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师中走了，带着一条狗腿和一帮低手消失在夜色中。
王大卫留在楼上做题，李师中走前留下的那道思考题。
可是，这题，它有毛病啊！“前后三十年”只有一头需要“推测”，另一头是历史，还推测个毛？
啥意思呢？
三十年前发生了什么？
不管发生了什么，出题人如果跟李师中年纪差不多，他们都是亲身经历者，没必要问我。莫非，是在故意提醒我这个号称二十五岁的年轻人？
三十年前是......庆历元年。庆历新政？应该是这事儿了。
细想一下，还真是挺有意思的。当年鼓吹、推行庆历新政的那批人现在大部分都还在，官位比当年高，权力比当年大，但是却异口同声地反对变法。
有意思！老人变坏了？当年光脚现在穿鞋了？这样的解释，怎么看都感觉有些肤浅。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这题出得，有水平。
另一头呢？
出题人总不会猜出我是一个穿越者吧？即便猜出来也没用。因为蝴蝶效应，未来已经改变了。我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反正，总不会比原来更差。
那这题是什么意思呢？混淆视听的冗余信息？
有意思！题目有意思，出题人更有意思。
先回去睡觉。
“我回来啦！”王大卫牵着马进了院子，松开缰绳，示意这匹新来的跟着阿黄去马厩。
董小娘子迎了上来，盈盈下拜道：“公子辛苦了。”
“嗨！没啥辛苦的。”王大卫随口应答，忽然想到这几日别人都有事儿到处忙碌，只有董小娘子独自守在这座大院子里。
虽说王厚安排了几名丫鬟仆妇陪着，但想必也挺无聊的，于是继续道：“还是你辛苦。这几天，没出什么事儿吧？”
董小娘子笑着回答：“公子请放心，奴......我过得很好。公子前几天让人传话回来，我已经做好了，还请公子过目。”
王大卫：“哦！辛苦，辛苦。看看。”
两人回到正厅，王大卫跟曹六、曹七打过招呼，来到桌前。董小娘子展开设计图，给王大卫详细讲解。
其实不用怎么讲的，董小娘子的设计图结合了两个时空的优点，一目了然。
年叔的小楼有两层，带一个小院。以后种花还是耍刀，就由年叔自己决定了。小院安排在果树林子里，跟主建筑群有点儿距离。
既照顾了年叔将来的工作，又避免了辈分上的尴尬。
王大卫很满意，相信年叔也会满意的。不过，王大卫还是做出一点修正，指着图上的一个位置道：“小院修在这里是不是更好一点儿？
年叔是个老光棍儿，肯定顿顿吃食堂。这里近，以后他喝多了抬回去也方便。还有，按计划，这里种的是桃树吧！年叔命里缺桃花啊，得给他补一点儿。”
董小娘子：“这里，会不会有点儿偏？年叔要照看整片果园的。”
王大卫：“没事儿。啥也不如娶媳妇重要。”
董小娘子：“也好，我回头就按公子说的改。还有，这是二哥给您的信。”
王大卫接过信，拆开观看。
这不是董玄光第一次给王大卫写信，每次都由董小娘子转送。经过前几次的磨合，现在董玄光的信已经相当“数字化”了。
信中，董玄光给出一个准确数字：汴河水流过最新版分沙渠之后，含沙量只有原来的6%~11%。
按照现在的设计，西王庄北面的湖预计每三年需要清淤一次。
他还有许多想法没有实践，效果如何他也无法预料，说不定比现在的要差。
有不少家找上门，请他帮忙修湖，出价不菲。他想接下来，填补亏空。
王大卫向董小娘子询问了一下董玄光的花费，发现比水泥带来的收益差了一个数量级，于是当场做出指示：
你小子现在是高人了，要有高人的自觉，做事要大气，不要在乎那些小钱钱。我们的眼里只有星辰大海。
有人找你修湖，如果同意你做实验，那就接，用他们家的场地研究学问，给不给钱都无所谓；如果不同意你做实验，那就不管他，让他自己来西王庄抄，抄完回去自己修。
如果一个同意的都没有，你就继续在西王庄折腾。大不了年年清淤，就当给周围的邻居们一个赚外快的机会。
董小娘子领命，翩然而去。
房间里还有曹氏“兄弟”，曹七的脸色不太好。
刚才好像不这样啊！
王大卫凑过去：“这几天过得怎么样？我听猴子说，你们买了不少好马。”
曹七气哼哼地说道：“什么好马？瘦得皮包骨头的样子，跟风一吹就倒似的。”
我怎么听着话里有话呢？还是当听不懂吧！
王大卫：“这时节就这样，马都瘦。青黄不接嘛！俞龙珂部又穷，都饿了一冬天了。这时候买马，最考验眼力。”
曹七：“你有眼力吗？我看你也是个睁眼瞎。”
这天儿还怎么往下聊？刚才怼李师中怼得那叫一个爽，转头就遭报应了？老天爷也跟我一个气质？
王大卫：“我，也，是？还有谁瞎？”
曹七一愣，随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了句“都瞎”，出门走了。
还剩王大卫和曹六四目相对。
王大卫想等曹六先开口，结果等了半天没等到，只好指了下门口，问道：“没事儿吧？”
曹六叹气道：“今天没事儿。”
那就好！嗯？今天也没几个小时了。
曹六：“明天也没事儿。”
那就好，那就好。
曹六：“以后，可就难说喽。”
你这预测学也不怎么样啊！才两天不到，离三十年差得太远了。按说，你爹挺擅长这个的，怎么没传给你呢？肯定是你偷懒、贪玩、上课不注意听讲。教育工作不能放松啊！
曹六：“大卫啊！还记得你在洛阳说的话吗？”
嗯？上午刚有人问过这句。你们怎么回事？看到我大侄女要发财，都蹦出来了？当初可是你最先提起这个话题的，结果你问完了没什么动静，倒是有其他几个人跑来对我大侄女献殷勤，搞得我以为你真有几个朋友呢。
王大卫：“记得。依旧有效。”
我就不跟你提考状元的事儿了，虽然你是个慢热型的，但还是比猴子靠谱。
曹六：“你当初说：不纳妾，可以加分。”说完，起身，回房睡觉去了。
王大卫陷入冥想：我感觉，我好像想差了。这应该又是一道题，不好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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