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抱歉，来晚了
等了三天，家里的门铃都没有响过。
霍凌夜有些绝望，“苏医生是在等X吗？”
“算是吧。”苏北回答得含糊，不打算纠结这个问题，又按时给老爷子打了一针。
他给夏果儿发了消息，但是对方没有回复，估计是在实验室里忙得忘我，没时间看手机。
当天晚上，针剂不再起效，老爷子疼得在床上打颤，表情痛苦。
霍菲菲看到这幅景象，终于忍不住哭出声，商陆白面露不忍，遮住她的眼。
老爷子挣扎着坐起来依靠在床头，原本清明的眼也变得一片浑浊。
他张嘴，没有发出声音，直到痛感稍微减退，才说出话，“凌夜，爷爷的路算是走到头了，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们兄妹。”
霍菲菲跪倒在床前，哭的更加大声，抽噎道：“爷爷，您别说这种话！”
在场的人，全都因为悲痛而默契的低下头，不敢看老爷子的表情。
霍凌夜要紧牙关，问道：“苏医生，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做手术也不行？”
苏北遗憾的摇头，“老爷子早年受过很多伤，虽然已经接受最好的医疗，但治疗不够到位，年久越深，留下的全是顽疾。如果早十年，或许还能靠手术根治，现在已经不行了，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老爷子的身体状态就连用药都需要慎之又慎，更何况是手术这样高风险的操作，没有哪个医生敢操刀。
苏北看了一眼手里的药，知道没用了，随手丢进垃圾桶。
“爷爷，都是我没用。”霍凌夜表情自责的跪在床边。
老爷子用最后一丝力气把兄妹二人扶起来，“你们都很优秀，爷爷唯一的遗憾，就是没办法看见你们成家……”
一旁的商陆白站过来，扶着霍菲菲，郑重道：“老爷子，您放心，我会照顾好菲菲的。”
老爷子先是一愣，随后笑起来，眼里多了一抹喜色，欣慰道：“好，爷爷很放心。”
霍家与商陆两家的关系都算是世家，早年三个孩子还是在一个院里长大的。
面对知根知底的商陆白，老爷子很放心。
“凌夜……”他喊着孙子的名字，喘息声更大。
颤颤巍巍的声音飘进霍凌夜的心底，他的脚又是一软，嘴角发颤道：“爷爷，我在。”
老爷子叹气，“也不知道果果怎么样了，她是个好孩子，以后要是找到人，不管怎么样，都不许欺负她，能帮的就帮，知道吗？”
他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夏果儿。
霍凌夜眼底猩红，“爷爷，果果就在海城，你等着，我现在就给你把她找来。”
听到这话，老爷子原本已经合上的眼睛，又睁开。
他紧紧抓着霍凌夜，艰难道：“你说果果就在海城？她什么时候回来的？现在过得……过得怎么样？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啊……这孩子也不知道回家看看……”
老爷子因为情绪激动，剧烈咳嗽起来，紧接着，喷出一口血。
“爷爷（爸）！”霍家人俱是一惊，冲到床边。
老爷子看着被染色的床单，眼底的伤神之色更浓。
他咳嗽着问道：“凌夜，果果在哪？”
霍凌夜知道没有时间耽搁了。
他把老爷子的手交到霍菲菲手里，叮嘱道：“守好爷爷，我马上回来！”
霍凌夜推门出去，风风火火地想要往苏家赶，结果才打开门就与要进来的人撞在一起。
他捂着被撞疼的眼睛，想骂人，结果抬头一看，是夏果儿！
她手里拎着一个木制的药箱，肩上挎着个纺布袋子，装了不少东西。
下一瞬，她把帆布带连同一张纸塞进霍凌夜的怀里。
“按照上面的方法煎药，用记号笔圈起来的是目前还没找到的药材，我记得霍家庄园有，你立即派人去取，包里有个盒子，里面的东西是药引，别弄丢了。”
说完，她也不管霍凌夜到底听懂没有，快步走进房间，把木箱往桌上一放，看着众人，“苏北留下，其他人都出去。”
霍菲菲看着找了多年的人出现在面前，直接傻眼，“你……你真的是夏果儿？”
没人回答她的话，因为夏果儿正在低头摆弄带来的一堆东西。
商陆白已经猜到她要干什么，于是拦着霍菲菲的肩膀，“先出去，有些话，晚点再问。”
有人带头，顾雅茹也只好先出去。
房间陷入一片宁静，就连呼吸声都被放大。
夏果儿叹气，“抱歉，来晚了。”
苏北不想让她在治疗过程中有太大的负担，于是出言安慰，“不晚，就算今天你不来，我也会想办法拖延时间，况且，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感受到鼓励，夏果儿心里也觉得好受点，“来，搭把手。”
她让苏北协助把老爷子放平稳，确保每个穴位都能下针。
一切准备就绪，夏果儿打开银针，“我找到药引了，其他的药霍家都有，但是我怕出纰漏，你去帮我盯着。”
扎针需要绝对安静的环境，苏北点头，“好，有需要随时叫我。”
他出去，又把门合上，连缝隙都没留。
夏果儿带上手套，取出一根银针，“爷爷，有什么话，等治好了病您再慢慢说，不需要让别人转达，我就在这里。”
说完，她能明显感觉到老爷子放松下来，也正是这个时候，最适合下针。
夏果儿每落下一枚银针，都十分慎重，等全部施完针，已经汗流浃背，就连指尖都疼得微微发颤。
她抽纸擦了擦额头的汗，这才虚脱似的跌坐在椅子上。
夏果儿看着自制的沙漏，陷入漫长的等待。
如果不是为了抓药引，她昨天就能赶到。
不过，还算及时，没有错过最佳时机。
夏果儿揉着酸痛到手，嘴边也露出释然的笑，还好，她这次没有让亲近的人离开。
爷爷在天之灵，知道她有一技之长并救了霍老爷子，想必也会觉得安慰。
沙漏倒计时结束，夏果儿开始收针。
最后一枚银针拔出时，老爷子也睁眼吐出一口污浊的血水，这些都是郁结所致，只要吐出来，身体也会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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