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好吗？”巧秀儿歪着脑袋，看着鬼新郎的眼睛，那里不断向外流着腥臭的血泪。
沈玉衡似笑非笑地摇摇头：“很多时候，真相本就代表着痛苦。”
巧秀儿抿着唇，半晌才有些迷茫地开口：“所以，不知道真相会更好吗？”
“分人。”沈玉衡盯着正在吸收主系统碎片能量的陆东序，原本平静柔和的声音带着微妙的冷意：“有些人的故事，我只想知道真相。”
【猫又开始盯着铲屎官了。】
【所以陆boSS还藏了秘密吗？小猫刚刚的表情好冷。】
【肯定有啊，不过凭借小猫的手段，早晚都会清楚的。】
沈玉衡说完，就猫着脑袋凑近了陆东序，笑眯眯地凑上去亲了亲对方的嘴角，小声说：“所以哥哥不能瞒着我，不然我会非常生气。”
林仄几人把神圈内爬上来的东西彻底清理干净，赵二身体上的伤口疼得受不了，已经跑到一个较为干净的石头上挺尸了。
突然一阵能量波动传来，沈玉衡眉头微皱地看向鬼新郎。
在鬼新郎所观看的记忆里，他的新娘最后身体像是漏气一样，逐渐化为了一摊脓水，而在脓水之上是成熟的仙桃。
“啊啊啊——”鬼新郎仰起头，发出愤怒的吼声。
他的身体内部炸裂，身上的布料破碎大半，他跪在地上不断地嘶吼着，手指更是抓着湿润的土壤，疯狂地刨着。
“这个世界的拼图还差一块。”沈玉衡自言自语般开口，他眼睛打量一圈周围，并没有发现公交车中的老妪和那只肥猪鬼怪。
沈玉衡垂眸看着近乎崩溃的鬼新郎，他蹲下来戳着鬼新郎的肩膀，“别嚎了，痛苦的话，就去为你的新娘报仇。”
巧秀儿也蹲了下来，她做了一个掏心脏的动作，脆生生地开口：“一起去杀人！”
沈玉衡：……行吧。
陆东序在这个时候吸收完碎片中的能量，睁眼就看见一人两鬼在地上蹲着，看似乖巧地说着要去杀人的话。
“加我一个。”陆东序捏了捏手指，弯腰亲吻着沈玉衡的额头，小声说：“小猫，能量太多了，我感觉身体要炸开了。”
沈玉衡微仰起头，主动凑过去，纯白的睫毛轻轻颤动着，满脸乖巧的不见丝毫杀气：“好啊。”
巧秀儿见全票通过，直言道：“那就杀回村子里？”
在巧秀儿死后，杨家村已经没有本村的年轻女性，所以她想要杀人的欲望不掺丝毫水分。
沈玉衡捏着下巴，目露思索，“你认识一个满口给我儿娶媳妇的干巴老太太，和长着猪头的男人吗？”
巧秀儿眼神有些迷茫，她摇摇头：“我几乎没有出过门，少数来过我家的，也没有这样的人。”
鬼新郎蜷缩着身体，呜咽个不停，他小声重复着：“我的、新娘，我的新娘……”
沈玉衡抬手就拍了鬼新郎脑袋一巴掌，“别哭了，你也想想。”
鬼新郎脑袋被拍得嘎达一声，差点脖子断裂。
陆东序下意识地揉了揉脖子，觉得小猫以前打他的时候，下手真温柔。
【】
一旁的鬼新郎满脸血泪，他抠着地上的泥土，小声说：“杀我，带你。”
沈玉衡眉尾微挑，听着鬼新郎补充着要求：“跟我的新娘，一样。”
“你也想魂飞魄散？”沈玉衡嘴角带着笑，不冷不热地开口：“你倒是深情。”
鬼新郎对于嘲讽充耳不闻，只是死死盯着沈玉衡，想要一个承诺。
沈玉衡脸上的笑意散去，半晌才点点头：“行。”
【感觉小猫并不想弄死鬼新郎的。】
【总在莫名的地方心软啊，我的猫猫。】
【没办法，鬼新娘在小猫来之前就死干净了，想救也救不了啊。】
沈玉衡抿抿唇，略显僵硬地转移了话题：“带路吧。”
鬼新郎身体僵硬，踉跄着站起来，向着目的地再次蹦着。
巧秀儿看着对方的背影，轻叹一声：“想哭，但是哭不出来。”
她已经彻底成了鬼，除非悲痛欲绝，不然血泪根本流不出来。
沈玉衡和陆东序牵着手，跟在后面，闻言有些失笑：“那就多笑笑。”
“嗯。”巧秀儿抿唇浅笑，她勾着衣角，语气有些迷茫：“也不知道等你们走后，我应该去哪？”
见沈玉衡看着她，她脸上出现了羞涩的笑意：“我知道你们不属于这里，早晚会离开的。”
“我也会去寻找我的自由。”巧秀儿脸上出现一抹落寞：“嘛，我这样应该能活很久，到处去看看，也蛮好的。”
沈玉衡眨眨眼，难得有些沉默。
他一直都不擅长对付这种过于坦诚干净的人。
————
在一座矮山的阴面，一栋破烂的木头房伫立于此。
门口用篱笆圈出一块菜地，然而缺乏阳光的照射，菜叶都有些泛黄瘦小。
林仄几人没再跟来，毕竟他们身上都带着伤，过来也只会拖后腿。
巧秀儿先一步上前敲着院口的木门，歪着身子冲里面喊着：“婶婶，在家吗？”
屋内传来了东西碰撞掉落的声音，一道沙哑尖锐的声音响起，“来了，来了。”
满头银发，面容干瘪苍老的女人拄着拐杖，四肢纤瘦得仿佛表皮直接粘连在骨头上。
“你是？”老妪走到木门口，她的眼神落在沈玉衡几人身上，嘴角颤抖着：“是要给我儿介绍媳妇了吗？”
“媳妇？！”屋内突然传来一声吼，随后就是墙壁或是土炕被拍打的闷响：“我要媳妇！我要媳妇！”
老妪脸色微变，扯着脖子哄了句：“媳妇马上就来，别着急。”
沈玉衡抬起脚直接踹开了木门，在老妪呆愣的目光中，大步走向屋内。
“等等！你们做……”老妪刚伸出手，想要去阻拦，就被陆东序挡在了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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