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的傻女人，卫骏青想笑。
你这么精明强干的女人，也跳不出世俗的眼光吗？
实在不行，死一个嫁一个，就不信了，他能一直死？那真的是人命收割机了。
“你笑啥？”
“我笑你啥。你想，要是嫁一个死一个，那你一直嫁，光彩礼就够你后半生过活了。”
“傻瓜，我又不是为了那点彩礼。”刘金凤想上前踹两脚，自己找的这个男朋友一点也不靠谱，这人以后如何给自己幸福的生活？
感到有人在看他们，一抬头，就看到三个人。
一男，一女，一小孩。
三人穿的衣服都是新的，就像走亲戚一样，特意打扮了一下。
“哥，你在这儿啊？听爸妈说你在城里摆摊，让我来照看一下你。”一个穿的油光水滑的青年男子站在摊位面前。
笔挺的毛绒西装，给人感觉就像选美冠军到了菜市场一样。
“好，来了就坐吧，我给你烧杯茶水喝。”
“不喝了，茶有什么好喝的。这是未来的嫂子吧？小宝，快叫大娘。”
那小孩弱弱地叫了声大娘，刘金凤塞了几个桔子和一把炒瓜子。
“你怎么今天有空来街上逛？工作还好吧？家里生活都好吧？”卫骏青好久没和这个兄弟见面了，有点小感动。
“天天在煤矿下班挖煤，把人都挖瓜了。
这不，我上夜班，又是周末，带老婆孩子出来逛逛。
哥，人家都摆摊卖别的，你也卖点别的啊，这茶水真卖不了几个钱。
你要不是我亲哥，我才不苦口婆心地劝你。
要我说话，你卖米线，或是卖石子馍，也比你这卖茶水强。
石子馍，就是去北滩捡些青石，回来洗净，烧好，铺在生面上就成了。
你看都看会了。
行了，我也不多说了，说的多了，惹你不高兴。
再说，你也老大不小了。
现在没有时间给你试错。
要是你想进煤矿的话，给我微信转元，我给你送人情，一个星期保证给你办好。
你自己想不想。元，一个人月就赚回来了。
不要舍不得投资。
你看你兄弟我，现在，有房有车，婚也结了，娃都跑的能上幼儿园了。
我现在一个月，多的话可以拿元，少的话，也有元。这是技术活，是在营头。
你比我有文化，年轻，进去，好好学几个月，机器也能开了，天天上班，这钱就不会少你的。
好好考虑一下，不要在这儿受风吹冷冻了。咱这地方，除过煤矿，你再没别的出路。考公务员，你年纪过了，不行了。”
看着那一家三口走远，特别是那男的还回头轻蔑地看了一眼。
刘金凤以为是自己的错觉，诧异地着问道：“他是你亲弟弟？同父同母的那种弟弟吗？你们之间没有什么仇吧？”
感觉，这不像是亲兄弟，像宫斗剧。
“是啊。一个爹一个娘。兄弟间能有什么仇？他是觉得我没出息，他脸上不好看。”
“你们分家了吗？”想到以后，刘金凤就想了解一下。自己可不想与这样的人在一个锅里搅勺子把。
“分和不分没什么区别。分了，他们结婚后，就分家了。家里的土地给父母再种。他们一家三口都住在县城，是在西桥那边买的房子。是在6屋。以前，说是盖13层的，结果，那个老板破产了，后面接手的老板盖了两层，直接卖了。现在，他们住的小区水电气都通。”
“怪不得，人家说话那么硬气。你要不要考虑一下，下煤矿？”
“你是怎么想的？”
“你下煤矿，或是摆摊，我都支持你。”
卫骏青笑道：“我们村上有个嫁了四次男人的女人说，她最不喜欢煤矿工人了。
煤矿工人就是地下的黑老鼠，回来亲个嘴都能亲到煤渣子。
她的命不好，嫁了四次，有三个都是煤矿工人，还都死了。死一次，她拿一次生命赔偿金。据说，光她银行的卡里，现在都有80万了。
人家偶尔还来咱县城的KtV耍耍小鲜肉。你说，那人是不是活的很潇洒？”
“她现在的老公不说吗？”
“她现在的老公，去比较远的那个煤矿了，一年也回来不了几次。两个人是再婚家庭，各有所图，不介意这些的。”
“那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想去就不想去，把我想的和那女人一样。呸——”
“我哪有？我只是想到了这个事。那女人，吃着煤矿工人的，喝着煤矿工人的，到头来，还骂煤矿工人嘴里有煤渣。更离谱的是，骂她老公回来一次，她就要洗好几次澡，把她的xxx都给污染了。”
“哪有这样的女人？”刘金凤想想，也觉得不可能。怎么可能这么恶心人？
“热茶，茶水来了，喝茶水。”
来往行人只是用眼瞧瞧，并没有人停下脚步。每一个离开的脚步都像刀子一样扎在卫骏青的脸上。
“你是要真想下煤矿的话，矿队，不用元，5000元就可以，我认识熟人。”刘金凤道。
“不了，我想闯一闯，看看不下煤矿活得下去不。”
在他看来，怎么下煤矿就成了他们唯一活着的出路？这生活是怎么了？别的不说，就说那些县城工业区的工厂，不检查，不开门，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赚钱的。
小地方的人，太狡猾了。怪不得，许多年轻人回来逛一圈，解解思乡之情，最后，还是出去打工了。
在外，想家；回家，会饿死的。
人生，面临两难的事太多了。
刘金凤接电话：“爸，啥事？好，我马上过来。”
“怎么了？家里出什么事了？”
“你下卫生纸的单回来了。几个快递员给你送过来的。现在堆在我家店门口，垒的和山一样高。我爸让过去看看，怎么处理。”
“我过去吧，先拉一板车过来，在这儿卖。”
纸过来了，买的时候，特意看了一下尺寸，和想象中的一样。
“这多少钱一提划算？”
“卖15元有人要吗？”
“和超市一个价，有点贵。”
“那就14元。两提26元。”
“啊？你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吗？”
“一下子买两提，优惠一点，不行吗？”
“当然可以，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刘金凤叫卖：“卫生纸，木浆卫生纸，一提只要14块钱，两提26块钱，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超市倒闭，仅剩这么几提，卖光了就没货了。”
卫骏青奇怪道：哪个超市倒闭了？你怎么不说无良老板带着小姨子跑路了？或是财务携款潜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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