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远镜里，一组十人已经就位。一声令下，女兵们立即俯身蹲下捡着什么。很快，左数第一位置的小姑娘手里就出现一支完整的步枪。只见她动作干脆利落，卧姿快速击发，不到十秒钟就完成起立。
看到这里，秦国梁张了张嘴，突然明白了那小子为什么会说‘我的一连、新兵连随时接受任何考验’。
女兵都能给他训成这样，难怪信心十足。
“不得了哇，啊？一个新兵还是女娃娃，竟然速射五发全中，我得瞅瞅多少环。天哪，五十环，老秦，咱们军出了个女神枪手。”一直认真观看的张参谋长，突然口里惊喜地叫出声。放下望眼镜，转头寻到吕志斌继续道，“那个……吕团长，这不会就是你们团报上来的材料里，提到的那个兵吧？她平时的训练成绩在吗？拿给我看看。”
首长下令，吕志斌二话不说回到车里，将新兵连过往的考核成绩递给参谋长过目。
“不错，真不错，是个好兵苗子。诶，这第二次的考核，排名怎么划到了男兵那里？”
参谋长有疑问，吕志斌第一时间上前一步，将秦方这么做的原因简单阐述。
“怪不得呢，这方小子还真是敢想，啊？让一个女兵扎到男兵堆里当磨刀石，他也不怕吓着人小姑娘。
诶，我说老秦，依我看野狼团这边的试点可以让方小子负责。一个女兵都能让他训成这样，其他的更不在话下。”张参谋长这话，给前段时间他们一直讨论的内容拍了板。毕竟军事训练可是他的一亩三分地，所以他的话份量很重。
听他这么说，其他随行人员也纷纷点头附和。开玩笑，没看见几个头头脑脑都松了口，他们的脑子又没生锈，跟领导唱反调。
吕志斌和赵刚闻言，相互对视一眼，彼此眼中的深意自有他二人知晓。
看完最后一组考核，一行人直接回了团部。调研组要召开临时会议，说明此行考察的另一个目的。
有些事不能只看表面，得见见真章才行。
秦方带着新兵连还没返回到团部大院，小邵就小跑着迎了上来，看样子事儿还挺急。低头凑在秦方耳边嘀咕半天，秦方听了后只拍了拍他的肩膀，叫他安心。
小邵当下心里有了底，对秦方敬了个礼打算回去汇报。刚一转身，似是想起什么，又转了回来笑道，“秦连长，团长让我问你中午去不去团部吃饭。”
“不去，又不给我做红烧肉吃，去吃白菜帮子吗？不去。”秦方摆了摆手，让他赶快回去。
“哎呀，提到红烧肉还真想吃了呢。你们想不想？”秦方冲着面前的一百多号大声问了一句。
话音刚落，跟着就响起了嗷嗷的回答。
“好，既然想吃，那咱就好好地吃上他一顿。一排长，回去告诉炊事班，晚上给全连上红烧肉，伙食费不够让他找司务长，司务长解决不了让他找团长，就说是我说的。”
“是，保证完成任务。”红烧肉，他也想吃很久了好么。
午后，新兵连考核按计划进行，就好似平时一样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完全不在意是不是有人在对面的办公楼上看风景。
进行完最后一项的时候，已经过了晚上七点半。秦方带着队伍来到食堂门前，就见三排的女兵们整齐地等在那里。
“三排长，怎么不带队进去？”
三月末的呼伦草原，室外温度虽算不得多冷，却也跟暖和不挨边。
“报告，连长同志，新兵连全体理应共同进退。”
未尽之意，在场的每一人都清楚明白。
今天，是本届新兵训练的最后一日。明儿一早，这一百二十人将各奔东西，开始他们的军营新生活。
美美地饱餐一顿，秦方带着三个排长回到了办公室。今晚，他们几个要连夜将一百二十名新兵的训练考核成绩装入档案，并依据他们的个人成绩，确定最后的分配去向。等明天早上团首长签过字，立即实施。
至于今晚对于一连的考核，他才不去操心呢。张大志这个兔崽子要是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看他回去不扒那小子的一层皮。
次日上午，秦方带着相应的材料去了团长办公室，站在门口就瞧见团长吕志斌拉拉个大脸，用眼睛斜睨着他。
脚步一顿，秦方心里有点画魂儿（方言，犯疑），难道张大志这个兔崽子还真给他掉链子了？一时之间，他不知是该张口喊报告还是掉头就跑。
他在这儿犹豫，赵刚端了个白瓷茶杯打走廊那头走了过来，一看这爷俩儿的表情，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瞧着政委的笑模样，秦方仿佛心里有了底，眉头一挑侧身给他让了路，连报告也不喊，跟在他身后径直走到沙发那，一屁股坐了下去。
“你给老子起来，谁批准你坐下了，啊？”一声暴喝自吕志斌口中发出，吓得隔壁办公室里的小邵，好悬没一屁股坐到地上。
“不让坐就不坐呗，发那大火干啥？都是快当爷爷的人了，脾气咋还这么大？回头孙子还不得被你给吓跑了。”
不得不说秦方聪明，知道吕志斌的软肋在哪，下起手来也决不含糊。
“老子的儿媳妇都还没影呢，哪来的孙子？
别说，我觉着那小丫头就挺不错。老赵，你说让她给我当儿媳妇咋样？”
小样的，跟老子玩这套，老子拿枪的时候还没你呢。你个混账小子，还治不了你个卖切糕的。
想到这里，吕志斌志得满满，冲秦方哼了哼。之前拉得比驴还长的脸，也彻底消失不见了踪影。
“别，千万别，你们爷俩之间的官司你们爷俩自己解决。那个……就当我不存在，我喝我的茶，你俩继续。”
见秦方气得快要炸毛，赵刚赶忙端起面前的茶杯，起身挪到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定，脸上挂着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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