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备旧营距离新营并不远，彼此就隔着一条街道。
旧营相较之新营，则要冷清许多。
一来是人员留守不多。
二来是皆都没了新营那般热火朝天的集体培训。
因此，旧营的成员，都很懒散。
经过一年的培训，征辟而来的青壮如果无法血气充沛，则普遍都会被放弃掉。
县衙也就不会再耗费时间，对他们进行培训。
这些旧营成员，县衙也不会立即驱逐，会留给他们多一年时间自我训练。
如果在这年间，能够血气充沛，依旧可以加入衙役队伍。
如果不能血气充沛，彻底修炼无望的，则会安排去县衙各个部门做基础工作。
这些青壮，县衙一般不会轻易驱逐出城。
县衙之中，除了衙役和城卫军，实则还有许多的职务岗位留给寻常青壮。
食堂伙夫，锻造坊烧炉工，衙门清扫，街道维护，设施修缮。
诸如种种，都是需要人去进行操作的。
修炼有成的青壮，需要驻守城防，巡查各地。
这些琐碎杂务，便也就只有交予那些无法修炼的人族。
因此，旧营之中，素来人员不会太多。
迄今留守下来的，多数是去年征辟而来，还没血气充沛的青壮。
仅有寥寥少数，是修炼有成，但却具备各类问题，而未曾加入衙役队伍的。
故而，旧营之中的氛围，普遍都很冷清。
秦阳走进旧营，形单影只。
但却穿着正式衙役的服装，与旧营的预备营，格格不入。
旧营之中的人，不少都是注意到了，纷纷朝他看了过来。
秦阳环顾一圈，粗略数了数，旧营的人数，也有数十人。
“是苏恒？”
“这家伙好像是苏恒？”
“昨日的事情，我去见过，我看到过他。”
“他来旧营作甚？”
这些人不少都是认出了秦阳，纷纷好奇地停下了手中的忙碌，一脸狐疑地端详着秦阳的身影。
秦阳也没畏怯，坦然对视，随即询问道：“此前我曾听闻家中阿姐所述，称有朋友前去家中拜访过。”
“但那位朋友却未曾留下姓名，故而在下特意前来，询问这位朋友，不知可有要事？”
他很从容，也很直接，表明了来意。
这些旧营成员纷纷对视，彼此询问。
“谁啊？谁去拜访了苏恒的？”
“咱们这里的人，谁能去拜访他呢？”
“拜访苏恒作甚？”
许多人都很好奇，皆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毕竟，旧营留守的人，要么性格有问题，要么实力有问题。
各类问题生，去拜访苏恒有什么意义？
难不成指望苏恒去向县衙求情，为其安排个好出路吗？
“是我！”
正当旧营的数十人彼此对视，皆都狐疑交加时，一道淡然的声音，从旧营深处传来。
秦阳定睛看去，只见一名身材高挑，面貌清瘦的青年，提着一柄阔剑，从旧营深处走了出来。
青年大约十八九岁的年纪，一身预备营服饰。
一头乌黑长发，梳成高马尾。
马尾随着他的步伐，轻轻地摆动，为他平添了几分不羁的气质。
“阁下是？”
秦阳上下打量了眼来人，待得对方走近，便是好奇地询问起来。
对方应该不是去年的预备役成员。
其一身气息雄浑，血气醇厚，摆明是修炼有成的。
“段琼！”
青年来到秦阳身前，将提着的阔剑放置在身前，双手拄着阔剑剑柄，一边看着秦阳淡然道：“我听说了你的事情，觉得你还不错。”
“所以，思前想后，前去拜访，想要加入你的队伍。只是可惜，你当时不在，我以为你出任务去了，便又返了回来。”
果然！
这是毛遂自荐，想要组队的。
秦阳飒然一笑，对此并不意外。
来的途中，他早已想到了这个可能的。
毕竟，排除了来找茬的可能，剩下的可能性，就几乎很少了。
“阁下修为不低吧？为何逗留至今，偏偏选我？”
秦阳一边端详着自称段琼的青年，一边含笑询问。
他自然很清楚，对方留在这里，肯定是性格有问题的。
“那些人都太蠢，不配与我并肩作战。”
段琼话语很平静，显得很淡漠。
但，说话的口气，却是很桀骜。
寻常的捕头，不配领导他。
“为何觉得我可以？”
秦阳淡然一笑，毫不避讳地询问。
“三点！”
段琼坦然道：“第一，敢孤身犯险，无惧湿婆兽和人面灯笼的威胁驰援裴统领，是为勇。”
“第二，敢不惜违背律法，斩杀对手，庇护亲友，是为义。”
“第三，斩杀人面灯笼，为死去的人族遗老遗少报仇雪恨，是为仁。”
“此三点，都合我胃口。所以，觉得你还不错。”
简洁明了的阐述，让得秦阳不由讶然了下。
他都不知道，自己无形之间，居然表露出来这么多的优点。
“哈哈……阁下这般谬赞，倒是让在下有些汗颜。”
飒然一笑，秦阳随即也没纠结这个话题，转而询问：“那你呢？”
段琼撩起阔剑，横挑在肩头，淡然道：“不才，开元境初成。”
开元境的实力？
秦阳讶然，这家伙的修为，居然不输赵烈？
如此人物，居然流落在这里？
“这般修为，你足以自成一队了吧？”
秦阳有些狐疑，壮血境大成就可以创建队伍的。
开元境初成，更是有资格角逐小旗官的。
赵烈如果不死，再积攒些功勋。
便是有资格去角逐小旗官的。
“自己组队，会有许多事务处理，太麻烦，我不喜欢麻烦。”
段琼很平静回答，丝毫没有隐瞒自己的缺陷。
“所以，这就是你留守在这里的缘故？”
秦阳挑眉，觉得这家伙真的是太桀骜不驯了。
“组不组队吧？”
段琼没回答，只是重新拄着阔剑，不耐烦的询问起来。
“呵……”
面对着段琼的催促，秦阳淡然一笑：“我凭何信你？”
虽然从交流之中，可以看出来段琼实力不错。
但，秦阳可不会这般轻易地同意对方加入。
开元境初成的修为虽然不低，但还不至于让他舔着脸供着。
自己又不是没杀过开元境的高手。
“你如何信我？”
段琼也没羞恼，转而淡然反问。
“信这个字，不好说，也不是说得清楚的。”
秦阳摇摇头，倒也没有合适的言辞能够阐述得清楚内心的想法。
“我跟你走，三天考察。”
段琼再度扛起阔剑，一副淡然自若的口吻回道：“你考察我，我考察你。如是合适，咱们凑合。如是不合适，一拍两散。”
倒是够干脆啊？
秦阳诧然，没想到这家伙的性格，很是直率呢。
思索了下，秦阳也没反驳，干脆利落地赞同了下来。
他也正有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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