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林澈已然明白了这一切的一切。
“原来是这样。”林澈淡然笑道。
“就是这样。”左尊者也微微一笑。
“你以为实力的巅峰是武道之极？其实是资源的掌控，是人性的博弈。
当然，前提是你能踏入至高世界的这个圈子，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林澈点了点头，左尊者的话不错，知道了这一切的本质之后，如今他都开始有些怀疑自我了。
难怪有人说认知不同，思维便不同，在意的东西也会不同。
如今他看到了每一方世界的本质，很多东西似乎都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林澈望着这座繁华而拥挤的城市，每一个人的身影都是那样的忙碌与仓促。
正如左尊者所说，这些人一辈子都不可能跳出自己的命运，而自己的武者世界又何尝不是？
自己又何尝不是？
林澈深深地闭上眼，当初他带领人族战胜了三大异族，他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可陆尘却以强大无比的死灵之术席卷而来。
他千辛万苦战胜了陆尘，横空出世的宇文鸿差点令他万劫不复。
随后他又战胜了宇文鸿，解决了武者世界的所有敌人，可在这个时候，他知道了原来这一方世界存在的意义便是为了上位者提供灵力。
整个武者世界的亿万生灵，只不过是创世神君的灵力源泉而已。
一种深深地无力感从心中生起，此刻的林澈只感到自己有些疲惫。
就像这些匆匆忙忙的人们，他也不曾停下过脚步，但终究却只是上位者眼中的蝼蚁。
神格，上位者，至高世界，这三个词汇充斥在林澈的脑海中，令他对这世界的一切都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自己所有的努力，不断地超越自我，最终就换来了一个替上位者当刽子手的机会？
而且还要亲手屠杀自己世界的所有人！
想到这里，林澈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这操蛋的世界，可真是太有趣了。”林澈苦笑道。
左尊者看着林澈如此模样，眼中不禁露出一抹同情之色。
“林少侠，你是一个重情义之人，我的神魂分身存在于多方世界之中，但我从未见到可以像你一样，能让所有人心甘情愿追随于你的。
你有着独特的人格魅力，你有着对情义二字最真挚的诠释。
让你做这件事，的确很难。”
“所以你带我来到这个世界上，让我站在一个更高的角度上俯视这芸芸众生，让我摒弃原有的认知，原有的情谊与原则，就是为了说服我？”林澈冷笑道。
“这是我的任务，我必须这么做。”左尊者笑吟吟道。
此时二人坐在整座城市中最高的一处建筑上，俯视着这片繁华的城市，灯红酒绿之下，众生百态尽收于眼。
“如果你只局限于武者世界中的一切，的确很难做出抉择，但如果你见识了千姿百态的异度世界，见惯了众生的自私与绝望，贪婪与苦难。
你便会知道，在永恒而至高无上的国度里，所谓的情谊一文不值。”左尊者喃喃道。
“我很好奇，当初也有人和左尊者讲了这么多吗？”林澈玩味道。
左尊者摇了摇头，“就因为当年没人告诉我这些，以至于我犯下了错误，如今只能以这神魂形态存在于世。
而这样的赎罪，还要持续八千年，是至高世界中的八千年，哦，大概相当于武者世界中的八十万年。”左尊者苦笑道。
林澈心中一惊，八十万年！
整个武者世界自创世以来，似乎也就存在了不到二十万年。
原来左尊者真的只是一道神魂灵体，难怪无论林澈怎样都感受不到他的灵力波动。
“你当年犯下了什么错误？”林澈疑惑道。
“和你现在想的一样，当初的我，并不想屠杀自己的世界，而是奋力抵抗创世神君，甚至，我斩杀了他的一个分身。”左尊者幽幽道。
林澈心中再次掀起滔天骇浪，创世神君的一个分身，恐怕也是强大无敌的存在，左尊者居然能将其斩杀！
林澈深深地望着左尊者，可以想象在很多年前，他也是一方世界之中的最强者，踏入了神君之境，面临着是否要毁灭自己世界的抉择。
而显然，他当初选择了守护自己的世界！
“所以，后来最终还是向他妥协了。”林澈喃喃道。
“是，我向他妥协了，我得到了一枚神格。
但由于之前犯下的过错，我肉身被毁，要以神魂灵体形态存在赎罪万年，完成这一切，便可重塑肉身，正式成为至高世界的一员。”左尊者苦笑道。
他的笑容之中带着些许苦涩，林澈知道事情一定不像他说的那么简单，左尊者当年一定还经历了很多其他之事。
“我想知道，创世神君究竟是什么境界。”林澈忽然凝重道。
左尊者微微一怔，显然他没料到林澈会问出这个问题。
“当年我斩杀的分身，是神君后期之境，他的本尊，应该是神君境巅峰。
但是神君境的实力，并非你想的那么简单，一枚神格的差距，是无法靠修为来弥补的。
就像你眼前的这个世界里，肉体凡胎不可能抗衡的了这个世界的热武器。
如果你想抗衡创世神君，我只能说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林澈幽幽一叹，他并没有见过神格的力量，但从左尊者口中可以想象得到，那是可以完全镇压自己的力量。
“这个世界的规则，真的无法改变吗？”林澈忽然看着左尊者深深道。
后者亦是怔怔地看着他，随后摇了摇头，“为了尝试你的问题，我曾付出了一切。”
二人的交谈仿佛在这一刻定格了，接下来便是默契的沉默，二人一同仰望着星空，他们明明都是神君境至强者，都是一方世界的绝对主宰者！
怎么在这一刻，他们竟仿佛如此的渺小？
这一刻，林澈忽然觉得，如果自己没有成为一方世界的最强者，如果自己只是一个宗门里默默无闻的弟子，似乎也挺好，起码不用知道这一切，不用面对着这么多的烦恼。
他站得越高，似乎便对头顶的天空越为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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