
李大嫂捂着脸痛叫，“我的脸我的脸……”
婆媳俩一个打一个嚎，像是几百只鸭子吵闹的让人烦躁。
李老三见这阵仗，彻底打消了跟李文风哭个惨的念头，小碎步溜到自己媳妇和闺女跟前。
“媳妇儿，元宝，你们没事儿吧？”
“爸，妈的绣品已经打好底稿了，全毁了。”李元宝不满的嘟囔。
李三嫂看了她一眼，李元宝很委屈，“妈。”
“李远志，分家吧。”李三嫂淡声道。
李老三摇头，“这节骨眼上，爸妈肯定不会同意。”
“要么他们同意，咱们一家子搬出去单过。要么……”
她睨着李老三，“……咱们离婚。”
“什么？”
李老三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这好好的离什么婚呐？二哥把他媳妇放在心尖上，知道自己被家里人骗了这么多年，尤其是大嫂干的这些龌龊事，大哥知情还偏着她，二哥生气很正常的，你别跟一个生气耍疯的人计较……”
他陪着笑，“二哥下午得赶车，在家待不了多久了，等他一走，我就去买新瓦，把房顶给修好，绝对不耽误咱们晚上睡觉……”
他一通说，李三嫂都只定定的看着他。
“媳妇儿……”李老三停下。
李三嫂应了声，“我想跟你好好过日子，我可以吃苦，但这气我凭什么受？我们不参合不偏帮，凭什么牵累我们？！”
李老三看了眼李元宝，叹气。
“我们也不算冤枉，元宝撺掇元柏那事，我……把二哥诓骗出去，还有……我们这么多年知情瞒着二哥不说，其实也算是大房的帮凶。”
李三嫂抿了抿唇，没再反驳，但坚持分家。
“这个家我不想待了……”
“这个家我不会再让我媳妇孩子继续待了……”
她的话与李文风的话重合在一起，夫妻俩对视一眼，同时抬头看过去。
瞧见李老太一脸焦急后悔的拉着李文风的胳膊，“老二，妈是真的不知道，妈要知道换的是个残废，怎么着都不会答应的！”
李文风没接她的话。
而是看着李老头，“爸，趁着我们还有点骨肉情没耗尽，把我们二房分出去吧，我带我媳妇孩子去部队随军，以后有时间会回来陪你们过年。”
“老二……”
看出儿子眼底的决绝，李老头喉咙有些发干。
“爸有什么章程吗？”
李老头难过的摇头，“非分不可吗？”
“那就按我的章程来。”李文风道，“二房的房子我们留着，以后回家过年住。大房买工的钱两年内还给我们。以后每年我们二房给爸妈两百块钱。”
李三嫂眼睛微微亮了下，推了李老三一下。
李老三心底也有些意动，他们一年也能给两百，还能剩下不老少钱。
他小声安抚媳妇，“别急，咱们先看看。”
李老大木然的站着，眸底神色复杂，“老二，你不能再给大哥一次机会吗？”
“十年，你有无数次机会。”
李文风神情冷漠，嗤笑一声，“李商陆，这么自欺欺人，很好玩儿？”
“你叫我名字？你认真的。”李老大瞪着他。
李文风哈哈笑，“不然呢？跟你玩过家家。”
说完，沉下脸，冷冷对视。
“你为一个女人跟亲大哥决裂？”李老大怒目而视。
李文风点头，“你说是就是吧。”
兄弟俩在这一刻彻底撕破了脸。
完了，这个家算是彻底散了。
李老头心痛不已，一张脸瞬间老了十岁不止。
“不分家！我不分家，想分家……除非我死！”
李老太拍着大腿叫嚣，一双眼刀子剜了二房不知道多少下，又恨不得生吞活吃了李大嫂！
这两个贱皮子，小娼货！
一个做事讲究点，一个憋着别告状，这个家还好好的！
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娶了两个什么黑心烂肠子的儿媳妇进门啊！
老天爷啊！
东屋的瓦片拆完了，一群人从房顶下来，呈扇形站在李文风身后。
李老头嘴里更是苦的不行。
他们家，在山河村以后怕是抬不起头过日子了，这脸都丢光了！
他一时不知道该怪二儿子斤斤计较，还是怪大儿子心思不纯。
“李叔，分吧，这么凑合着一起过，有什么意思？”
“手心手背都是肉，李叔，你不能只偏心你大儿子吧！”
“就是，我们文风哥这些年可没少往家里拿钱，你这做法太让人寒心了。”
“……”
一群人煽风点火，刺激李老头分家。
李老大张嘴想说什么，看到对他虎视眈眈的村中壮汉，又闭上了嘴。
“分什么分？这是我们家的家事，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李老太啐过去几口唾沫，拍着李文风的胳膊，“老二，你别听他们的，妈跟你爸还活着呢，这家不能散。”
“你们想分出去，就分吧。”
李老头佝偻着背，缓缓开口，“老二，就按你说的来，但爸有个条件……”
他看了眼李文风身后那群人，李文风眸光往后转了一半，摆了摆手，“你们都先回去吧，今天这事儿辛苦你们了。”
“哥，你说这话可就见外了。”
“哥，有事随时喊我们，我们都在呢！”
“对！谁也别想欺负哥你！”
一群人乌泱泱来，乌泱泱去。
李老头看了眼李老大，这才说条件。
“……桑臣买工的钱分三年还给你，但你得答应，不能让你战友撵走他。”
李文风没想到李老头会提出这样的条件。
他愣了几秒，自嘲一笑。
大儿子长孙子，果然都是老父亲的命根子。
“爸拿什么跟我谈条件？是你们瞒着我十来年任由大房欺辱我妻女，还是……我不答应你就去部队举报我不孝？”
父子对视，竟成对峙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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