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好好睡一觉。”
“不敢闭眼，我怕一闭眼你就从我眼前消失了，这个梦幻就破碎了。”
“那你不是饿了乏了吗，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不要，我不吃了，直到死亡。”
“死了你就再也见不到真实的我了。”
“能见到虚幻的你我已经满足了，华年，你说我死了是不是有机会重生，重生了是不是有机会见到真实的你？”
“有机会，但也仅仅是有机会而已，世界那么大，而且有无数个世界，重生后再次相遇的机会十分渺茫，而且走过奈何桥喝了孟婆汤，即便遇到你也不认识他了。”
“我娘也是这么说的。”
“所以你最好的办法就是在这里等他，他来找你的机会，比你重生后遇到他的机会要大很多。”
“可我不想这样等下去了，思念一个人实在太痛苦，我熬了这么久，熬不动了。”
“只要不放弃永远都有希望，相信我，相信他，相信你自己。”
“要是你真的是他就好了。”
“我就是他。”
“不是，你只是他的幻影，你并不存在。”
“淑仪，你摸摸我的脸，幻影能摸到吗？幻影能是热乎的吗？幻影的吻能这么真实吗？”
冷华年拿起方淑仪的玉手按到自己脸上。
方淑仪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捏了捏。
“有没有弹性？”
“有。”
“是不是跟真的一样？”
“是。”
“那可不可以说我就是真实的冷华年。”
“不是，你只是华年的幻影，华年已经飞升走了，他不会再回来了，你只是他幻影。”
“好，我只是他的幻影。”
冷华年感觉方淑仪真的沉浸到一个幻梦里了，她已经深陷其中，久久不能醒来，确切的说是久久不愿醒来。
冷华年松开方淑仪，从她右边翻过去到了左边，然后再次将她搂到怀中，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你干嘛？”
“男左女右，这样搂着舒服。”
“华年，你能多陪我一会吗？”
“没问题。”
“我的时间不多了，你说我一直不吃不喝能坚持几天。”
“普通人三天都够呛，你修为很高，不吃东西也能撑很久很久，但一直不喝水也坚持不了太久，你不吃东西好歹也喝点水啊。”
“我是绝食自杀啊，喝点水还死得了吗？还能重生吗？还能遇到华年的真身吗？”
冷华年心里没有答案，方淑仪心里也没答案。
冷华年只能紧紧搂着她，他一开始是感觉方淑仪沉浸在梦幻里，而现在他开始怀疑是自己沉浸在幻梦里。
这种感觉很奇怪，方淑仪的表现让他产生了自我怀疑。
“华年，你在想什么呢，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淑仪，你知道千绝曳仪吗？”
“傻瓜，我是她的轮回之身，确切的说我就是千绝曳仪，而且我是第一个千绝曳仪。”
“真的有三个千绝曳仪？”
“是啊，轮回之主是目前真正的千绝曳仪。”
“真正的千绝曳仪？”
“是啊，以她为主，像我已经成了她的轮回之身。”
“你甘心吗？”
“为何不甘心，我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千绝曳仪。”
“也对。”
“你跟她是何关系？”
“千绝曳仪已经答应做我娘子。”
“你是因为她才形成的幻影。”
“如果我说我不是幻影，你信吗？”
“不信，你幻影因为她而存在。”
“这么说倒也没错，我是你心头的破绽，你的破绽就是她的破绽，她想让我弥补你心头的遗憾，消除破绽。”
“华年，你要这么说，我心里莫名有点失望。”
“怎么了？”
“你因她而出现，为她而出现，你的出现并不是为了我。”
“你就是她，她就是你，我为她就是为你。”
“你别绕圈，我被你绕晕了。”
“淑仪，你能感受到我对你的情谊吗？”
“有一点。”
“只有一点吗？”
“我也不知道有多少，或许那点情谊是你为了千绝曳仪装出来的。”
“你真这么想？”
“没有，什么都可以装，真正的感情是装不出来的。”
“淑仪，我感觉你现在的感情像潮水一般，一会往前一会又退缩了。”
“因为你是她造就的幻影，我对你不能百分百信任，就像我对自己也不能百分百信任一样。”
“你可以信任我。”
“理由呢。”
“因为在我心里相对于千绝曳仪，我更在乎的人是你。”
“你不怕她知道了？”
“不怕，因为我心里有你的时候她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她会感觉到你所说的，我的精神波动会传递给她。”
“那就传递吧，我喜欢她，但我先喜欢你。”
“不知为何，我心里舒服多了，哪怕一个幻影，都能让我的感情掀起滔天巨浪。”
“你还真当我是幻影啊。”
“我只当你是幻影。”
“淑仪，你是不是已经感觉到，其实我就是真正的冷华年，并不是什么你想象出来的幻影。”
“没有……你……只是幻影……呜呜……”
冷华年深深吻住了她娇嫩的樱唇。
方淑仪的眼泪再度流淌，没有痛苦，只有幸福。
良久，唇分。
方淑仪把头埋在冷华年的怀里再不敢看他。
“淑仪，你怎么不看着我了？”
方淑仪紧紧搂着冷华年不说话，回避他的视线。
“怎么了？”
“你真的是华年。”
“我当然是华年。”
“你不是幻影？”
“我当然不是幻影，我是活生生的冷华年。”
“哦！”
方淑仪只是简单的哦了一下。
“淑仪，你没什么要跟我说吗？”
“没有。”
“那你看着我。”
“不看。”
“怎么了？”
方淑仪不说话，只是紧紧抱着冷华年，把脸贴在他胸口，默默听着他的心跳。
冷华年伸手轻抚她的脸颊。
两人就这样好似进入一种微妙的平衡，最后终究还是冷华年忍不住打破了这个平衡。
“淑仪，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就是华年，故意说我是幻影，跟我一直演戏，是不是？”
方淑仪依然默默不语，只是冷华年看不到，她的嘴角已经微微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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