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城，路西法西餐厅。
百晓通提前到场，已经在包厢里等了半个多小时。
无窗包间，因为灯光原因，包厢里的光线有些昏暗。
在拒绝了服务员的第三次点餐后，他总算在包厢口，看到了一个陌生的身影。
只是，来者的形象，有些超出百晓通的心理预期。
拖把一样炸裂蓬松的长发，枯骨般的瘦弱脸庞，黢黑黢黑的皮肤下，依旧能看到十分夸张的黑眼袋，眉骨几乎和上眼皮挨着，稀疏的眉毛与发须很不协调。
从上到下的服装，像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根本分辨不出颜色。
原本百晓通认为，既然是歪果驱魔师，又选了西餐厅，想来对生活要求还是挺高的。
高低也得穿西装打领带，再不济……也应该穿的干净利落。
如今一见，简直和流浪汉没什么区别。
当然，百晓通做了这么多年互联网，自然懂得不能以貌取人，况且这又是自己活命的机会。
愣了愣，百晓通连忙站起身子，微笑道：“您好，我是百晓通，亟客网名叫‘天天向上’，请问您是赤月法师吗？”
“是我，但我不是法师。”
男子摇了摇头，而后径直走向餐桌，毫不客气的坐了下去。
“哈……”
百晓通伸出的手略显尴尬，迟疑道：“那您是？”
赤月没有回答，而是冷声道：“关门。”
“嗯……好的。”
百晓通愈加尴尬，相比之下，还是胡子哥比较和蔼。
不过从发型风格和衣着上，百晓通也大概猜出了一些。
眼前这个名为赤月的男人，很有可能是来自东南地区的巫师。
虽然着装一般，但男子的脸上，却透露着无法言喻的冷漠与凶狠，一定是个狠角色。
关好包厢门，百晓通坐回原位，主动开口道：“赤月哥，咱们……点菜？”
“饭就不吃了，今天来，只谈正事。”赤月用绕口的语气说着汉文。
“没问题！”百晓通心领神会，从脚下抬起一个箱子，快速打开。
“赤月哥，这是五十万，就当是定金，你给我一个账户，我分一个月给你打过去，毕竟……这东西你也知道，丧葬哥的关注，时效难说，我怕我前脚给了你钱，后脚就……希望你能理解。”
“嗯。”
赤月微微点头，似乎对金钱，并不怎么看重，而是仔细瞪起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百晓通。
百晓通被看的内心发毛，连忙盖上保险箱盖，将钱推了过去，疑惑道：“赤月哥……怎……怎么这样看着我？是嫌钱少吗？”
赤月摇头，眯眼道：“你并没有中什么诅咒，我现在有点好奇，你们说的丧葬哥，究竟是什么人物？”
“啊？您不知道，赤月哥，别和我开玩笑了。”
百晓通有些惊讶，但看到赤月脸上那严肃的表情后，连忙开口讲解：
“丧葬哥这人……很难说，据我所知，他以前只是个名不经传的丧葬店小老板，但是后来，他突然在互联网上火了，原因就是他每关注一个人，对方就会在不久之后发生意外……”
“他仿佛拥有预言能力一般，不仅能咒人身死，还能准确说出对方的死因……”
“这几件事情发生后，丧葬哥在网上的名声越来越响，根本没人敢质疑打假，而就在前不久，他关注了我们工会三十多个人，情况十分紧急……希望您，能多帮忙上点心。”
百晓通用五分钟时间，详细的讲解了张凡在网友眼中的形象。
而赤月在沉思了片刻后，这才开口道：
“预言生死，并非难事，我听你的意思是说，他就是一个新起的网红，对吧？”
“对……但也不对，他邪门的厉害。”百晓通点头又摇头。
“邪门？世上没有邪门，一切都是巫神的赐予。”
赤月自然不会承认自己是邪门歪道，摇头道：“我能听懂你的意思，他可能是掌握了某种特殊手段，也可能是一些诅咒类型的术法，但只要是个人，我都能处理。”
“不过……除了钱之外，我还需要你帮忙办一件事，当然，你有选择的空间。”
“这……”
百晓通显然愣了一下。
说好的花钱办事，怎么事到临头，又整上附加条件了。
与其这样，那我还不如直接找胡子哥呢。
况且，你特喵的连丧葬哥具体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就敢放话说能搞定？
能把丧葬哥说成是主播网红，你到底是手段通天，还是不自量力？
迟疑了片刻，百晓通还是感觉赤月这个人不太靠谱，甚至有点想退钱跑路的想法。
“你不信我？”
就在这时，赤月冰冷的声音响起。
百晓通连忙摆手否认：“没有没有，赤月哥，我信你，就是最近有点感冒，怕没法完成你交代的事……”
“呵呵。”
赤月冷笑一声，自然是听出了对方的搪塞。
下一秒，赤月脑子上那凌乱的拖布条，缓缓漂浮而起。
紧接着，二人中间的餐桌也开始向上漂浮，一直顶到了天花板上。
‘就这？’
百晓通眉头微皱，赤月的手段虽然还行，但相比于胡子哥，这就有点马戏团的感觉了。
只是，还不等他继续往下丝毫，腹部忽然传来一股强烈的不适感。
饱腹，肿胀，疼痛，燥热。
各种感觉夹杂在一起，百晓通感觉很不舒适，下意识的伸手按压。
却发现，自己的肚子，不知在什么时候，竟已是高高凸起。
凸出部分越来越圆润，就像是……怀孕一般……
而就在这时，百晓通的手掌处，突然感受到一种，踢踹的感觉。
百晓通瞬间大脑空白，直接僵在原地。
这特么的，自己一个大男人，怀孕了？
不对！
不是怀孕，是特么快生了！
“这……赤月哥……我？”
百晓通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声音，不知在何时，已经变得嘶哑无比，就像是七八十岁的老头。
内心一怔，百晓通连忙拿起手机，用屏幕反光查看脸庞。
苍白，枯瘦，满脸皱纹，满头白发！
身形颤抖间，百晓通舌头与牙齿触碰，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只剩下三颗牙了。
“啪叽~”
手机不自然的掉落，百晓通内心犹如晴天霹雳。
就这一眨眼的功夫……自己居然，变成了一个，七十多岁，只剩下三颗牙的，孕妇大爷。
这……这就是赤月哥的实力吗？
这样太特么恐怖了吧？！
愣了愣，百晓通直接跪下磕了两个，慌里慌张的求饶：
“赤月哥，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求您原谅！你放心，只要能搞定丧葬哥，你交代我的事，我一定办到！”
“赤月哥……我错了，能不能……先把我给变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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