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林总大气不敢出，半笑道：“哎呀，贺总，大家开个玩笑嘛，何必认真呢。你看，给两位处长闹得多不堪啊……”
贺之敬冷哼一声，打断他，“闭嘴，你嘴巴脏，污染空气。开玩笑回你娘家去。”
“还有你们……”贺之敬手指刘处长、陈处长二人，直斥道，“你两个饭桌上拿别人老婆开玩笑，生活作风不良。你们想搞事，我一定检举你们。”
贺之敬一点不虚，戳中他俩七寸之处。刘、陈二人这回硬上硬茬子，干瞪眼却不敢回嘴。
贺之敬抽了两张纸巾，好整以睱地擦净手上的汁，用完后，纸甩在林总的大饼脸上，对京大校长曹景嵩道：“曹校长，我会准时出席两点的签字仪式。”
曹景嵩道：“好的。”
宴厅众人惊愕之余，皆佩服贺之敬的脾性。瞧那刘、陈二位处长吃瘪的狼狈相，均在想：这位贺总身上有一股少见的狠劲，难怪一出道便叱咤商界。
贺之敬带着程越离开宴厅。
出了门，程越有几分担忧，问道：“怕不怕他们使绊子，要搞我们贺氏？”
贺之敬风轻云淡道：“放心，我只是溅他们一身，顶多落他们的脸。既没动手，也没辱骂，他们挑不出刺，想搞我们容易吗？论怕，那两个比我们还怕。”
“那也是，刚才真爽啊。”
程越边走边悟出道理来，到了贺氏集团这种级别的大公司，遇上事该硬一定要硬，否则只会被人拿捏。
贺之敬和程越坐电梯上得15楼，在楼道最里头找到1501号房，他敲了两下门，里面立马开了门。
祝威笑道：“很好，这么快就来了。”
贺之敬道：“提前走了。”
祝威瞧了一眼程越，贺之敬道：“他是我公司副总，负责珠宝事业部。”
祝威道：“二位请进。”
房间里只有祝威一人，所有窗帘都拉上，普通的一间酒店房间。
屋内开了暖气，他脱了大衣和帽子，人更加精壮，宽厚的大脸别具风格。他不再遮掩什么，目光显露凌厉。
贺之敬坐下，抬手瞧了一眼腕表，说道：“祝先生，我们可以谈半个小时。你有什么想法请讲？”
祝威开门见山，没有任何铺垫，说道：“你别接这个赞助商，由我来做。”
贺之敬不禁哑声失笑，但并不意外。他翘起一只腿，双手交叉在膝上，指头轻点，看着祝威问道：“理由呢？”
“没有理由。”
祝威面无表情，口吻中没有商量的余地。
贺之敬盯着他眼神看了三秒，忽然问道：“祝先生，我可以问你两个问题吗？”
祝威点头道：“可以。”
“第一个问题，你的那些传闻是真的吗？”
祝威愣了一下，说道：“无可奉告。这个问题没有意义！”
贺之敬暗自一惊，无可奉告，岂不表明传言确为真实，本人亲自认证了，这非同小可。
“嗯，祝先生说的对，”贺之敬点头道，“确实没有意义，我不会因为这个而退让。”
祝威看了他两眼，还是面无表情。
程越听得云里雾里，一旁干着急，心想：“他俩在打谜语么？到底什么传闻？倒是说说呀。”
“第二问题，你认识祝英姿吗？她是我一位朋友的干妈。”
祝威道：“不认识。”
他干脆利落，没有半点犹豫。
贺之敬心中疑惑更甚，对方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不合常理，但追问下去也没必要，说道：“这两个问题唐突了，祝先生请见谅。”
祝威忽然起身走到窗前，拉开窗帘，一声不吭朝外面看了几分钟，仿佛在寻找一些东西。
两人都一愣，贺之敬跟着他朝外面看，窗外什么也没有，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祝威重新拉回窗帘，转身说道：“我听说你的珠宝品牌叫“兰慧”，还与你夫人有关。”
贺之敬点头道：“兰字是我大嫂的姓，慧是我夫人的名字。”
“你夫人是怎样的人？”
“祝先生，这和我夫人有何关系？”
祝威回到贺之敬面前坐下，说道，“既然以你夫人的名命名，你更应该退出这个赞助商。”
“你还没给我理由。”
“我说过，没有理由。”
“祝先生，你在浪费时间。”
祝威漫不经心端起一杯热茶，吹了一口气，杯中升起腾腾气雾，屋内气氛骤然诡谲。他边喝茶边看着贺之敬，说道：“贺总，你知不知道，你犯了一个商家大忌——急功近利、急于求成。”
“你的珠宝部门刚起步，甚至还没起步。你不稳打稳扎，脚踏实地，一步一步夯实基础，却满脑子想做大做强，一步登天。”
贺之敬眉头一紧，不认同他的话。
“低调行事总不会错的，”祝威放下茶杯，轻淡说道，“广积粮，高筑墙的道理你不懂？我怕倒头来会毁了贺氏多年的成果。听我一言，回去吧。”
“空手而回不可能，”贺之敬不能忍了，怒道，“你祝家低调了这么多年，也没见有多大起色，你们家那套早已跟不上时代了。”
祝威忽然笑了，“看来，我确实在浪费时间。言尽于此，贺总，你请便。”
贺之敬起身就走，程越急忙追出去，追到他身旁道：“敬哥，祝先生说的有一些道理，我们会不会太急了？”
贺之敬回头厉他一眼，“他说的都是屁话，实质的理由一个也没有。”
程越一想也是，祝先生没有一个让人信服的理据，尽说一些唬人的大话。
——
十八高校联盟的启动仪式如时举行，曹景嵩很高兴贺之敬准时参加。
这一任的高校盟主是京大，曹景嵩台上发言后，十八高校校长一起敲钟，正式启动联盟年度的重头戏。
包括贺之敬在内，共有六位赞助商，兰慧是总冠名品牌。
贺之敬第一个签完字。
仪式还在进行，他立即跟曹景嵩、海副校长、沈秘书等人告辞。
曹景嵩知他急着回去，便道：“贺总，我们走不开，就不送你了，我安排了车送你去机场。”
贺之敬道：“有劳了。”
众人向他道别：“贺总再见，一路平安。”
贺之敬和程越出到大门，一辆黑色商务车停在门口。粗一看，是接机那一辆车。
他俩上得车。车上三人，前面一司机，后面还有两个校方的送客人员一起陪同，身材却颇是矫健，贺之敬也不为意。
招呼过后，陪同人员问道：“贺总，程总，现在走吗？”
“当然，”程越道，“三点五十的飞机。”
贺之敬急不可待给许知慧打电话：“老婆，我现在回去了。”
“准备上飞机啦？”
“还没，正去机场。”
“好的，等你回来。”
一路上，程越开玩笑道：“老板，你该买一架私人飞机，爱去哪就去哪。”
“那玩意儿浪费，一年到头坐不了几次。花那钱，还不如给员工们多一些福利。”
“哈哈……那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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