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的骤然怒喝，让两位年轻工程师一个激灵。
戴眼镜的年轻人连忙从神情阴晴不定的中年人手中接过文件，仔细翻阅了两页，脸色也骤然难看起来，他难以置信的看着中年人道：“他们怎么能这么做？”
中年人神色略微有些阴沉，对着两个沉不住气的年轻人微微摇头，示意他们稍安勿躁，这才对着柳叶眉道：“柳助理，恕我直言，这家名叫安地宝的公司信用并不好，他们很可能只是以这种方式诱使贵司签订合同。”
柳叶眉淡淡道：“零，介绍一下这家公司的基本概况。”
“好的，女士。”
零的声音响起：“安地宝科技有限公司成立于2013年，是一家主营家用机器人的新生代科技公司，其旗下的扫地机器人地宝截止目前已经更新到第六代，占据了国内近百分之四十的市场份额，成为该公司重要的现金流支撑。目前，安地宝科技有限公司正在进境其他家用机器人领域。”
柳叶眉看着中年人，表情淡然：“赵先生，您是以什么依据，认为这样一家公司会毁约？”
中年人在零的声音响起的时候脸色就已经有些异样了，他没想到柳叶眉竟然会当着他的面直接调取安地宝科技公司的信息，还是以这种方式。
“这……”
中年人神色变换，最终吐出一口气，叹息道：“柳助理，实不相瞒，我就是从安地宝科技公司出来的。”
柳叶眉没有说话，只是问道：“零，帮我查一下具体资料。”
“好的，女士。”
零回答道：“您对面的人为：赵来年，原安地宝科技有限公司技术部负责人，高级合伙人，第二股东。2017年年底宣布离开安地宝科技公司，2018年初集资成立石头科技有限公司，从事家用机器人的制造与销售。”
赵来年苦笑一声。
自己的身份根本没法隐藏，随随便便一查就能清清楚楚，原本想抓紧时间打个时间差，没想到对面比自己的反应还要快。
两名年轻人倒是神色兴奋，他们对零蛋更有信心了。
“柳助理。”
赵来年说道：“安地宝科技有限公司已经不是之前的那家公司了，我的合伙人将它卖给了一家国外资本，虽然现在名义上我的合伙人和其余股东持股控制公司，但实际上……”
赵来年摇了摇头，说道：“我就是因为无法接受，这才主动抽离资金，选择另起炉灶。”
事实上，当初的情况远远不是他描述的这么轻描淡写，但其中的过程此刻提就显得有些刻意了，点到为止就好。
“国外资本？”
这倒是柳叶眉没想到的，这些东西如果隐秘，在网上也不可能查找得到，超出了零的资料来源范围。
“对。”
中年人点了点头：“这家资本接手安地宝科技公司之后，疯狂打压其他同行。他们找猎头以高价挖走其他公司的研究人才，注册流氓专利，封堵其他公司的研发路线，甚至还雇佣水军恶意刷评。我离开的时候，安地宝科技公司的扫地机器人地宝还只是一个小众品牌，不到半年，他们就将拓展到了占华夏市场的百分之四十还多。”
中年人指了指桌面上的文件，咬着牙道：“这份文件，就是他们挤压其他厂商生存空间的证据，只要贵司和他们签订了这份排他性合作协议，我们其他人就只能干看着，他们甚至会让贵司的技术放在仓库里烂掉。”
“但这并不违反法律规定，不是吗？”
柳叶眉抬眼看了一眼中年人：“而且我司也并没有吃亏，六千五百万每年的租赁费用，以及五个亿的买断费用都足以弥补我司的亏损。”
“不违反。”
中年人看着柳叶眉，认真道：“但贵司真的能忍受自己的技术被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狗屁公司来掌控吗？我也是一名技术人员，如果是我的技术，我更希望看着它发扬光大，造福更多的企业，惠及更多的人群。”
“所以，赵先生认为你们公司能做到？”
柳叶眉轻声问道。
“能。”
中年人点点头，说道：“我们石头公司正处于上升期，从去年创立开始，我们的扫地机人石头one已经连续突破了销量记录。今年，我们准备在前半年推出新一代的扫地机器人，石头one二代，准备采用最新的视觉辅助方案。贵司的技术如果能够交给我们，我保证它不会蒙尘，必然会随着石头one二代走入千家万户，甚至，我们还可以将用户的反馈数据原封不动的提交给贵司，供贵司进一步改进算法。”
话语间的诚意显露无疑。
用户数据，这是每个搞技术的企业最敏感的东西，没人会把这个东西无条件的交给别人。扫地机器人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关键性数据，但真正想一想就知道，知道每户人家的位置，户型，家具分布是一件多麽恐怖的事情。如果再加上摄像头数据的话，这种恐怖程度还会再上数个台阶。
“零，技术上的东西我不懂，你来说明一下。”
柳叶眉淡淡道。
“好的，女士。”
零回答道：“根据最新版本优化后的执行代码反馈来看，目前由先生构造的视频界面扫描及物体轮廓特征体取算法十分完美，与之匹配的特征数据库架构已经基本构建完成。对常见物体的识别率已经达到百分之九十九以上，对非常见规则物体识别率达到百分之百，对非常见异性物体，结合人工教导逻辑节点进行训练后识别率百分之百。当前情况下，我们并不需要新的数据来升级算法。”
中年人略微有些愕然，似乎有些没反应过来。
而那两名年轻人，已经兴奋的脸色通红，如果不是中年人在场，他们估计得跳起来。
这种人工交互算法简直牛逼大发了好吗？
怪不得那个视频博主说chat AI和零蛋比起来，人工智能交互水平弱的就如同幼儿园没毕业，他们之前还有些将信将疑，这下是彻底不怀疑了。
得到零蛋，他们就能起飞！
公司就能踏入风口，成为那只乘风的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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