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功近利？”凌波看着聂薇没有说话，急功近利是他曾对她说过的，聂薇这是以彼之矛还之彼身。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是我们公司做错了，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加强内部人员的培训和管理。”聂薇转向小邓深深鞠了一躬，“对不起，邓总。”
“这事可不是你说个对不起就算了的！”小邓的气焰又涨起来了。
“这件事我承担全部责任。”凌波调整了一下气息抬头看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缓缓地说，“我会从公司辞......”他想既然聂薇做到这一步，接下来就应该是一脚将他踹掉了，那还不如他主动提出来，也算给自己保留一点自尊。
“我们公司会对凌组长严厉处罚的！”聂薇突然将他的话接过去对小邓说，“邓总，你也曾是创文的职员，很遗憾创文没有留住你这样的优秀人才，凌组长也曾是你的同事，他也是第一次犯下这样的错误，我代表公司和凌组长对新诚以及非乐公司致以真挚的道歉，现在我代表公司表个态，我们不再与非乐协商续约一事，以后凡是与新诚在竞争相同客户时，我们会将优先权让给你们公司！”她这是做出了极大退让。
“聂总，您能不能再考虑一下，和非乐不合作可以，可我们现在的客户资源已经有限，这个新诚虽然是新成立的公司，可是发展势头很猛，以后和他们共同竞争的客户可能会很多，这样我们的损失会很大的。”客户部主管压低声音提醒聂薇。
“退一步只是让他们先递交一下策划书而已，你怎么就觉得客户一定会选择他们，如果被新诚比下去，那我们的服务和管理更要好好改进了。”聂薇笑笑说，“退一步总比被以恶性竞争告上法庭好吧？”
“那好吧。”刘主管认同了聂薇的想法。
“聂总不会对你现在说的话反悔吧？”小邓看来也很满意聂薇的提议。
“当然是真的。”聂薇也笑着，“但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小邓皱着眉问。
“你需要对外界说明我们并没有恶意竞争，这只是一个误会，否则我说过的话可就不算数了。”聂薇看到小邓犹豫，继续说，“邓总，这对你并不难，非乐肯定会和你续约，以后我们处处都要让你一步，况且这件事也确实算是一个误会，你澄清一下事实对你也没有任何损失。”
“好的！”小邓向聂薇伸出了手，“我们一言为定。”她开心得像打了一场大胜仗。
“一言为定！”聂薇握住了小邓的手，她笑得很快意。
这一场纷争就这样归于平静，准备离开的小邓看向凌波，“凌组长，我记得你这个人是很清高的，完全不必用这样的方法来谋得想要的职位，如果你不介意比我的职位低，我们公司创意部组长的位置还空着，我可以推荐你去。”
“不用了，谢谢！”凌波笑着回复。
“真的不用？”小邓压低声音说，“我看这里就是一个火坑，你真能熬得住？”她用洞察一切的目光看着他。
凌波淡淡笑着没再说话，从小邓对他的态度便知道她仍在记恨当时没有被升职，他哪能从一个火坑跳进另一个火坑。
“那好吧，如果哪一天你改变了主意，我们新诚随时欢迎你！”小邓潇洒地挥挥手离开了。
小邓走后聂薇对站着的几个人叮嘱，“今天的事我们统一一下口径，别让我们自己的职员也以为我们是在恶意竞争。”
“就说这件事完全是我的个人行为，公司并不知情。”凌波开口说。
“这本来就是你个人的行为，所有的责任必须要由你来承担!”郝立德脸上的表情像是报了杀父之仇。
“对不起凌组长，现在这个情况也只能让你承担责任了。”聂薇装出惋惜的神情说。
“是我对不起公司。”凌波淡然地说。
“这事就这样了，大家出去吧。”聂薇轻轻挥了一下手，凌波也转身跟着其他人准备离开，“凌组长留一下，我有话对你说。”她又叫住了他。
所有人都出去后办公室里的两个人之间出现了短暂的沉默，过了几分钟聂薇问神色默然的凌波。“你没有话对我说吗？”
“原来这就是遭受背叛的感觉。”凌波笑了一下。
“什么？”聂薇的手抖了一下。
“震惊、迷茫、孤独、无所依从。”他抬头看着她，“我一直去试着体会你当时的感觉，可我是加害者，怎么能完全体会到受害者的情绪呢？今天你切实让我体会到那种感觉了。”
“不只是这样吧？绝望和崩溃呢？”聂薇的声音发着颤，就好像外衣被一双手一层层地剥离，将她血淋淋的身体展露出来，他怎么能够完全体会到她当时的感觉呢？他可并不仅仅是一个加害者，也是曾被她这个受害者深爱着的人，所以她当时所遭受的背叛感会更为强烈，“那时候还有一种感觉我非常强烈......”她用手按着自己的胸口，“那就是恨，直到现在也无法抹去的恨。”她讥讽地看着他，“所以经过这件事你是不是也开始恨我了？”
“薇薇，我没资格恨你。”凌波向她走过来一步。
“别这么叫我。”聂薇向后退了一步
“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凌波平静地看着她，“你随便怎么恨我、用任何手段对付我都可以，但请别拿公司的利益作为报复的筹码，我不具备那样的价值，你是到现在为止仍为创文打拼的人的希望，别把你对我的恨强加给无辜的他们。”
“你还是太高看你自己了，我让公司受什么损失了？非乐这个客户我们本来也没抱什么希望，将来即使在竞争的过程中我们退一步给新诚，你觉得甲方就一定会选择他们？让我们公司的一个离职的普通文案坐到客户部总监的位置就可以看出他们公司的实力了，否则也不会让一个公司的高管靠着亲戚关系去拉拢客户资源了，现在我还是我，而你已经不是你了，让公司受损的是你并不是我，被人憎恨的感觉不好受吧？那么你更应该体会一下被一群人恨着是什么感觉。”聂薇一脸期盼地说。
“为什么不让我提辞职？”凌波仍平静地问。
“为什么不揭发我？”聂薇反问，“这时候想要做英雄了？”她不屑地笑着，“已经太迟了。”
“你要做到怎样才算满意？”
“这我还没有想好。”聂薇摊摊手说。
“是不是至死方休？”凌波问，聂薇没有回答，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最后再问你一句话。”
“什么？”
“我那天喝醉酒到底对你说了什么？”他真的非常想知道答案。
“不经过我同意别想着辞职，不管你走到哪里我都会如影随形！”这便是聂薇给出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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