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陵川推开傅妈妈的手，一手握着西红柿，一手抓起了蹦到脚边的鱼。
傅妈妈看着儿子，突然觉得他才是那条鱼……
陆锦眠站在玉兰树下，对着傅妈妈呲了呲牙，一脸的笑，小声地说：“你欺负我，我就榨干他！”
傅妈妈心脏一阵阵地抽，只觉得双眼发黑。
“傅陵川别和伯母那样说话啦，她会生气的。”陆锦眠冲着看听呆了的司机做了个鬼脸，跑到傅陵川面前撒娇：“我不想和婆婆大人搞坏了关系。肚子可以搞大，关系不可以搞坏，以后她天天来骂我怎么办？大家都知道你妈妈欺负人啦。”
“闭嘴。”傅陵川脸都绿了。原本以为母亲大人占了上风，万万没想到陆锦眠也很厉害。
“哼。”陆锦眠白他一眼，夺过西红柿和鱼往环保袋里赛，用力甩了一下袋子，昂首阔步地往楼里走。
骂她第一次，她就禀承着尊老爱幼的优良传统，让她一回！没想到居然还杀到她家里来了，不可忍！
“傅陵川，你要气死妈妈吗？”傅妈妈扶着车门，气得喘不上气儿。
“她好好地住在这儿，你跑骂她干什么。”傅陵川过去扶了她一把，眉头紧皱：“以前觉得你温柔大度，怎么现在变刻薄了。”
“我刻薄？我想让你娶个门当户对对你好的太太……我……”
“送夫人回去。”傅陵川打断了她的话，盯了司机一眼，转身往楼上走。
傅妈妈又气又难堪，转身就往车边走。
司机赶紧替她拉开门，劝道：“陵川这刚恋爱，咱们要迂回一点……”
傅妈妈深深吸气，恨恨地说道：“回去再说。”
司机上了车，很快就开出了小区。
……
陆锦眠把门从里面反锁了，傅陵川敲了半天门，里面的人就是不理会他。
“你不开门，我要走了。”傅陵川冷着脸盯着紧闭的门。
陆锦眠趴在猫眼上偷看他，见他当真转身要走，立刻拉开了门：“你敢走，走了我就换个男人。”
“你换谁？嗯？”傅陵川转身走回来，拎起她的衣领走了进去。
“好多男人可以换，又不是没人追求我。”陆锦眠被他拎着，很不高兴，可他有身高压制，她毫无办法。
傅陵川握着她的腰，把她举起来放到沙发上。
妈的，就是说她矮呗！一米八八了不起！她站沙发就高过他了！
“我低头看你会头晕，你站好。”傅陵川手还握着她的细腰上，略略用了力，不让她动。
“怎么，挨了骂，还要挨你的打吗？”陆锦眠冷笑。
“我打过你？”傅陵川挑眉。
“哎哟，这儿，不是说打就打吗？”陆锦眠往自己屁股上拍了几巴掌。
劲儿没控制好，打得她疼得直呲牙。
傅陵川看笑了，这可是她自己打的，别赖她。
“还笑。”陆锦眠盘腿坐下来，沮丧地说道：“我把未来婆婆得罪了，你说怎么办吧，要不然你给我换个温柔的婆婆？”
傅陵川蹲下来，在她头顶轻揉：“换不了，以后少见面。”
陆锦眠推开他，严肃地问道：“我有几个非常重要的问题要问你，我和你妈打架，你帮谁？我们一起掉河里，你救谁？你只有十块钱了，你给我还是给她。”
这是些什么鬼问题！
“没有那一天。”傅陵川拧眉，坐到了一边，“我特地提前赶回来，飞了十几个小时，你给我好好说话。”
陆锦眠听到他说为自己回来，嘴角上扬，利落地拎起环保袋往厨房走：“我难得奢侈一次，给自己煮个鱼炖个骨头，你怎么好意思特地从西班牙飞回来吃。”
傅陵川又气笑了，七块五一条的鱼？三块的西红柿？
“我付你钱。”他跟过去，靠在门口看着她。
“哦……”她软绵绵哼了一声。
傅陵川突然就想，她是什么时候学会作饭的呢？好像就是一眨眼的时间，她就长大了。
“你去沙发上坐着，你盯着我，我都不会做饭了。”陆锦眠走过来，把他推到了客厅。
傅陵川确实累了，来回几十个小时，正是困倦。
他往沙发上一倒，等着开饭。小茶几下放着一只粉色的笔记本，他依稀记得这是她高中时他给她买的一个本子，没想到她还在用。他犹豫了一下，拿过了笔记本。翻开来，里面整齐地记着用过的每一笔钱。
他看着看着，坐了起来。
大到买电脑，小到买一个作业本一支笔，全部记在上面，甚至连日期都记得清清楚楚。
寄人篱下是什么滋味？大约就是用一片纸巾也要小心翼翼吧。
陆锦眠从十一岁踏进他家，到今年即将满十九岁，每一天都在小心翼翼。她的童年在出事的那天戛然而止，敏感又脆弱的少女时代就这么悄悄地一个人渡过了。
傅陵川合上笔记本，一个人想了许久，他发现，自打她上了大学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以前她总是很安静，只要他在家里，她走路都会踮起脚尖，慢慢地从他门口过去。若他说话语气重点，她马上就会露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仔细回忆了半天，感觉还是此时的她更鲜活可爱。
等陆锦眠烧完所有的菜，出来一瞧，傅陵川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脑袋下面枕着她的那个粉色笔记本，本子是翻开的，纸页都碾皱了。
“一点也不爱惜我的东西。”陆锦眠把本子抽出来，仔细地抚平了页角，放回原处。
突然，她看到了茶几下塞的小盒子。那是昨天厂家给她寄来的样品，想请她带货。
她犹豫了一下把小箱子扒拉出来，拿出了里面的各种小瓶子。上回试大小的直播后，就有厂家连系了她，希望她可以带货。
小瓶子上诺大几个字：延时宝。超延时，超级强，超级硬！
陆锦眠握着小瓶子，慢慢转头看向了傅陵川。这玩意儿还没机会试呢，请他帮忙试试？
傅陵川翻了个身，见陆锦眠直直地盯着自己看，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没事儿，你先起来，吃饭了。”陆锦眠连忙把箱子塞回去，握了只小瓶子往厨房跑。
傅陵川坐起来，揉了揉额角，哑声问：“有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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