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雨沉默数秒。
她缓慢开口：“你应该知道，这是我们族人的弱点。”
“倘若我将这些内容告知于你，相当于背叛了整个族群。”
“你们人族可以轻易借助这些弱点来对付我们。”
“我当然知道。”徐也理所应当地开口道，“所以这也是你的投名状。”
“投名状？”红雨嗤笑一声，“给谁的投名状，龙国？”
“不。”徐也的脸上虽仍挂着笑容，但目光却深邃万分，“给我的投名状。”
红雨听完顿时怔住。
“倘若你不是走投无路，你也不会做出如此冒险的决定。”徐也右手按在桌子上，脑袋微微朝着红雨贴近几分。
在这个距离之下，两人皆能感受到对方的鼻息，视线相对。
徐也的眼神好似能看透一切，如同利箭般插入红雨眸中，令她心神震颤。
“你的计划失败，你已无路可走。”
“能够帮助你的人只有我，能够拯救你族人的方法，也在我的脑海之中。”
“我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你只有一次做选择的权利。”
“同我合作……”
“亦或是继续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去做一些无意义的尝试，并葬送其中。”
他的声音虽不大，但却掷地有声，充满气势。
那副自信与从容的神情，充满了感染力。
红雨紧抿红唇，瞳孔不断颤动着，心中则泛起滔天骇浪，被徐也的话语所惊颤。
足足沉默了十秒钟，她才嘴唇翕动，轻声念道：“离我这么近，莫非你是想亲吻我不成？”
徐也的表情僵在脸上，眼角不自觉的抽动半分，那股睥睨一切的气势，好似都卸去几分。
他面无表情地坐回到座位上。
红雨以微不可见地动作轻吐一口气，耳朵微微泛起红色。
随后，她重新看向徐也，给出了自己的回应：“你为什么要选择和我合作？”
“从你的立场来看，于情于理，都是选择消灭我们更好不是吗？”
徐也摇头一笑：“人族自文明诞生以来，已有数千年的历史。”
“可在此过程中，却始终循环着分裂、统一、和平、战争的过程。”
“从始至终，循环往复，从未逃脱并跳离出这个怪圈。”
“我认为，这是那个古人类帝王的诅咒……同时也是一种祝福。”
“原本的我曾以为，这种历史循环永远也无法被打破。”
“可在这里观看了历史的壁画，以及了解了你们的存在之后，我的心中却萌生出了另一个想法。”
他稍稍顿了顿，“能够跳出这种循环的，只能、也必须是我们两个族群的人。”
“即便让我们重新归为一体，变为曾经的古人类，也无法完成此事。”
“这是必须由我们分裂的两个族群，方可做到之事。”
“如果说，我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挂念。”
“或许就是她曾经对我说过的那句话。”
徐也的眼前，又一次出现了那张笑脸，“我希望……这个世界，能够变得无比美好。”
“呵……我可看不出来，你是那种忧心世界安危的存在。”红雨笑出了声。
“我当然不是。”徐也同样笑了出来，“从始至终，我只有一个想法。”
“那就是能够消除这世上所有的【恶】。”
红雨笑着闭上了眼睛，片刻缓缓睁开：“既然如此，那我就选择相信你一次。”
她斟酌着词句，娓娓道来：“因为法令的原因，关于我们的历史，我不能同你去讲。”
“但我们之所以会回到【祖星】，是因为五百年前，一场席卷了所有灵族人的疾病【寿灾】”
“【寿灾】来的突然，很快便感染了每一个族人，以及他们诞生下的子嗣。”
“原本每一个灵族人，寿命大约在两百岁到两百五十岁之间。”
“可当【寿灾】袭来之后，所有灵族人体内的【寿灾】，皆会在我们五十岁的时候爆发。”
“一旦【寿灾】爆发，我们会在十天内急剧衰老、并且死亡。”
“生死的危机之下，灵族的前辈们发现，自祖星带回来的物质之中蕴含着某种神秘力量。”
“只要以我们的能量将其提取出来，就能够抵御寿灾的影响。”
“然而祖星遗留的物质十分有限，根本无法维持所有灵族人的生存。”
“因此，虚王陛下便带领所有幸存的灵族子民，向祖星出发。”
“顺带一提。”
“【虚】本是陛下的名号，却被你们这些人族误解，将我们统称为虚魔，这本就是一个极大的误会。”
她继续讲道：“三百年前的回归日，吾等灵族重归祖星。”
“经过诸多原因，我们同你们开启了战争，后续的事情，你应该也都知晓。”
“这其中真正的原委与过去，我无法同你解释。”
“但我们回归之后，的的确确从这颗星球上的各种物质之中，提取出了名为【玉灵石】的物质，并且能够成功消除【寿灾】。”
“然而与此同时，我们却发现了另外一件事。”
她的眼神之中闪烁着悲痛，轻声道：“我们被这个世界排斥了。”
“这个世界像是想要将我们吞噬，且我们已经完全无法离开这里。”
“时不时就会爆发出【自然潮汐】，妄图侵蚀并吞噬我们。”
“除此以外，每一个族人自诞生起，每年都必须要汲取足量的玉灵石，否则自身的存在将会被世界吞噬，彻底消失在天地之间。”
“可我们的族人众多，如果想要持续不断的活下去，就必须要获取更多的玉灵石。”
“而玉灵石又存在于山水之间……”
“除此以外，击杀人族，吞噬你们的能量，也能拥有类似于玉灵石的效果，甚至能够快速提升自身的境界。”
“所以……这就是你们不遗余力，也要同我们开战的原因？”徐也微眯起眼睛询问道。
“这是主战派的想法。”红雨轻声念道。
“他们的主张，是占据整颗星球，圈养人类，以获取源源不断的玉灵石，保证现在以及以后的发展。”
“但我知道，只是以这样的方法，根本无法持久。”
“资源再多，也终有使用完的一天。”
“而且无意义的杀戮，只会让两个族群一同走向末路。”
“真正想要根治这个问题，必须要寻找到能够一劳永逸，彻底解决世界吞噬的手段。”
“于是我翻阅无数古书典籍，终于寻找到了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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