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固定的人，谁能腾出手，谁就会帮上一把。”
对于杂役的解释，王茂平也并不觉得意外。而六皇子和宁全忠则已经渐渐感觉到，他有一些力不从心了。面对如今的情况，这个被他们寄予厚望的王茂平也无能为力啊！
而此时的王茂平大脑正在飞速思考着，并且又确认了一句：“所以今天运送过来的东西，数量都是对得上，没有多出来或者少一些的情况是吗？”
消息并不是每天都有传递，所以是内鬼每天都在固定的位置搜寻一遍，确认是否有消息或者命令呢，还是说运送之人会以某种方式提醒呢？
“对得上的，对得上的！”杂役们都开了口。
王茂平觉得自己好像已经走入了死胡同，目光环视众人，准备转变思考的方向，死胡同走不通，自然要退出去才行，但目光却在都察院厨房厨子的身上停了下来。
“是想起了什么吗？”
面对王茂平的询问，厨子赶忙答道：“高大槺在送肉蛋过来的时候，还送了一颗猪心过来，说是给我们打打牙祭。”
在说完时候，还连忙解释了一句：“但是他偶尔就会给我们送东西，猪羊的内脏，下水之类的。”厨房的杂役们可是都挺喜欢这位的。
王茂平点了点头，却将这件事，牢牢的记在了心里。送东西给这些人打牙祭，会不会是给内鬼发出信号呢。在思考的同时，他的目光也停在了两个将被放在厨房的肉蛋，归置妥当的人身上。
当然，也不能排除其他人接触到那些肉蛋的可能性。
如今并没有实质性的收获，那么假定内鬼就是从这些运送过来的物资里，接收到了命令。那么他是如何将卢藤林引过去的呢？
一个厨房的杂役想要将卢藤林约在架阁库，要么两人的关系很要好。
“你们有谁与卢藤林的关系不错吗？”但是在之前的询问中，王茂平并没有这样的收获，只能再问一遍。
“大人，卢都事怎么可能和我们关系不错呢。”厨子小心翼翼的辩解了一句。
而王茂平也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卢藤林虽然在都察院的官职不高，但到底是官，与厨子杂役交好的可能性不大。
况且这些杂役平日都待在都察院中，没有与卢藤林在外面碰头的机会。所以，一旦真的是交好的关系，那么总会被人注意到的。
于是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性，就是卢藤林和那个内鬼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所以两人也许在别人眼里不熟，甚至是不认识，内鬼都能把他引出来。
而如今的关键是内鬼究竟怎么把人引到架阁库的。是见面了，但其他人没有看到，还是压根就没有接触，如果没有接触，约人的消息是怎么传递的。
假设还残留着蛛丝马迹的话，那么，应该是在卢藤林的承发房中。想到这里，王茂平开始回忆自己在承发房中所看到的一切。
桌案的状态表示他离开的有些匆忙，也就是说他收到消息后，没有来得及完成手头的公务，便急匆匆的离开。
王茂平想象着自己坐在桌案前，入目会看到什么，手能够接触到什么。最后脑海中的画面定格在了一处。
“承发房的茶水是厨房在负责吗？”
都察院的差役自然是不喝茶水的，但是官员们却是可以喝的，王茂平在承发房就看到了沏好的茶水。
“是我们负责。如果没有特殊情况的话，是一天四次茶水，上午两次，下午两次。”厨子开口道，虽然想不明白这个王府丞为什么会问茶水的问题，但还是下意识的补充了一句：
“不过厨房只负责冲泡茶水，由固定的杂役负责将茶水送过去。”
这话一出，两个杂役身子都抖了抖：“大人，我们真的只是送茶水而已啊。”
负责给卢藤林送茶水的杂役更是腿脚发软，想不通这怀疑怎么就落到了自己的头上，赶忙辩解：“大人，我见到卢都事的时候他还好好的，而且，后来还有其他人见到他啊。”
送茶水的杂役不是最后一个见到卢藤林的人，后面卢藤林还给李素贤送过已经登记的公文。而从时间上来说，杂役送茶水没多长时间，卢藤林就出门送了公文。
所以，杂役虽然不是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但是也不能完全排除掉此人的嫌疑。
但看此人的状态，除了慌乱害怕还有一丝委屈，而且不仅身材相对矮小，腿也抖得和筛子一样，实在很难想象此人能够轻松的解决掉卢藤林。
况且，杀卢藤林这个任务是极为迫切的，如果这个杂役是内鬼，他需要第一时间将人约到架阁库，口头相约自然是最快的。但这和卢藤林桌案上所呈现的状态是相违和的。
那么如果不是这个杂役的话——
“卢藤林平日都喝什么茶？”
王茂平之所以说喝什么茶，而不是说喜欢喝什么茶，是因为此人只是一个都事，不是喜欢喝什么茶就能喝到的，所以喝的应该是普通的茶。但普通的茶也会有两三种可供选择。
“是黄芽茶。”厨子对于都察院官员们饮食喜好记的非常清楚。
而在听到回答后，王茂平问了下一个问题：
“那么今天上午负责冲泡茶水的是谁呢？”
话音落下，厨子和杂役们的目光都落到了一个人的身上，不只是今天，每一天的茶水几乎都是由此人负责的。
王茂平的目光也顺势看了过去：“那你来告诉本官，为什么卢藤林茶壶中的茶会是银针茶呢？郑苇渔？”
“大，大人，我不知道啊，也许是送茶水的人弄错了。”男子的脸上带着惊慌焦急的辩解道。
“不可能，我是按照茶盘上的名牌送的不可能弄错。”送茶水的杂役先一步反驳道。
“也许是其他人，换了茶水也说不定。”郑苇渔再次慌乱的为自己辩解道。
但又被送茶水的杂役反驳：“厨房旁边的茶水间，当时我进去的时候，就只有你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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