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陆凡的好奇心，赢总管完全理解。
陆凡本身就是卫捕营大档头，破案的职业，遇到这种事情，有机会肯定想打破砂锅问到底。
换了一般的官员，他懒得多废话半句。
但陆凡是他在沣水县看中人的人，胸怀赤子之心，悟性极佳，能力不俗。
陆凡又是神捕营在册的鬼捕，隶属于他。
赢总管耐着性子跟陆凡解释起来：
“陆凡你可知道，这天地灵力，其实就散布于天地之间，跟空气一样是不可见的，除非你修炼了某种可以联系天地灵力的术法……但是，天地灵力跟空气不一样，它们并不是均匀分布虚空之中，它们是有自己形态的，会根据一些特别的磁场，或多或少，或强或弱地聚集在大小不等的区域。”
这些……
陆凡其实从《聚灵术》中已经了解过。
天地间的天地灵力，有形而动。
通常天地灵力贫瘠的地方，草木不生，精怪不喜；
所以尤其是一些深山老林生机勃勃的地方，都会蕴含天地灵力，盘踞了许多精怪，也更加的凶险。
像紫阳郡这种大城市。
天地灵力是有的……
只不过相比深山之中，就很一般。
赢总管的声音继续传入耳中：
“我们超凡者，聚集术法，施展武技，如果纳入天地灵力，威力大幅提升，轻则引动小范围的虚影异象；重则，推山平湖，伴随天地异象。”
“……”
陆凡双目炯炯，听得仔细。
赢总管一边说，一边当场施法演示。
右手轻轻舒展。
天地间，天地灵力环绕，右手之上出现一层金色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盖右臂，化虚为实，凝结成一头金光灿灿栩栩如生的大蟒。
陆凡顿感压迫十足。
“这是肉身武技。”
赢总管随手挥去金色大蟒，双手结印。
“云聚！”
“雨落！”
一声喝令。
江面之上骤然卷起狂风，一片乌云快速汇聚变黑，头顶洒落下一大片的雨幕，雾气从江面上升腾而起。
呼风唤雨。
这是神仙才有的呼风唤雨之能。
陆凡看得心神激荡。
赢总管却是做得云淡风轻，收起术法后，飞舟快速掠出云雾区域，语气平淡地道：“这只是五级的《雾雨法术》，融入天地灵力后，快速施法，范围不小，可操控一方气象。”
“本官将这附近方圆的天地灵力融入术法，再以云雨的形式反馈回去，对于生灵的影响甚微，可若是动用大的攻击术法，生灵涂炭。”
“……”
见陆凡一脸不解，赢总管解释道：
“哪怕只是虚空释放，这种术法一旦出现，不亚于惊雷，方圆附近的昆虫鸟兽承受不起天威，会悄悄死于僻静角落。”
陆凡恍然大悟。
就在这时，赢总管口中轻咦，望向江河之中。
陆凡循着赢总管的视线望过去。
平静的江面上，出现一道极其细微的水线。
水线之下，藏着一抹黑影，随着飞舟的快速靠近，近在咫尺。
“你有眼福了。”
赢总管大笑一声：
“看好！”
人从飞舟之上消失。
紧接着就听到破水声响起。
隐藏水下的一抹黑影被一股难以想象的巨力擒握，拔出水面！
哗啦！
如巨鲸喷泉。
大浪冲天！
江水倾泻如瀑。
陆凡的眼前头顶快速出现了一头长逾十丈不止的巨兽。
对方有着鱼怪的身体，但是身体矫健修长，两条长度超过三丈的手臂正在疯狂地划拉出恐怖的破空声，努力试图平衡身体。
常年练功的陆凡，光凭破空声就能大致估算出对方的一击之力至少达到五千斤，再仔细看对方的外貌，这分明是一头五级精怪——幽冥鬼蛭！
五级水怪！
在江河之中，战斗力堪比超凡，是紫阳郡范围内最凶险的一种精怪，是上了海捕追杀令榜单的东西。
对方今天出门显然没看黄历。
把飞舟之上的两名男子当成了猎物。
不料被术法冲出江河，当时就慌了。
赢总管有意让陆凡见识超凡者的手段，腰间黑刀出鞘。
一刀！
天地瞬息明灭。
大白天的，天暗了一瞬，然后重新亮起。
幽冥鬼蛭的身体当空被一分为二。
这一刀，仿佛把天地光线都劈开了。
五级水怪当场毙命。
身体血肉骨骼整齐分开。
血水如瀑！
两片尸体狠狠砸落江面。
陆凡心头狂凛。
好可怕的刀法！
堪比超凡者的水怪，体积比得上一截普通火车车厢的躯体，从头劈到尾，顺畅如裁纸。
这就是超凡者！
这就是超凡武技！
还有之前的那个术法……
数十万斤重的身体，被轻松打出江面。
陆凡对超凡者的实力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同时！
他对赢总管的实力也有了更直观的认识！
好强！
强得可怕！！
不愧是神捕营大佬之一。
飞舟停下，停在了一片血泊之中。
赢总管立在其中一瓣尸体之上，露出些许苦恼表情：
“草率了。”
“我们赶着去京都，没时间处理精怪尸体。”
“但是五级水怪的尸体留在这里，可能会招惹是非。”
不错。
这尸体价值不菲，财帛动人心，可能会引发争抢厮杀；
而且……
如此大量的血液落入江河，也会吸引来许多水中精怪……
弄不好就会引发群体死伤事件。
陆凡平静地给赢总管出了个主意：
“再往前三十里地就是一座港口城市，是我们紫阳郡对外的最后一座县城‘流马县’，有劳总管大人把尸体带到这座城市，我们到时候可以让县衙方面通知神捕营，把东西送入京都。”
虽然他很想说通知卫捕营。
但水怪毕竟是赢总管单独猎杀。
赢总管点头：
“只能如此了。”
然后从水怪体内抽出一条大筋，把尸体捆绑在竹筏的前面，然后对尸体释放《飞舟》……
江面血浪排空，气势壮观。
陆凡再度感受到强烈的推背感。
赢总管的声音再度平静下来，解释道：
“这边的天地灵力，其实刚刚已经被消耗得七七八八，等你以后修炼了相关术法，就能察觉到天地间的变化……继续留在这里，超凡者的实力会受到限制，变成跟伪超凡相差仿佛，这种时候，就要看超凡者自己的器量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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