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时间不早了，她要回去休息。”苏渺坐在他的身边，把书抽走后跟他谈心：“小鱼儿，你是不是有事情要问？”
“我想知道爸爸是谁，你们为什么会分开，为什么他们都不知道小鱼儿的存在？”小鱼儿一连串的问题询问出来。
苏渺长长叹息一声，把当年的事情毫无隐瞒地告诉他。
小鱼儿了解了详细的情况后，心疼地抱了抱她：“妈咪，这些年你又要照顾小鱼儿，又要学习工作，辛苦了。”
苏渺揉了揉孩子的头：“你不怪妈咪私自带你去了英国？”
“我不怪。”小鱼儿摇头道：“妈咪很伟大，把小鱼儿照顾得很好，要是没有妈咪的保护，小鱼儿根本不可能看见这个世界！”
他亲了苏渺一口，抱着她说道：“小鱼儿最爱妈咪了，以后要快快长大，保护妈咪。”
苏渺抱着孩子，心中欣慰。
小鱼儿现在知道了一切，没有责怪她私自出逃，本可以受到父亲跟爷爷奶奶的宠爱，却因为她，这些年都生活在单亲家庭中。
“妈咪，别难过，小鱼儿真的不生气，妈咪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咪！”小鱼儿又天真说道。
“小鱼儿也是世界上最好的宝贝。”苏渺抱着孩子，长长呼吸一口，当年发生的一切都解释清楚了，她现在彻底松了一口气。
——
医院病房内。
冷清秋把从苏渺那边知道的事情，全部告知。
顾妄川听得心情郁结，久久不能平复。
“阿川，当年的事情就是这样。”冷清秋把事情重复一遍说出来，她的心中还是难过，还是愧疚。
纵观一切，还是顾妄川没有保护好苏渺，让她产生那么多误会，受那么多伤害。
顾妄川听着，浑身的肌肉绷紧，紧紧握住了拳头。
他的麻药劲已经过去，这会儿能够清楚感觉到身上因为得知苏渺这些年的遭遇而产生的疼痛。
胸腔的悲伤，溢满了全身。
他恨不得能替苏渺承受这些年发生的事情。
顾妄川疼的不能自已，身上每一处都在抖动。
冷清秋注意到他的病患服上逐渐渗出血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阿川，你……”
她立刻按下救护铃。
铃声响起，值班的医生与护士冲了进来。
医生撕开他的衣服做了检查，吓了一跳：“病人伤口裂开，准备清创缝合。”
顾妄川已经手术了好几天，虽然受毒素的影响伤口愈合得很慢，但他一直在床上养着又不下床，伤口怎么会撕裂？
“是。”护士连忙跑出去，准备清创的工具。
“病人刚才在做什么？”医生冷声问道，这会儿已经顾不上冷清秋是什么身份，只想知道他们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冷清秋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冷静下来，回复着医生：“刚才他的情绪比较激动，就……”
“全身抖动了吗？”医生联想到某种可能。
“抖动了，他知道了些很难过的事情……”冷清秋眼中悄然布满了泪水与担忧。
“家属先出去，我要给病人缝合。”医生说道，拉上帘子，对顾妄川进行缝合。
小半个小时后，医生与护士走出病房。
冷清秋问道：“医生，我儿子他……”
“病人暂时没事了。”医生松了一口气：“是外伤口渗血，我们做了处理，不过在缝针的时候，他不让我们打麻药，所以是直接缝的，比较痛。”
冷清秋靠在墙上，松了一口气，低喃道：“他这是惩罚自己。”
“什么？”医生蹙起眉头。
“没什么，麻烦你们了。”冷清秋摇头道。
“病人虽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伤口还没愈合，不能受到刺激。这次的出血点是在外面，还能在病房里面处理，要是出血点在里面，就要送到手术室，危险系数肯定会增加的，家属还是要注意些，不要让他受到什么刺激。”
听完医生说的话，冷清秋已经冒出了一身冷汗。
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好，我知道了。”冷清秋谨记在心。
医生与护士离开后，她再走进病房。
“阿川。”冷清秋的声音带着无奈的叹息。
重新缝过线的地方还有一股拉扯的感觉，顾妄川却毫不在意，他在想，当年苏渺要早产的时候，为了生下孩子，拖着个肚子爬行几米去拿手机打电话求救的时候，会有多痛。
应该比他刚才缝线时候还要疼一万倍吧。
顾妄川心如刀割。
“阿川，你别这样……”看着顾妄川空洞的目光，当母亲的，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顾妄川这是内疚加心疼。
“我没事。”顾妄川缓缓闭上眼睛：“明天，我要离开医院一会儿。”
冷清秋一惊：“你要去哪里？”
“明天渺渺要带小鱼儿去祭拜岳母，我要随他们一起去祭拜。”顾妄川说道。
“不行，你现在身体情况不适合出院，不可以。”冷清秋想也没想，直接拒绝。
顾妄川的态度却是很坚决：“这是我欠他们母子的。”
上一次带苏渺去祭拜白老爷子与白芹的时候，他就在他们的墓前发过誓，一定会照顾好苏渺的。
只是最终还是没做到。
现在，他要去他们的墓前道歉，忏悔自己这些年没好好履行诺言。
“你……”冷清秋暴躁地跺了跺脚：“知道你现在出去面临多大的风险吗？你的伤口还没愈合，今天又重新缝合过，出个汗就容易感染细菌，到时候引发心肌炎，你要让我跟你爸怎么办？”
“妈，对不起。”顾妄川闭着眼睛道：“我还是要去，如果这次不去，渺渺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
“你这孩子，气死我算了！”冷清秋被他的固执气得不轻。
“行，我说不过你，这件事跟医生商量，要是他同意了，我就没意见。”
冷清秋走出病房，故意发出很大的关门声，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她知道顾妄川心中的愧疚与难受。
但冷清秋觉得，顾妄川想要弥补苏渺，完全可以等痊愈以后，没必要着急于现在。
她还没走到医生值班室的时候，便看见医生匆匆走出来，医生看见她，先是一怔，随后问道：“病人怎么了？”
“没怎么了……”冷清秋一怔。
“病人刚才按了救护铃。”医生往病房那边去。
“不会发生了什么事了吧？”冷清秋心一惊，快步往病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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