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直嚎嚎但是一滴眼泪都没有的小姑娘，程祁越二十多年里第一次感觉到无奈心累。
他要怎么办？
强硬态度让小姑娘别哭？
还是直接戳破小姑娘这尴尬的演技？
但不可否认，被许棠棠这一手毫无章法的嚎了一场，程祁越内心的阴郁和偏执一下子消散了许多。
现在的他，倒是更心疼起小姑娘会不会嚎太大声而嗓子难受了。
程祁越叹了一口气，上前将人抱住，一只手轻轻顺着小姑娘的后背，“乖，别哭了，是我说错话了。”
“呜呜……你要打断我的腿！”许棠棠不听，仍旧指控道。
程祁越脑门直突突，但柔声哄着，“没有，小乖听错了。”
“才没有！你就是说了，你现在还不承认！呜呜呜！！你又骗我！”
许棠棠哭得更大声了。
程祁越低头亲亲小姑娘的额头，“好好，我说了，是我错了，不该说这种话吓唬小乖，我错了，我向小乖道歉，小乖原谅我好不好？”
“你，你错了？”
“对，我错了，不哭了行不行？”
程祁越是一点脾气也没有了，小姑娘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许棠棠抽抽噎噎，靠着程祁越的胸口还伸出手指戳他胸口，一顿操作简直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恃宠而骄和得寸进尺。
“可，可你还威胁我要挖我的眼睛，还说打断我的腿，你好凶。”
程祁越：“……我不对，我错了，小乖尽管罚我。”
闻言，许棠棠眼睛一亮。
“真，真的可以罚你？”
“对，可以，小乖怎么罚都行，但罚过之后小乖就不哭了，也不生我气了好不好？”
许棠棠想了想，道，“你要是做得让我满意了，我就不哭，不生气了。”
“行，小乖要怎么罚我，嗯？”
程祁越卷起小姑娘垂下的一缕发丝，嘴角似乎还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
他知道小姑娘是装哭，可那又如何，他就是不忍心啊。
这么没出息的样子，也就是在他小姑娘面前了。
程祁越忽然笑了笑，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许棠棠柔软顺滑的黑发。
“那，那你把那两个人放了好不好？”
许棠棠眼珠子转了转，指着里面被关着的那两条人鱼道。
程祁越把玩头发的动作一顿，垂眸情绪不明地看了看小姑娘，一时间没有说话。
许棠棠见大反派又沉沉地盯着自己不说话，立马小脸一皱，嘴巴一撇就要嚎，然而，一只大手及时捂住了她的嘴。
许棠棠见程祁越抿直了唇，脸色发冷，一时愣了。
“可以答应小乖。”
闻言，许棠棠眼睛就亮了，一闪一闪的可漂亮了。
“但小乖需要告诉我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因为这个世界人鱼的特殊性，除了全身进入水中会被动变成人鱼，那就只有他们自己主动才会化成人鱼身了。
楚一、楚二他们看见人鱼时全部都是人类的样子，而白鱼、陆挽等人也知道，自己一旦暴露了身份，怕不是要等来人类更加残忍的严刑拷打，甚至像他们解剖其他人一样解剖了自己。
所以，到现在，程祁越也还不知道这个世界有人鱼这事。
甚至，他的地下室，如今就有五条人鱼。
许棠棠有些纠结，一开始她得知大反派是个坚定的科学派，她就下定决心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份。
但现在这个样子，大反派应该不会被吓退了吧？
那要不，说出来？
只是，还没等许棠棠纠结清楚，陆挽那边就发生了令许棠棠猝不及防的一幕。
只听见楚二惊呼一声，许棠棠和程祁越看了过去，顿时许棠棠就瞪大了眼睛，而程祁越狠狠缩了一下瞳孔，眉头紧紧蹙起。
陆挽，竟已经缓缓显露出了鱼尾，上面的鳞片闪烁着微光。
下一刻，程祁越脑子里猛地跳出来一个画面。
他拿着水杯走在楼梯上，应该是要去接水，但他下来之后竟然见到厨房亮了一盏小灯，而餐桌旁，竟还坐着一个漂亮娇俏小姑娘，她用着他家的筷子和碗，吃着他家的面条。
他站在最后一级台阶上呆呆地看了一会，等那小姑娘转身看见了他，吓得把碗给摔碎了，他才反应过来。
一回神就见小姑娘脚边全是碎片，他拧着眉头想过去将小姑娘抱远点，可小姑娘一挥手，他就动不了了。
后来的事也没了记忆。
现在想想，倒是处处透着诡异，而他也记得，当时鱼缸前面，还溅出了一滩水。
程祁越顿时恍然。
他看着呆呆还没反应过来的许棠棠，眸色瞬间幽深晦暗。
那只爱吐泡泡的漂亮大尾巴鱼？
怪不得后面他去看了那鱼几回，但总是一丝兴致也提不起来，原来，早就不是他的那条鱼是吗？
许棠棠愣了一会，终于回神了，她赶紧看向大反派，却见大反派已经沉沉盯着自己看了好一会了。
“……这个，我说我不知道你相信吗？”
许棠棠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简直此地无银三百两。
“信。”
？许棠棠睁大了眼睛看向程祁越，脑袋歪歪有些短路。
大反派说什么？信？
这谎话她说的她都不信！
许棠棠嘴角抽抽，现在她相信大反派是真的不会她吓退了。
楚二脸色呆滞地转过来看着自家主子和夫人，整个人都好似被雷劈了一样。
“主，主子，这，这个……”
楚二有些不会说话了，他想问，他是不是正在做梦呢？
程祁越有些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什么心理素质，这就吓住了？管她是什么，不还是被关起来了？有什么好怕的？
若是楚二知道自家主子的嫌弃，必定会苦哭解释，他也不是害怕，就是太太太震惊了！！！
“呀！”
许棠棠忽然喊了一声，赶紧拉着程祁越道，“你，你快开门，她就要死了！”
陆挽肯定不是自己要露出尾巴的，她现在要死了！
死的时候，人鱼的尾巴是会出现的！
然后再过五分钟左右，人鱼就会彻底死亡，然后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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