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伟？”
曹运华听到蒋震说程伟没有出逃的时候，整个人就慌了，上前两步：
“你把程伟弄哪儿去了！？我就知道，这些东西都是你跟程伟串通一气来害我的！绝对是！严书记！”
曹运华转身走向严厉行，站到办公桌前，捧着那些材料一脸激动地说：“您也听到了，这些东西就是他们勾结起来害我的！虽然，我承认，虽然里面有些东西是真实的，但是，还有很多东西不属实啊！绝对不是属实的！”
“蒋震……”严厉行那刻怎么还有心思听曹运华说什么，他只感觉自己被蒋震给骗了！
那会儿他明明说程伟跑路了！
现在竟然又说什么程伟没有跑！？
“程伟到底跑没跑？如果没跑的话，他现在人在哪里！？”严厉行厉声质问。
“我在青鸟市扫黑，怎么可能让这么关键的人物离开我的视线？哪怕程伟眼观四路、哪怕他狡兔三窟，我蒋震绝对不可能放他离开我的视线！更不可能让他跑路！”
“你啰嗦什么！我们在问你！”李耀东也控制不住地站起身来，往前一步指着蒋震说：“我们现在是在问你——程伟现在在哪儿！你啰啰嗦嗦个什么！？”
蒋震转头白了李耀东一眼，而后，回过身对严厉行继续道：“程伟很聪明！他今天早上确实是准备跑路的，但是，曹运华书记给他打了个电话之后，他就放弃了。因为，曹运华竟然说……”
蒋震转过头看向曹运华那张越来越紧张的脸说：
“……你竟然对程伟说，倘若程伟被抓，就让他承担所有的罪责？你说你这个人，是不是有点儿太狠了？哪个下属能面对这样的言语？程伟跟随你那么多年，你还这么说，这不是寒了程伟的心吗？”
“你……”曹运华嘴唇再次开始泛白，“……程伟，程伟他现在到底在哪儿！？”
“嗡嗡嗡”黄书华的手机在那刻忽然响起。
当他看到来电人的时候，整张脸都僵住了！
“怎么了？”李耀东很了解黄书华，见他那么个表情，当即知道绝对是个重要人物打来了电话，“谁？你怎么不接电话！？”
“华纪委……”黄书华转头看向严厉行说：“是华纪委……”
“程伟去了华纪委？！”严厉行第一个领悟过来，转头质问蒋震。
“对……”蒋震说：“今天一大早他就来找我和侯忠亮，说是想要自首！但是，我悄悄告诉他，跟我们自首，不如去华纪委自首！因为，刚才你们的表现已经证明了我的猜测……你们在接收到这些实质性证据的情况下，仍旧不敢对曹运华采取留置措施……没办法，我只能安排程伟去华纪委进行实名举报！黄书记，这电话您再不接的话，可就不合适了啊……”
黄书华听后，在铃声即将停止的时候，将电话快速接起，“喂？”
“免提！”严厉行突然从办公桌前站起来，指着黄书华说：“开免提！”
黄书华纵然不愿意，纵然可以用所谓的通讯涉密等理由来抗拒。
但是，看到严厉行那张冷脸，想到当前的这种局势，他还是选择听从严厉行的话，打开了免提。
“我是华纪委楚洛祥！”
“楚书记……”黄书华的嘴皮子都有些哆嗦了。
“两小时之前，你们汉东省青鸟市的副市长兼公安局局长程伟，来到我们这里对青鸟市的市委书记曹运华进行了实名举报！举报的资料非常详实，证据确凿。鉴于该案情的严重性，以及举报人的提出的要求，我们第一时间组织了专项会议进行研究，会上一致决定，立刻对曹运华采取留置措施！请你们汉东省省纪委即刻对曹运华采取留置措施！”
“……”黄书华听后，额头上就渗出汗来，无力地坐回了沙发上。
“喂？听到了吗？黄书华书记？你听到了吗？”楚书记在那边喊道。
“收到！我们…我们马上对其采取措施。”黄书记说。
“好……”楚书记说：“此案重大，我们中纪委会派人过去接手处理，你们可别让他跑了！快去吧！”
话毕，楚书记直接挂断了电话。
“给我手机！！”曹运华冲到蒋震面前就抢手机。
蒋震没有反抗，任由他将手机夺了过去。
现在听到华纪委的电话内容之后，他也确定这件事情引起了上级的重视，现在他曹运华就是打电话，也未必能起什么作用了。
“你去哪儿？”黄书华见他要出去的时候，指着一边的休息室说：“你去严书记的休息室打电话，不要乱跑。”
听到“乱跑”二字，众人的眉毛都不由自主地挑了一下。
这个词实在是够生动，就差喊住曹运华让他不要动了。
曹运华刚进入休息室时，李耀东的手机忽然响起。
李耀东向来是情绪管理大师，轻易不会流露出任何吃惊或高兴的模样，可是，看到那个电话的时候，他的表情就有些难以自控了。
“谁啊？”黄书华那刻也是多嘴了，直接问了句：“不会是华高检吧？”
李耀东略显厌烦地盯了黄书华一眼，而后，果断接起电话。
但是，严厉行没有再让李耀东打开免提，只是皱眉看着李耀东一个劲儿地“嗯…嗯…我知道了”。
李耀东挂断电话之后，表情慢慢稳定下来。
严厉行静静看着他，也没催促他。
李耀东回过头，看向严厉行的时候，眼神就没之前那么强势了。
“是华高检吗？”严厉行直接问。
“是……”李耀东说：“他们也去华高检反贪那边实名举报了……”
李耀东说完之后，冷冷地盯了蒋震一眼，感觉蒋震这小子是真他妈的狠！是真能算计啊！
“然后呢？”严厉行问。
“他们说如果纪委已经采取措施，这边的检察院就暂时不用调动了。”李耀东说。
“既然这样……老黄啊……”严厉行皱眉说：“你是不是，该打电话了？”
黄书华听后，赶忙拨通手机：“你带几个人来严书记办公室，速度快点……嗯，知道了就速度快点儿！曹运华这会儿就在严书记办公室！……嗯！”
挂断电话之后，黄书华忍不住地看了一眼李耀东。
李耀东那刻慢慢坐回到了沙发上，那表情写满了不甘，也写满了担忧。
那是黄书华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在李耀东脸上看到深深的忧愁。
而后，黄书华转头又看向蒋震，他感觉自己和李耀东书记都被蒋震给“玩”了……
但是，你不能否认的是，人家玩儿得真是真狠、真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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