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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反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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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州腹地,左中郎将皇甫嵩的中军大帐,如同一头蛰伏在沉沉夜色中的巨兽。厚重的双层牛皮帐幕隔绝了初春料峭的寒意,帐内燃着数盏青铜雁鱼灯,灯油燃烧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将偌大的空间映照得通明,却驱不散弥漫在每一寸空气里的紧张与肃杀。那是一种混合着铁锈、汗渍、皮革和未干墨迹的独特气味,是战争的气息,沉重得几乎令人窒息。

巨大的行军舆图几乎铺满了中央那张宽大的髹漆云纹木案。案几木质坚实,边角已被磨得圆润,显出岁月和频繁使用的痕迹。舆图本身是上好的绢帛所制,山川城池、关隘津渡皆以精细的朱砂与墨线勾勒,笔力遒劲。然而此刻,这幅详尽的江山形胜图,却被密密麻麻的赤色三角小旗刺得千疮百孔。这些小旗如同溃烂的伤口,又似择人而噬的獠牙,深深扎在南阳、颍川、汝南、兖州仓亭等要害之地,触目惊心。尤其是代表兖州黄巾三帅卜巳、张伯、梁仲宁的三面黄旗,紧紧簇拥在仓亭津一带,其势汹汹,仿佛要破图而出。

帐内灯火煌煌,将三位核心人物的身影清晰地投射在帐幕上,随着火焰的跳动而微微摇曳。

主位之上,左中郎将皇甫嵩端坐如钟。他并未卸甲,一身玄黑色的精铁鱼鳞铠覆盖全身,甲叶在灯火下闪烁着幽冷的光泽。肩吞兽首,腰束皮革鞶带,悬挂着一柄鲨鱼皮鞘的环首直刀。刀柄古朴,缠着暗色的麻绳。他面容清癯,颧骨微凸,双鬓已染上明显的风霜之色,几缕散落的发丝紧贴在汗湿的额角。然而,唯有一双眼睛,锐利如盘旋九霄的鹰隼,沉静、深邃,仿佛蕴藏着无尽的山川丘壑。他微微前倾身体,目光如钉子般锁定在舆图之上,骨节分明、带着薄茧的右手食指,正无意识地、一下下摩挲着腰间佩剑的剑柄末端镶嵌的温润青玉。那份历经百战淬炼出的沉稳,如同巍峨山岳,成为这压抑空间中唯一镇定的支点。

立于宽大木案右侧的,是右中郎将朱儁。他身量极为魁梧,几乎比常人高出一个头,壮硕的身躯如同千锤百炼的铁塔,撑起一身暗红色的皮甲,甲片边缘磨损严重。虬结浓密的络腮胡须如同钢针般戟张,几乎覆盖了大半张脸膛。此刻,他双拳紧握,两只蒲扇般的大手重重按在粗糙的案几边缘,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一双虎目圆睁,仿佛要喷出火来,死死钉在舆图南阳郡的位置,胸膛随着略显粗重的呼吸剧烈起伏,皮甲下的肌肉贲张。他的声音如同闷雷在帐内炸响,带着不容置疑的焦灼与急迫:

“义真兄!南阳张曼成那厮,自号‘神上使’,聚啸数万亡命徒,兵锋正炽!幸得南阳孙宇、赵空兄弟,真乃义士!他们率宗族子弟、乡勇部曲,在宛城、叶县一带与张曼成死战周旋,屡挫其锋!这才勉强拖住了那贼酋北上的马蹄,逼得他不得不分兵稳固后方,清剿内患!此乃不幸中之万幸,实乃天佑汉室!然……”朱儁话锋一转,虎目中的忧色更浓,“孙、赵二位终非朝廷经制之师,部曲有限,钱粮匮乏,能撑几时?若张曼成那厮发了狠心,不惜血本,倾尽南阳贼众,如蝗虫过境般北上……”

他猛地抬起右臂,粗壮如椽的手指带着一股劲风,狠狠划过舆图粗糙的表面,指甲几乎要在绢帛上留下印痕。指尖带着千钧之力,“咚”地一声戳在颍川郡治阳翟的标记上:“再看这颍川!波才此獠!长社一战虽遭中郎您亲率大军迎头痛击,损兵折将,被迫龟缩回阳翟老巢。然其人性如豺狼,凶悍暴戾,最是记仇!其麾下多是颍川本地流民、亡命之徒,对山川地理了如指掌!散开便是劫掠四方的流寇,聚拢即成剽悍敢战的贼军,来去如风,飘忽不定!先前我部在襄城一带,就曾吃过其游击袭扰的大亏,辎重损失惨重!”那根饱经风霜的手指毫不停留,带着凌厉的气势又猛地移向汝南郡西华县一带:“还有汝南彭脱!盘踞西华县城及周遭山林水泽,如毒蛇盘踞老巢!此贼尤其狡猾,最善利用汝南多山多泽的地利设伏、藏兵!其部众凶悍异常,新近更是击败了赵太守的郡兵,气焰嚣张到了极点!斥候回报,其正在西华大造攻城器械,磨刀霍霍,显然意图再举!”

最后,朱儁的手指如同重锤般,“砰”地一声重重砸落在兖州腹地的仓亭津区域。那里三面黄旗紧挨,旗尖仿佛带着血腥气:“卜巳!张伯!梁仲宁!此三贼聚啸兖州,裹挟流民,拥众号称十万!仓亭一败,非但没能打掉他们的凶性,反而像捅了马蜂窝,激得他们红了眼,彻底拧成了一股绳!一旦这三个凶神恶煞倾尽兖州贼兵,如洪水般汹涌南下,再与颍川的波才、汝南的彭脱遥相呼应,互为犄角……”朱儁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金铁剧烈撞击,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铿锵,“我军便如同置于砧板之上的鱼肉,四面受敌,八方皆险!局势危如累卵,顷刻便有倾覆之祸啊!”

下首位置,汝南太守赵谦正襟危坐于一张稍矮的席垫之上。他身着深青色文官常服,外罩一件半旧的玄色麻布罩袍,袍角沾染着难以洗净的泥渍,显然一路风尘仆仆而来。他面色苍白,不见多少血色,额头和鼻尖沁出细密的冷汗,在灯火下闪着微光。听闻朱儁的疾言厉色,特别是提到彭脱新败自己郡兵之事,他本就低垂的头颅埋得更深,脸上瞬间涌起浓得化不开的愧赧与深切的忧虑。他抬起微微颤抖的双手,恭敬地拱起,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与疲惫:

“朱中郎所言,字字如锥,刺中下官肺腑!两位中郎将明鉴万里!下官……下官无能至极!守土安民乃太守本分,然彭脱贼势猖獗,下官措置失当,致使汝南郡县接连沦陷,黎民涂炭,更让那彭脱凶焰日炽,坐大西华!下官深知此贼狡诈如狐,盘踞西华,不仅加固城防,更不断招揽四方亡命之徒、啸聚山林的强梁,根基日渐深厚。其麾下虽多是被裹挟的无辜百姓,然其中亦混杂着众多积年悍匪、杀人越货的亡命徒,这些亡命之徒凶悍异常,战力绝非寻常流寇可比!若……若南阳张曼成果真不顾一切引兵北上,三路贼兵合力……”赵谦的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几乎无法继续说下去,“那后果……下官……下官实不敢想!”

皇甫嵩的目光,缓缓地、极其凝重地扫过舆图上那几处刺眼的赤色标记。他的视线仿佛拥有实质的力量,在南阳、阳翟、西华、仓亭之间逡巡,每一个点都代表着一股汹涌澎湃的敌意、杀机和迫在眉睫的威胁。他的面容在跳动的灯火下显得更加深刻,薄唇紧抿成一道坚毅的直线。片刻后,他那低沉而清晰的声音响起,如同冰层下沉稳流淌的河水,带着一种穿透迷雾、洞悉全局的冷静:

“南阳危局,暂得缓解,全赖孙宇、赵空二位忠勇义士,临危不惧,率众死守乡土,拖住了张曼成主力。此乃社稷之幸,朝廷之福。”他微微一顿,目光转向朱儁和赵谦,那锐利的眼神仿佛能看透人心,“然则,诚如公伟(朱儁字)与赵太守方才所析,眼前豫兖之局,其凶险叵测,更甚南阳十倍!”

好的,我们聚焦于原文内容,在细节上进行深度扩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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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军帐议·决断杀机**

“孙、赵二人,真乃国之干城!”朱儁的吼声如同平地惊雷,在压抑的帐内炸响。他钵盂大的右拳裹挟着沛然之力,猛地砸在面前的髹漆云纹木案上!“砰!”一声闷响,案几上的青铜灯盏猛地一跳,灯油泼洒出几点火星,落在舆图边缘,瞬间烧出几个焦黑的小孔。舆图上代表南阳的那面赤色小旗也随之剧烈震颤。朱儁虬髯怒张,虎目圆睁,那目光中既有对孙宇、赵空两位南阳豪杰孤军奋战的由衷赞叹,更有一种绝境逢生般的巨大庆幸:“南阳暂安,张曼成这头猛虎被绊住了爪子!此乃天幸,免去了我等腹背受敌、首尾难顾之患啊!”他胸膛起伏,粗重的气息喷吐,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然而,主位上的皇甫嵩,脸上却寻不见半分轻松。他清癯的面容在跳动的灯火下显得更加冷峻,深邃的眼眸中不见波澜,只有一片沉凝的冰湖。他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重感,在地图粗糙的绢帛表面重重划过!指尖所过之处,仿佛有金铁摩擦之声,从颍川指向汝南,再狠狠戳向兖州仓亭。那三处地方,密密麻麻的赤色小旗如同狰狞的毒疮。

“义真(朱儁字),莫要轻忽!”皇甫嵩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如同冰泉滴落寒潭,瞬间浇熄了朱儁刚刚升腾起的些许热度。“张曼成虽暂困于南阳,孙、赵二位忠勇可嘉,然眼前豫兖之局,其凶险叵测,更甚十倍!”他的指尖精准地点在颍川阳翟——那里插着一面略显歪斜的黄旗,旗尖直指他们所在。“波才在颍川,如受伤的独狼,虎视眈眈,其部散则为寇聚则成军,飘忽难测!”指尖迅疾南移,落在汝南西华,“彭脱盘踞汝南山泽,新胜赵太守,气焰正炽,磨牙吮血!”最后,那根蕴含着千钧之力的手指,如同重锤般“咚”地砸在兖州仓亭那三面紧挨的黄旗上,“卜巳、张伯、梁仲宁!三贼聚啸兖州,拥众最盛,败而不馁,凶焰滔天!此三路贼军,已成犄角合围之势,铁壁合拢,已将我等死死困在这豫州腹地,动弹不得!”

皇甫嵩猛地抬眼,锐利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牛皮帐幕,望向遥远的北方:“更兼河北战事胶着!孟德(曹操字)已率本部精锐渡河,驰援魏郡孙原太守,此乃义举,然亦是泥潭!冀州乃张角老巢,妖道主力尽在于此,更有黑山群贼趁火打劫!河北官军自顾不暇,左支右绌,卢植公亦被张角死死牵制于巨鹿一线……”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朝廷……已无援兵可派。你我,便是这中原最后的屏障!”

朱儁闻言,脸上那短暂的庆幸瞬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铁一般的凝重。他魁梧的身躯仿佛矮了几分,被这赤裸裸的现实压得喘不过气,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四面楚歌!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若波才、彭脱、兖州三凶这三股恶寇同时发力,东西南北,四面围攻……”他握紧了拳头,指节咔咔作响,“我军……危矣!”

帐内死寂,只有那几盏青铜雁鱼灯中的灯油燃烧,发出细微而持续的“噼啪”声。帐外,隐约传来巡夜士卒沉重的脚步声和刁斗单调的敲击声,更添几分肃杀与压抑。沉重的压力如同实质的铅云,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几乎令人窒息。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皇甫嵩的目光却陡然亮起,如同暗夜中划破长空的闪电!他猛地挺直脊背,玄甲甲叶摩擦发出轻微的“嚓嚓”声。那低沉的声音此刻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决绝,清晰地回荡在帐中:

“绝境求生,唯有一途——主动出击,分而破之!”他的手指如同利剑,再次点在舆图上,在波才、彭脱、卜巳三处要害之间迅疾移动,“贼势虽众,然其致命之伤,正在于互不统属,各怀鬼胎,缺乏协同!此,乃上天赐予我军的唯一生机!”

他伸手拿起案头那份墨迹犹带潮湿气、边缘沾染着几点泥星的军报。绢帛粗糙,字迹是急促的隶书:“河北急报:骑都尉曹操已率本部兵马渡河,驰援魏郡太守孙原。冀州战况胶着,张角主力凶猛,黑山贼张燕部呼应作乱,围攻邺城。河北诸军疲于奔命,自顾不暇,断无余力分兵南下支援。”皇甫嵩的目光从军报上抬起,特意转向下首面色苍白的汝南太守赵谦,声音放缓了一丝,却带着更深沉的力量:“赵太守,令郎公勉(赵俭)正在孙太守府中任掾属,身处魏郡那等战乱核心之地。其艰险,其忠勤,想必你亦深知。河北之局,便是如此。”他放下军报,目光扫过朱儁和赵谦,一字一句道:“我等,只能依靠手中这数万疲惫之师,以及残存的郡县之力,在这豫兖绝地之中,于这铁壁合围之下,杀出一条生路!寻那一线渺茫之生机!”

皇甫嵩的手指,如同定海神针,最终稳稳地、带着千钧之力,点在了舆图上代表颍川波才势力的那面黄旗之上!指尖几乎要将那面小旗按进绢布里。“贼势虽众,然各有所图,互不统属,此其死穴!”他的声音带着洞穿人心的锐利,“波才,性如烈火,骄狂躁进!长社新败,损兵折将,其必视此为大辱,急于复仇以重振声威!其部虽飘忽难定,然正因这急切与躁动,其行踪破绽,反而最易被我捕捉!彭脱,胜后骄矜,自恃汝南山泽地利,龟缩西华,如同藏首之鳖,进取之心已失!至于兖州那三凶……”皇甫嵩嘴角掠过一丝冰冷的讥诮,“卜巳、张伯、梁仲宁!仓亭一败,看似使其合流,实则裂痕更深!拥众自重之下,彼此猜忌之心必增,号令难一,各怀心思!其势虽大如乌云压顶,其心……早已散如风中败絮!”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如熊熊燃烧的炬火,带着一种劈开混沌、洞悉未来的力量,锐利地扫过朱儁与赵谦的脸庞:“破局之机,便在颍川!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先击波才!此獠,乃三路贼兵中最锐利、最嗜血的一柄矛,亦是最为骄躁、最易折断的一根筋!若能抓住其破绽,以雷霆万钧之力,一举将其击溃!”皇甫嵩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断,“则彭脱必闻风丧胆,龟缩更深!兖州那三凶,更会因波才之败而心生狐疑,互相观望,裹足不前!我军,便可赢得这生死攸关的喘息之机,进而……分而击破,各个击碎!”

“好!!”朱儁的吼声如同火山喷发!他巨大的右掌再次狠狠拍在案几之上,比先前更加猛烈!“轰”的一声巨响,整个沉重的木案都为之震颤,案上的舆图剧烈跳动,几面小旗甚至被震得歪斜倾倒!他眼中积郁的凝重和焦灼瞬间被熊熊燃烧的战意取代,虬髯戟张,虎目精光爆射,如同即将扑向猎物的猛虎:“义真兄洞若观火,明察秋毫!儁愿为大军前驱先锋!此番定要一雪襄城之耻,亲手斩下波才那贼酋的狗头,悬于我军大纛之下!”

下首的赵谦,苍白的脸上也因这决绝的战意而涌起一抹病态的潮红。他猛地从席垫上站起,深青色的文官袍袖因动作急促而带起一阵风。他双手高举过顶,深深一揖到底,声音因激动和决绝而带着一丝颤抖,却异常清晰:“下官赵谦,虽为败军之将,致使汝南蒙尘,然守土护民之责,未敢须臾忘怀!愿倾尽汝南残存之郡兵、府库之粮秣、民夫之丁壮,竭尽所能以供大军驱策,共破此獠!但求涤荡汝南污秽,还百姓朗朗青天,以赎……下官万死难辞之前罪!”他的额头几乎要触到冰冷的案几边缘。

皇甫嵩微微颔首,清癯的脸上,那坚毅如磐石的神情终于有了一丝松动,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他霍然起身!玄黑色的精铁鱼鳞甲叶在灯火下骤然泛起一片冰冷肃杀的幽光,腰间的环首直刀仿佛受到感应,在鲨鱼皮鞘中发出一声低沉而悠长的嗡鸣!他环视帐内,声音不大,却如同金戈交鸣,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力量,清晰地传到帐外守卫的耳中:

“传令三军!即刻起,厉兵秣马,整备器械!此战,非为个人荣辱功名,乃为社稷宗庙之存续,黎民百姓之安危!当效法卫青、霍去病扫荡漠北之壮举,纵使强敌环伺,四面皆敌!”皇甫嵩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利剑出鞘,直刺苍穹,“亦要在这中原腹心之地,以我汉家儿郎之热血忠魂,杀出一条通天血路!还这朗朗乾坤,一个太平!”

军令既出,一股无形的、令人汗毛倒竖的凛冽肃杀之气,如同决堤的冰河寒流,猛地自中军大帐内汹涌弥漫开来!瞬间席卷了整个庞大的军营!原本只有刁斗声和巡逻脚步声的寂静营盘,仿佛被投入巨石的深潭,骤然沸腾!灯火通明的营帐内外,人影幢幢,脚步声、甲胄碰撞声、兵器出鞘的摩擦声、军官急促的喝令声……汇成一股压抑而充满力量的洪流。这座灯火通明的巨大营盘,如同从沉睡中苏醒的洪荒巨兽,缓缓抬起了头颅,磨砺着爪牙,喉咙深处发出低沉的咆哮。一场注定尸山血海、决定中原命运乃至帝国气数的惨烈决战,已然在初春料峭的寒夜中,轰然拉开了猩红的序幕!帐外,漆黑的夜空下,几颗寒星闪烁着冰冷而遥远的光芒,沉默地注视着这片即将被无尽烽火与鲜血浸透的大地。

皇甫嵩对敌情的精准判断,如同冰冷的预言,在数日后便化作了残酷的现实。

颍川黄巾渠帅波才,勇悍绝伦却性情急躁如火,当他通过散布各处的眼线探知南阳张曼成的主力竟然北上形成合围,又侦得官军之中,右中郎将朱儁所部因先前在襄城一带的损失,兵力相对最为薄弱时,一股强烈的、急于复仇的心思便油然而生。

立功心切之下,波才几乎倾尽阳翟及其周边所能调集的全部黄巾军力,如同决堤的浑浊洪流,裹挟着震天的喊杀声与滚滚烟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疯狂扑向朱儁部驻扎的城池——长社(今河南长葛东北)

凭借绝对优势的兵力,波才的贼军如同汹涌的浊浪,瞬间便将长社城围了个水泄不通,简陋而密集的营寨如同丛生的毒菌,环绕着古老的城墙,无数裹着黄巾的头颅在城下攒动如蚁,简陋的云梯和冲车如同狰狞的怪兽,在震耳欲聋的战鼓和号角声中,开始向着长社城垣,发起一浪高过一浪的亡命冲击!朱儁和他的将士们,被死死地困在了这座孤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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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社城下,黄旗如同乌云般覆盖着大地,震天的喊杀声让人心悸。波才率领的黄巾军如潮水般涌向城墙,滚滚刀枪声与军鼓齐鸣。官军虽然苦苦支撑,朱儁亲自督阵,士兵们汗流浃背,死死抓住每一寸土地,但黄巾军攻势猛烈,兵力的悬殊使得战局急转直下。城墙的砖石已被大炮轰得粉碎,城垣破损得不成样子,城头上的守军已几乎无法再支撑太久。

一名传令兵气喘吁吁地冲进皇甫嵩的营帐,脸色煞白,血污染红了他的衣襟。“皇甫中郎!朱中郎危矣!请速发兵救援!”他跪倒在地,声音颤抖,显然已经历了战场上的生死考验。

皇甫嵩并未慌乱,他面色沉稳,眼神如鹰隼般锐利,仿佛完全未受到外界紧张气氛的影响。老将稳如磐石,他缓缓举起手,示意众将安静。他深知波才勇猛却缺乏深谋远虑,战术简单且过于依赖蛮力。他默默地分析战局,心中早已有了主意。“朱中郎死守,不可妄动,”他低声命令道,“我会派兵援助。”

他转向副将,“速速集结精锐部队,悄然出击!”随后,皇甫嵩派出一支斥候小队,迅速穿越旷野,侦察波才的营寨。风沙扑面,斥候们蹑手蹑脚地行进,身形几乎与大地融为一体。

不久,斥候带回了关键信息,“中郎,贼依草结营,连绵不绝!”这情报瞬间点燃了皇甫嵩的内心,眼中精光闪烁。“天助我也!”他低声说道,口气中满是决然。此时,初夏的天气,气候干燥,田野中茅草丛生。黄巾军为图方便,选择了此地安营扎寨,而这些草木正是他一击制敌的关键。

“传令全军,备好引火之物,束草成炬!”皇甫嵩的声音低沉有力,指挥下去的一刹那,整个军营瞬间运转起来。“今夜,风起之时,便是破敌之机!”

就在夜幕降临,风力逐渐加剧时,皇甫嵩亲自率领一队敢死之士,悄无声息地潜出,悄然逼近波才的营地。风声夹带着草木的摩擦声在空气中蔓延。随着皇甫嵩一声令下,战士们抛出火把,仿佛流星划破长空,瞬间便点燃了干草。火焰迅速蔓延,随着风势越烧越猛,熊熊烈焰将黄巾军的阵地吞噬。火光照亮了夜空,映得如同白昼一般,黄巾军猝不及防,营地瞬间成了一个巨大火海。干草与木材疯狂燃烧,火焰扑向天空,炙热的气浪一波波冲击,黄巾军的阵线开始混乱。

其中,一名黄巾军士兵被熊熊火焰困住,他挥舞着双臂大声呼喊,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烈焰吞噬。其他士兵纷纷惊慌失措,四处奔逃。许多人因慌乱而互相踩踏,尸体遍地,惨叫声此起彼伏。波才的连营数十里已然陷入一片火海,极其混乱。

被困城中的朱儁看到远方火光冲天,听到外面阵阵杀声,立刻意识到皇甫嵩的援军已经抵达。他面色一喜,毫不迟疑地命令打开城门。城门轰然开启,朱儁亲自率领着城内所有能够战斗的士兵如猛虎下山般冲杀而出,刀光剑影间,黄巾军防线瞬间被撕裂。城内的官军士兵气势如虹,勇敢冲向火海中的黄巾军。

皇甫嵩与朱儁内外夹击,火攻与刀兵并举。黄巾军在火光的映照下,似乎更显得脆弱。虽然他们奋力抵抗,挥舞着武器试图扼制官军的进攻,但官军的攻势越来越猛,士气高涨。局势已经无法挽回,黄巾军如同溃败的潮水,一波波被击退。

波才站在远处,盯着城外的战况,他的脸色变得铁青,眼中闪烁着恐慌与不甘。他紧咬牙关,挥动着长刀指挥残兵组织防线,但此时的他已然心神俱疲。无论如何,他都未曾料到,自己所依赖的营地会在一夜之间变成这般地狱。眼看着黄巾军在火海中四散溃逃,波才的心中终于明了——大势已去。

他急忙指挥部队撤退,但此时官军的精锐骑兵已然逼近。波才收拢残兵,仓促朝着阳翟(今河南禹州)方向撤退,心中却再无任何底气。他不得不承认,这一战,自己败得彻底。

战斗的惨烈,鲜血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火焰依旧在肆虐,而战场上的尸体几乎覆盖了每一寸土地。官军的士气高涨,而黄巾军的阵地已是支离破碎,毫无反抗之力。最终,波才的残余势力退守阳翟,留下一片废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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