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梁雪明直盯着他那双好像能发光的眼睛，重复说。
柯雁归静静等待她的决定，不打算插手。
“跟我走吧？我会给你所有你喜欢的东西。”庄乐乐见她有些要答应的意思，激动地给出条件诱惑她，满心欢喜地等着她答应。
梁雪明越过他来到柯雁归身边，抱着他的手臂，依偎在他身边，好像炫耀一样。两个人的眼里都同样有温柔。
“世上最美好的人在我旁边呢。我要他就够了呀。我已经有他了，不能再贪。”
庄乐乐犹豫了，走到她面前真挚地撒娇：“那我跟你走好不好？你就留在我身边嘛？”
梁雪明与柯雁归相视一笑，摇摇头拒绝：“我是有过去的人。你接受不了的。”
“那，那我也是有过去的人。我们都对过去的事情绝口不提就行。”庄乐乐还能再退步一些，又往前凑近，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
“我不相信太子哥哥，不管是哪个太子哥哥。”梁雪明拉着柯雁归往后退了一步，直到两人间有了让她感到安全的距离。
庄有香沉思，很是羡慕她。
梁雪明走出客栈，拿上了行李背着，柯雁归非要抢过，她也没犟。看着外面炊烟袅袅，碧蓝的天空飘着一层浅浅的白云。再看向来时的路，已经看不见京城的一角，满眼只有茂密的树林，还有仿佛能贯穿天际的鸟叫。
庄乐乐追了出来，实在不想看着她走。纠结着该如何劝她留在自己身边。
她把马绳从柱子上解开，这是一匹普通的棕马，她只看得出什么武器好，看不出来哪个是千里马，听着老板的推荐买了这匹中等偏上的马。马鞍什么的早已装好。柯雁归拿出面纱给她戴好，用余光扫了庄乐乐一眼很是不善。她让柯雁归先爬上去，他的动作也算轻盈矫健。买的披风就搭在马背上，他拿上穿好。
趁柯雁归还未向她伸手，她最后与庄乐乐聊上两句：“庄公子，你若真喜欢一个人该摆出你作为太子的礼貌来，姑娘家都喜欢干干净净，细心温柔的男子。姑娘家要慢慢追。没有姑娘会不对一直待自己好的人动心。我对你能给我的东西都不感兴趣，我所想保护拥有的已在身旁了。后会无期。”
她对他倒不算讨厌，因为真的从他的眼里看出不舍。他们二人真的就匆匆一眼而已，惊奇于这位庄国太子真的会相信一见钟情。真的试图用自己的方式挽留她了。就只是这一会儿的相处而已，她对这位传说中不学无术的庄乐乐也蛮有好感。他就像个感情中的愣头青一样。
见她要走，庄乐乐有些急了，这次没有莽撞地拽住她的手，问：“我们还能再见吗？”
梁雪明被他拉上马，回头看他，笑眯了眼睛，答道：“兴许吧？山水有相逢。”
柯雁归没等她说完便甩起马鞭绝尘而去，像是怕他多说，会把她拐跑了似的。
梁雪明坐在他的怀中，一直沉默着。没想到柯雁归会骑马，她只需要静静坐着就行。迎面吹来的风微凉，头发还未干，吹着有些冷。好在头发够长，都被压在他怀里，没吹他一脸。
“冷吗？把披风盖上。先吃些包子，都在包袱里。你得有两夜没睡了吧？吃完趴我身上睡一会儿吧？到了喊你。”柯雁归一手握着缰绳，另一只手解开披风拿给她。几乎是命令的语气，知道若是语气软一点她肯定拒绝。
她回过头还想说什么，仰着头看着他的脸，心想换个角度看他还是好看。柯雁归察觉到她的视线，也低头看她一眼，目光有些冷。她吸了吸鼻子，点点头。
接过披风盖在身上，小心翼翼地从包袱里拿出肉包子吃，还是热气腾腾的。那一口咬下去当真是勾起她的味蕾了。没几口就吃完，肚子饱了好多。把包袱背在前面，怕硌着他。摸摸头发还是略湿，但总比刚出来的时候好多了。看向东边的阳光，还蛮刺眼。从袖口里找出根绳子把头发勉强绑了起来，不在乎好不好看的。
“趴我身上睡会儿？”柯雁归看着她挑眉问，因为还要看路，所以只匆匆看她一眼，带着笑容。
梁雪明低头，还是有点纠结的。
“雪明妹妹还在乎名声吗？”柯雁归问。
她叹了口气，道：“我还有什么名声啊？”
柯雁归嘴角偷笑，单手搂着她的腰，这下梁雪明算倚在他身上了。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脸上慢慢爬上了绯红。眼神躲闪着又收回来，看向周变一瞬而过的风景，心中小鹿乱撞。好久了，她好久没和另一个人共骑一匹马，远离京城。带着他抛弃从前所有，去追寻一个不确定的以后。她这心里还是很不安生的，很怕带他再过回从前的日子。但承诺他的，要拼命做到。过去，，没有过去了。
“哥哥，我送你去卫爷爷那里吧？”她试探问。
柯雁归茫然，失落地问：“雪明妹妹不要我了吗？”
“没有没有。”她连忙摆手，自责道，“我害怕会拖累你。哥哥这么聪明，该去卫爷爷那里学习，总比和我在一起好。我都不知道到了那里以后该干什么。总之天大地大四海为家，就是不能回头了。”
“我都和雪明妹妹离开杜花乡了，还会害怕你拖累我吗？不管发生什么，只要你在就好。”柯雁归揉揉她的头偷笑。
梁雪明越听越自责，有些后悔那时候拉他出来了，但事出突然，她下意识就做了。可能内心里也觉得他是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不该舍弃。的确对他有责任。他也曾说对自己有责任。曾经她是那个只要站着动动嘴就能得到所有想要一切的人，但现在她也做起了那个奉献的人，并且无怨无悔。命运就这样紧紧地缠在一起，那个被放弃的人是杜承业，才不是她。
烦恼着烦恼着就睡着了。披风盖在脸上，睡得还挺舒服。
哪怕一无所有，仍然心有所依。遇见他，好幸运好幸运。他们的预谋已久倒也还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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