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后一名敌人倒下，孟魂眼中的金色光点才渐渐消退，他踉跄着走回小羽身边，轻轻抚摸它残缺的羽毛。
花花跳上他的肩膀，用湿润的鼻子蹭他的脸颊，李可默默走过来，轻轻搂住他的肩膀。
“我们得走了。”良久，李可轻声说，“更多的追兵会来。”
孟魂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将小羽的遗体包好，背在背上。当他再次抬头时，眼中燃烧着冰冷的怒火。
“黑水公司！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孟魂眼中的金光消失，随之而来的便是如水般涌来的疲惫感，他感到全身的骨头仿佛被抽走，双腿一软，跪倒在地，李可眼疾手快地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孟魂！你怎么样？”李可的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惊慌。
孟魂想回答，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干涩得像是被火烧过，他勉强抬起手，指了指小羽残缺不全的尸体，又指了指马库斯那颗还保持着惊恐表情的头颅。
李可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她迅速脱下外套，小心翼翼地将小羽的遗骸包裹起来，然后从战术腰包里取出一个折叠式收纳袋，将马库斯的头颅装了进去。
“我们得走了。”李可环顾四周，看着那些死状凄惨的堕天使军团士兵说道。
孟魂强撑着站起来，却踉跄了一下。刚才那场能量爆发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体力，李可二话不说，一把将他背在肩上，另一只手提着装有马库斯头颅的袋子，迅速向废墟深处跑去。
花花敏捷地跟在李可脚边，时不时回头张望，发出警戒的吱吱声，这只小蜜袋鼯的眼睛里闪烁着悲伤和愤怒的光芒。
李可找到一处半坍塌的地下停车场入口，确认安全后迅速钻了进去。她将孟魂轻轻放在墙角，然后飞快地在入口处布置了几个简易陷阱。
“我们在这暂时休整一下，你把这些东西先喝掉”她回到孟魂身边，从背包里取出几支能量液递给孟魂，她知道孟魂受伤后需要补充能量，所以随身携带了不少能量液。
孟魂机械地接过能量液，却只是盯着它发呆，他的脑海里不断回放着小羽为他挡下那一枪的画面，灰影闪过，然后是血肉消融的恐怖景象，他有想过身边的人或者物有离他而去的一天，可是这一天没想到来的这么快，他想到李可，想到那些老部下，瞬间感觉心如刀绞。
“那不是你的错。”李可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小羽只是做出了它自己的选择。”
“它本可以活下来的...”孟魂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
“还是我太过自大了。”
李可握住他的手：“听着，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马库斯临死前说的话很可疑，我们需要弄清楚黑水公司到底掌握了什么技术。”
提到马库斯，孟魂的眼神重新聚焦，他一口喝掉手里的几支能量液，感觉稍微好点，便示意李可将那个装有头颅的袋子拿过来。
孟魂深吸一口气，努力集中精神，将双手贴在马库斯的脑袋上，一瞬间，海量的信息碎片如潮水般涌入他的大脑，他咬紧牙关，忍受着这种近乎撕裂的痛苦，努力在混乱的记忆片段中寻找有用的信息。
一幅幅画面在他脑海中闪过：
无数个培养舱，每个里面都漂浮着一个与马库斯一模一样的人体...
一间黑暗的会议室，几个模糊的身影正在讨论“意识转移协议”
某个地下设施的平面图，标注着“克隆体储存区“和“意识上传终端”
一份名单，上面列着十几个名字，每个名字后面都标注着“备用体数量，三至五具不等。
孟魂猛的松开手，大口喘着气，额头上布满冷汗。
“怎么样？”李可紧张地问。
“他们...都能复活...”孟魂艰难地组织着语言，“黑水公司高层...每个人都有多个克隆体...意识可以通过一个随军装置转移，这个装置距离战场大概五百到八百米，如果这个装置不毁，他们就能跨距离转移意识，这个马库斯也是高层一员，所以他还是没有死。”
李可的瞳孔收缩：“所以马库斯可能还活着？”
孟魂点点头：“这个克隆体知道的有限...但我看到了几个补给基地的位置...”
就在这时，花花突然竖起耳朵，发出急促的警告声，几乎同时，李可的战术终端亮起红光她布置在入口处的感应器被触发了。
“他们找到我们了。”李可迅速收起设备，拔出双枪，“能走吗？”
孟魂扶着墙站起来，虽然脸色仍然苍白，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坚定：“能。”
两人正准备从地下停车场的另一个出口撤离，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混乱的喊叫声和枪声，紧接着是一声熟悉的鹰唳。
“这声音，是苍穹！”孟魂难以置信地看向李可。
没等他说完，停车场的混凝土天花板突然被撕裂，一只巨大的鹰爪穿透而下，将整个出口扩大，阳光照射进来，映出一只翼展超过十五米的巨型变异鹰，正是已然伤势痊愈的苍穹。
苍穹低下头，金色的眼瞳注视着孟魂，发出一声低沉的鸣叫。孟魂感受到一股熟悉的脑电波频率，这是苍穹特有的波动方式。
花花跳上孟魂的肩膀，对着苍穹吱吱叫个不停，苍穹只是轻轻点头回应，然后急切地用喙指了指自己的背部，示意他们赶快上来。
外面的枪声越来越近，没有时间犹豫了，李可先将小羽的遗骸和装有马库斯头颅的袋子系在苍穹背上的固定环上，然后帮助孟魂爬上去，最后自己也敏捷地跃上鹰背。
“好了，我们走！”孟魂拍了拍苍穹的颈部。
巨大的翅膀猛然展开，掀起一阵狂风，随着强有力的振翅，苍穹冲天而起，几发追来的子弹只能徒劳地打在它刚才站立的位置上。
升到高空后，孟魂回头望去，只见数百名堕天使士兵从各个方向涌向他们刚才藏身的停车场，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猎物从空中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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