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头子没把她的话当回事，手顺着她的脖子摸到肩膀，拽着她的衣领准备撕开。
这一下她的脾气算是要爆了。头渐渐抬起，桀骜不驯地勾唇冷笑，看着他的那张脸忍不住杀人的欲望。那双杏眼慢慢变红。感觉浑身都来了力气。
“既然你不杀我，那我，就要杀人了。”
她盯准了男人的那双色眼，反过来拽住架着她的那两个人的手臂，拽得他们都控制不住自己，拎着左边的人砸向土匪头子。她虽然个子都没到这些人的肩膀，但是她用上法力时，会力大无穷。
这群土匪被吓得都往后躲了躲，他们的头子已经被砸得滑到两米外。右边这个想跑却挣脱不开她的束缚，猛地甩手又给他们添上一人。三个人堆在一起，最底下的那个老大一口老血喷的遍地都是。
她的身边已没有人敢靠近。
梁雪明松了松筋骨，语气很无奈：“我还是第一次杀人。本来不想的，但你非要恶心我。”
周变火焰不知为何瞬间消失，从梁雪明的脚下蔓延出火。
几个胆大的土匪挥起大刀朝她砍来，沉重的刀在他们手里像是剑。
梁雪明正面冲过去，手里拿着一把匕首，土匪还未挥刀，似是要往她刺来，可她的匕首更快，已经刺进他的手腕，梁雪明拔出刀，那人一声惨叫，松开大刀。她正好接刀。沉甸甸地拿在手里把玩，嘴里还骂他：“拿着刀，不会用，那你拿它有什么用？装装样子吗？真不是我瞧不起你，你的确废物。”
再看看周围，大多人都吓傻了似的愣在原地。
血从她的手指直往下滴，半个袖子都是刺眼的红色。笑得很和善。
她走到女人的身边，把匕首扔在她面前：“敢杀人吗？不敢的话，总有胆子把他们阉了吧？我帮你。”
她的情绪极稳定，语气很平常。手不抖，眼不跳。但这些女人不一样，怂在一旁怯生生地看着她。
土匪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一个个朝她冲过来。
她看着无动于衷的受害者叹了口气，反手握紧大刀冲去人群，刀剑碰撞的声音很是刺耳，她在土匪群里只靠着一把刀打到最后。满地都是血，女人们吓傻了。
这些死掉的土匪死因不全是刀伤，他们的身上大多有一个空洞，似是被什么东西灼穿。
一身干净的白裙转眼间全是红色。她的头发还往下流着血。眼中有倦意，眸色渐渐淡去，还是从前那双黑色的杏眼。她丢掉那把刀，背对着女人们说：
“都阉了吧，心里会好受点。我心里也会好受，不能白脏了眼。你们也别白脏了身子。我算对你们有恩，帮我保密。别说我们来过。”
行李是半点都找不到了，这帮土匪来时骑的马倒能用上。这地方不能再呆。
杀人的感觉真，真恶心。干什么不好，为什么非要干打家劫舍的坏事？
柯雁归与男人看见黑烟滚滚，匆匆忙忙赶了回来。远远地看见地上躺了好多人。
梁雪明看见他，立即朝他跑来，扑入他的怀里：“哥哥~”
“我带你走。”柯雁归只有一秒的意外，而后宠溺地揉揉她的头，蹭掉她脸上的眼泪笑说。
“嗯！”梁雪明依依不舍地抱着他。想对他说三个字，却无法说出口。因为她承诺过。
他没问发生了什么，最后与男人道别，骑上马离开。
梁雪明坐在马上一直聚不起神，一直看着自己的双手发呆。
“怎么了？”柯雁归好奇问。
她起初笑得很僵硬，后来又摆出她那副招牌甜美笑容。柯雁归就掉进这个温柔陷阱里出不来了，聪明的脑子也不会转了。正是她想要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杀人的时候总是很想哭，特别是在杀人后看见他的时候。
杜承业你知道吗，我在受了委屈之后会特别渴望他的怀抱，不再是你了。这真是太好了。我好像摆脱你了。
在杀人时，她就能感到自己体内的法力渐渐流失。雁归哥哥，我之所以有胆量把你留在身边就是因为这一手法力。可现在它没了，我拿什么保护你。。。
我偷偷送你走吧，好不好？不准生气，我撒娇的时候你还要原谅我哦。我奔向你的时候你还要张开怀抱哦。你要是答应的话就低头看我。
她深情地打量柯雁归脸上的每一处，深深地把这张脸刻在心里。无比害怕他低头。
“怎么又哭了？”柯雁归适时地低头，看着她的时候笑了一下，手指轻轻蹭过她的鼻头。
“没有嘛~”梁雪明仰着头，眼泪全都攒在眼眶里，咧嘴阳光地笑着耍赖道。
现在离天黑大概还有三四个钟头，榕山就在眼前不远，两个时辰就到了。两个时辰真的不长，比一辈子短多了。她若是把他抛弃在榕山，或许就是一辈子的事了。或许他不会原谅自己。雁归哥哥不喜欢孤独，我也不喜欢。但榕山绝对是个好去处，能避很久的腥风血雨。
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依赖他。静静看着他却没什么话想说。失去法力了就不得不失去他。没有法力她连自保的办法都没有，更何谈再带着公孙家继承人这么棵大树。
两棵大树不再适合一起相依为命了，她可以死，但不想带着他死。他应该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幸福的小家庭，远离尘世纷争，像以前一样。不需要他决定什么，事情就这么固执地决定了。
这就是她杀人的代价吗。上天惩罚她了。
可为什么慕容家的那帮人没有。
她废了慕容家一个人，只让慕容宽暂时消停，行事不那么高调嚣张了。对他来说不痛不痒。
现在的她已然一无所有，再与他分离，像是要她半条命。但这半条命给就给了，她的半条命换他一条命，值！
复仇的大旗，从来没想过让他扛，更不想他碰。当她毅然决然离开京城时，同样毅然决然地选择独自揽下一切。
以前不觉得他多么好看，现在突然觉得真的很好看。光看脸会觉得他冷峻，清冷又高贵，但其实是个很温暖的人。
“雁归哥哥你知道吗？我杀人的时候从来不会手抖，事后有你在身边才会觉得害怕。哥哥的手很干净漂亮，我不想它被玷污。哥哥可以答应我，永远不要杀人吗？”梁雪明拉着他的手，说话声音很软糯。真挚地望向他，等待他的回应。
“嗯。”柯雁归点头。有她在身边，很容易被鬼迷心窍。
梁雪明靠着他，静静等待夜晚的来临。
她的这辈子怎么才走了十五年，明明感觉已经走了很长。阵阵波折拖得她好累。
人果然不该有什么太深的执念，到最后都是击垮自己的一次机会。
视线根本不舍得离开他的眉眼。
会怪我的吧？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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