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升初考试里根本没有认真考。
第一个是没兴趣，第二个是没必要。
毕竟一个首席研究员对小升初的考试没兴趣也是正常的。
肖从军和宋敏这几年也没有表现得很在意肖玉和肖光的成绩，他们认为宝贝女儿能够健康快乐的长大就好。
于是在小升初的考试里，肖玉考数学的时候随随便便做了几道大题，前面选择都是蒙的，以至于她数学成绩竟然是她三科里最低的。
肖玉软乎乎的声音又一次融化了肖从军的心。
啊，他的乖宝真是太可爱了，乖宝说什么都对。
一桌子人就见肖玉说完话之后，肖从军连考虑都没考虑，“好！那我晚上就给老翟打电话，让他把你分到英语班任那班。”
肖玉脑海中又晃过了王瑞那双血红的双眼。
那双充血的眼睛让她想到了一个人。
她眼睫低垂，似乎不经意间跟肖从军提到了王瑞。
“爸爸，我突然想起来，王瑞是不是也要升初中了，你顺便让翟校长把他也分过去，让他跟我一个班级，以后我俩能相互照顾。”
“啊对，你不说我差点忘了。”肖从军一拍脑门，“成！没问题！”
晚上，一家人躺在主卧的大床上看着电视。
肖光困得早，已经趴在一边睡上了。
肖玉却敏锐地发现，父母两人似乎心事重重。
以前他们一起看电视的时候，父亲和母亲会看着电视剧边看边分析，谁谁谁肯定是坏人，谁谁谁说不定有苦衷……
然而今天却格外地安静。
联想到上辈子近期发生的事情……
肖玉压低声音问：“爸爸，妈妈，你们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肖从军抿抿嘴，眼睛一直看着电视，没有说话的意思。
宋敏看向女儿，脸上挂着化不开的忧愁，“你舅舅那边……今天打电话……管咱家借钱。”
肖玉心中冷笑，果然来了！
外婆那边的亲戚们每年都去宋家拜年是有原因的。
宋英伟是开玩具厂的，最古早的那种积木玩具。
那帮七大姑八大姨几年前给宋英伟，也就是她舅舅的厂子投了钱。她们每年去宋家拜年顺便在宋英伟那领自己的年终分红。
这也是她们那几年明里暗里趁机欺负肖光肖玉的原因，她们都知道宋英伟对这两个外甥的态度，万一宋英伟在旁边看的开心了，那给他们的钱可能也会相应多个十几二十块的。
随便说两句话就能白得这些钱，搁谁谁不乐意！
但肖玉记得，上辈子自己小学毕业那个暑假，那群亲戚来宋家大闹了一番，说是玩具厂出了事。
这么说来，宋英伟也是因为玩具厂的事来管母亲借钱的？
宋敏本来想听听女儿对此的意见，才把这件事说给肖玉听，没想到女儿却呆住了。
“小玉？”宋敏伸手在肖玉眼前晃了晃。
肖玉回神，“啊，我就是被宋英伟惊呆了，我没想到他还能管咱家借钱。”
宋敏眉头轻轻蹙起，“小玉，虽然咱们两家很久没联系了，但他毕竟是我亲弟弟，是你亲舅舅，你还是要叫他舅舅。”
“我觉得小玉没叫错！”肖从军偷瞄宋敏一眼，视线又立即回到了电视机的屏幕上面，“你忘了为什么咱家和宋家这几年一直没联系了吗？小玉当初那都被他们欺负成什么样了！”
宋敏没有说话，脑中想到了下午他们接到电话时，母亲一边哭一边求自己，能不能从手指缝里漏点钱让弟弟的厂子活下去。
在宋敏印象里，母亲从来没有哭着求过她办什么事，这是第一次。
那时候，说她没有动摇是假的。
可她还记得那年在宋家看见的那幕，五岁的女儿浑身是血坐在地上，而她的母亲，弟弟，妹妹都冷漠地坐在桌子边……
一边是生养自己的母亲，一边是自己的宝贝女儿。
宋敏夹在中间，进退不能，恨不得把自己分成两半。
肖玉抬眼，抱着宋敏的胳膊，“妈，你先跟他说不借钱，如果宋……如果舅舅还有自己的良知，知道自己以前做错了，就知道你还没原谅他，他就会来和我们道歉。”
“只要他对我道歉，我就原谅他。但如果他就是个没有良知的人，那以后我们就和宋家别再联系了。”
宋敏低着头，肖从军没再说话，和肖玉一起等宋敏决定。
良久后，宋敏终是同意了。
第二天上午，几只鸟在阳台叽叽喳喳地叫着。
小区外面的街道上有小贩在吆喝着：
“卖豆腐，卖豆腐喽~”
“收旧电视，旧电脑，旧冰箱，洗衣机，旧电话~”
肖玉费力地睁开红肿的双眼，感觉自己的眼睛又干又涩，头也昏昏沉沉。
床上只剩下她和弟弟两人，看了看时间，肖玉发现已经8点半了。
至于为什么8点半他俩还在床上躺着没有去学校，那是因为——
肖玉现在已经小学毕业了，6月到9月中间这两三个月都是假期。肖光也已经开始放暑假了，他开学就上5年级了。
肖光昨天睡得太晚，现在还在睡着。
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透过，照在了被子上，肖玉摸了摸，感觉温暖从手掌开始蔓延，一直蔓延到了她的心口。
阳光正好，时间也正好。
“小羊，我现在要开始定向情景重现。”
小羊声音响起：“好的，宿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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