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听起来很简单，但刑千陨的内心却挣扎了许久。
‘长期借用’的意思，实际上基本等同于赠予。
只不过……真要赠予，刑千陨确实做不出来，而他也不认为自己有这样的资格。
毕竟，山海经是山海宗的立宗之本，也是他师父死前的执念。
即便山海经完全靠方羽才能取回，他也无法做出将其赠予方羽的决定！
因此，他才会说出这么一句显得有些别扭的话。
方羽听到刑千陨的话，也是愣了一下，疑惑道：“长期借给我？”
“是的，山海经的中下两册，完全靠你才能取回……若没有你，谁也无法对付都御蛮。”刑千陨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说道，“我们山海宗有恩必报，若师父还在世，也会赞同我的做法。”
看着刑千陨脸上的严肃与决然，方羽眼神微微闪烁。
他确实没想到，刑千陨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但是……能长期借用山海经，他肯定也不会拒绝这样的机会。
这算是意外之喜了。
本来他只想要稍微借个几天，看看山海经内到底记录了什么凶灵，没想到刑千陨却愿意长期借给他。
这样一来，他就能多研究一会儿了，毕竟……他确实很想知道山海经的具体作用。
另外，如果真的能够得到山海经……那么，如今的方羽手中就集齐了人书，地书，天书。
这三本传说中的书籍聚在一起，不知道会产生什么样的反应。
“你确定？我可不会推辞啊。”方羽挑眉道，“别等我借走没几天就要回去啊。”
刑千陨笑了笑，说道：“寒大能，你是我们山海宗的恩公，我们就算欺骗谁，也断然不可能欺骗你，你放心吧。长期借用的意思……就是你想什么时候还都可以，但山海经的归属……仍属于我们山海宗。”
“明白了。”方羽点了点头，说道，“或者等你们急用，我马上就还。”
“好。”
就这样，刑千陨不仅没有收下山海经的中下两册，还将自己手里的上册也递给了方羽。
如此一来，方羽手里便举起了山海经的三册，掌握了完整版的山海经。
“都御蛮窃走山海经后，花了几千年才把山海经彻底掌握。”方羽说道，“所以掌握山海经难度应该很大？”
“以寒前辈的天资，要掌握山海经应该不需要太长的时间。”刑千陨说道，“我也没有什么办法能教给你，只能靠你自行领悟。都御蛮花了几千年才将山海经掌握，实际上跟他的天赋有关……他没有太强的修炼天赋，否则也不会被他所在的家族如此轻易地逐出。”
“的确，就我的观察，这家伙的修为或许连天仙大境都不到。”方羽说道。
“是的，他的修为不会超过天仙。”刑千陨眯起眼睛，沉声道，“他那样的修炼天赋，莫说进入当时的山海宗，就是南荒五百名后的势力，也不会多看他一眼！可他却如此……”
说着，刑千陨的脸色再次变得愤怒起来。
但他意识到这是属于他们宗门，属于他自身的恨意，一直反复地在方羽面前提起，没有任何意义，甚至可能引起厌烦……所以，他很快就闭嘴不谈了。
而方羽的确也不想对山海宗内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发出什么评论。
离开九天仙府后没多久，刑千陨便说要先返回山海宗，与方羽告辞。
方羽现在也急着回去研究山海经，双方便就此分开。
“羽兄，他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把山海经这样的法器赠予你？这其中是否有蹊跷？”在刑千陨离开之后，寒妙依一脸认真地问道。
“他没说要赠予我啊，只是说长期借用而已。”方羽微笑道，“至于蹊跷……我觉得没有，他只是知恩图报罢了。”
“可是……山海经对他来说这么重要，他却如此轻易就……”寒妙依想了想，说道。
“谨慎是没有错的，但不能有被迫害妄想症。”方羽对寒妙依说道，“这世界这么大，当然不会全是好的，但也不全是坏的。”
“我觉得只有羽兄是好的。”寒妙依轻轻摇头，说道。
这话让方羽愣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可以觉得我是好的，但不能觉得只有我是好的。”方羽想了想，严肃地说道，“否则，这样的思维方式，对你来说绝非是好的现象，明白吗？”
“可这就是我真实的想法。”寒妙依黛眉微蹙，答道。
“就算是真实的想法，也得改正。”方羽说道，“你不能只看到我，还要看到周围的一切。”
“……嗯。”寒妙依似懂非懂地点头。
方羽看着寒妙依这样子，基本上又是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但实际上，从这些话语当中，是能够嗅到一丝危险气息的。
如果哪天寒妙依因为某些原因与方羽分开了，那会是怎样的结果？
在她的眼中，只有方羽是好人，只有方羽是值得信任的……那么，她一旦失控，情况就会很糟糕。
她会对除了方羽以外的一切都抱有敌意，造成极大的破坏。
这样一来，寒妙依跟过去几代体也不会有太大的区别。
方羽微微皱眉，没再多说什么。
因为他知道现在多说也没有用，因为寒妙依根本听不进去。
但他很清楚，如果不是尽快改变寒妙依目前的思维方式，那么未来……寒妙依不可避免还是会走向失控。
“唉，该怎么做呢？”方羽心中叹了口气。
说实话，情感方面一直是他的弱点。
他自己就不是情感充沛的人，因此对于任何正确引导寒妙依的思维也没什么好的办法。
“……这情况到底该怎么办？”方羽眉头蹙起。
从他带着寒妙依离开云陨大陆开始，他对寒妙依就是负有责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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