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静站在那里瑟瑟发抖，显然很害怕赵家波。而我不知所措，完全没有落井下石的快感，反倒是为公司彼此展开内耗而悲哀。
赵家波一屁股坐在胡静办公桌面前，拿起对账单仔细看了一遍，抓在手里挥了挥道：“这些你是从哪来的？”
胡静不敢抬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赵家波猛地将对账单拍到桌子上愤怒地道：“胡静，不要以为把你提拔到董办主任位置上就可以为所欲为，和我玩这些鬼伎俩还嫩了点。现在写辞职信，立马滚蛋。”
胡静慌了，哽咽着低声哀求道：“赵总，我绝对没有冒犯您的意思，只是因为泄密事件无意中查到了这里。毕竟开支巨大，作为董办有权监督每笔资金的使用情况。”
“监督个屁！谁赋予你权力的，什么时候董办有了这项职责，那要得监事会和审计部干什么。他妈的成天到晚屁点事干不了，尽学会了窝里横。徐朗泄露什么机密了，不就是底价吗，这算屁的机密。你以为百业的人都是傻子，连这块地的价值都不知道就敢谈判？还有，你手里什么时候有了人事权了，是代我行驶吗，要不我把总裁的位置给你让出来，让你好好过过瘾？”
赵家波显然被逼急了，爆起了粗口。胡静自知理亏，把头深深地埋了下去，眼泪吧嗒吧嗒落在地上。
就在这时候，白佳明推门进来了。看到此情此景，面无表情道：“老赵，你这是干什么呢。”
赵家波没有正眼看他，慢悠悠站起来道：“白董，咱俩风风雨雨二十多年都走过来了，有什么意见尽管提出来，何必出此下策针对我。”
白佳明不想在下属面前谈论二人的事，心平气和地道：“有什么问题咱俩单独聊。”
“行，不过这个胡静必须开除，我一刻也不想看到她。”
白佳明没有当场表态，而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一前一后走了出去。胡静一下子软瘫在地上，像落地的凤凰般没有了往日的傲气和跋扈。
我没有搭理她，独自一人回到了办公室。赵家波的出现让事情暂时出现了转机，而我却高兴不起来。本来就是他们故意构陷，可现在成了赵和白之间的对决，不管谁输谁赢对公司而言是极其不利的。难道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吗，如果是，我宁愿选择离开。
我把自己关在休息室独自抽烟，这时候杜磊来了电话。我接起电话有气无力地道：“干嘛，好好地打什么电话，烦着呢。”
杜磊楞了半天道：“吃枪药了？”
“比吃屎还恶心。”
杜磊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道：“屎是什么味道的，来来来，简单描述一下。”
“滚滚滚，大爷没心情，有屁快放。”
“哈哈，老大，提前预祝你生日快乐，要不是康奈提醒我，都忘记你明天生日了，说吧，想怎么过，哥们满足你。”
我仔细一算，明天果然是我的生日，不过现在的心情那有想法过生日。戏谑地道：“我想上你。”
“卧槽，这重口味啊，没想到你还有这一口。既然你提出来了，没问题，满足你。晚上是去外面开房间还是野地里，随便挑。”
本来心情不好，被杜磊被皮没脸逗乐了。道：“你要是长得娘一点，说不定还有想法，就你那大块头大屁股的，拉倒吧。”
杜磊立马接茬道：“要不我去蓝天传媒把秦凡给你约出来？那娘们绝对满足你。”
“去去去，少恶心我了。”
杜磊乐得合不拢嘴，半天道：“我还有一个惊天发现，居然发现你和乔菲的生日只差一天，乖乖，这就是缘分了啊。我和康奈合计了，干脆把你和乔菲的生日整成一天，来个疯狂之夜怎么样？”
我沉默片刻道：“你和乔菲说了？”
“还没，这不征求你的意见嘛。”
“别告诉她，我的生日也别说，到时候给她一个惊喜。”
“好咧，你打算怎么过？”
我想了半天道：“你他妈的搞策划的，问我呢，你自己看着办吧。”
“行，这事你就甭管了，到时候你带着乔菲来就成。具体要约谁，你定夺，我把以前几个要好的同事叫过来。”
“成。”
“那就这么说定了啊。”
挂了电话，我心里稍微宽松了些，心里盘算着给她买什么礼物合适。就在这时，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赵家波站在门口吼了一声，示意我过去，我赶忙起身跟他进了办公室。
从赵家波的表情看，故意和白佳明的谈判不愉快。我忐忑不安道：“赵总，我……”
赵家波一挥手道：“什么都不要说了，我心里清楚。不要因为这件事而影响到你的正常工作，一切照旧，该干嘛干嘛，不要搭理他们。”
“那我……”
“还干你的行政总监，不过从现在开始，所有的事全部搁下，专心与华远地产谈判，必须短时间内速战速决。”
“好的。”
赵家波心烦意乱地点燃烟道：“这段时间我可能顾不上公司的事，会一直请假。有什么事及时给我打电话，明白了吗？”
我点了点头。
赵家波随即起身道：“行了，你忙吧，我先回去了。”
他要走时我鼓起勇气道：“赵总，你家的事我都听说了，恰好我认识一个这方面的专家，目前在法国游学，估计下周就能回来，您看……”
赵家波一愣，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道：“谢谢你了，不必了。”
“情况很严重吗？”
赵家波面容憔悴地点了点头道：“那她在自杀了，好在抢救过来了。不过医生已经给她下了死亡判决书，最多不超过一个月，我想多陪陪她。”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知该如何安慰。
赵家波勉强一笑道：“生死并不可怕，只要爱过了一切往事随风。好好珍惜现在的时光，不要等到失去了才追悔莫及。”说完，一声叹息拖着疲倦的身子走了出去。
我呆呆地站在那里，回味着他的话。他能够在面临生死的时刻如此淡定从容，值得让人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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