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今缓缓道：“这就是我的真容。”
苏玖嘴角一丝玩味，“哦？是吗？”
陈今看她片刻，捏了捏喉咙，再开口已是男声：“可不可以回答我几个问题？”
他的声音介于男女之间，不粗也不细，淡淡微低，很好听。
苏玖点头。
陈今在她身边坐下，问：“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苏玖道：“第一次见面吧。”
“那么早？我哪里露出破绽了吗？”
苏玖摇头：“直觉。”
他的伪装很好，除了高大一点，并没有哪里与普通女性不同，连最好辨认的喉结都被隐藏起来。
身材也是婀娜有致，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弄出来的。
“既然那么早就怀疑了，为什么你现在才问我？”
“想问了。”
意思就是之前不想问。
陈今似乎被噎了一下，片刻后才又道：“最后一个问题，既然你知道我是男的，为什么还故意与我亲近？”
说完后，他定定看着她的眼睛，似乎想要得到什么答案。
苏玖嘴角勾一丝笑：“看你脸红挺好玩的。”
她看似玩笑，眼底却半丝波澜也无，陈今眼底闪过一丝复杂情绪，不知是信了没有。
“你真是……”他轻叹，“刚才你的问题，如果你能活下来，我就给你答案。”
“看来我要尽量活下来了。”苏玖说着坐起身，看向下方。
那头丧尸头领已经到了院外，灰白的瞳孔盯着苏玖，一纵身跳起来数米高，一声咆哮，黝黑锋利的爪子朝她猛抓过去。
苏玖闪身避开，丧尸头领爪子抓在躺椅上，躺椅就像豆腐一样被捏成两半，强大的气劲更是把整个阳台从中破开，砸到楼下院子里。
苏玖飞身退到客厅里，丧尸头领紧追不舍，所过之处，碰到的一切装饰都被强横的力道粉碎。
十几根藤蔓从苏玖手心飞出，迅速封锁丧尸头领所有的路。
丧尸头领不退反进，竟在藤蔓之间迅速穿梭游走，时而扬手，锋利的指甲竟然把藤蔓一根根割断。
两者之间的距离迅速逼近，苏玖手上青色光芒暴涨，又是十几根藤蔓直冲丧尸头领身体各处。
丧尸头领一声怒吼，两手同时抓住藤蔓另一端，却有十几道浅蓝色火焰顺着藤蔓迅速蔓延至它的双手。
烧焦的气味传出，丧尸头领惨叫，扔了藤蔓急速后退。
一直退至别墅外，丧尸头领凌空站在别墅前方，从身后拔出一把长刀，双手握刀，朝别墅里的苏玖猛地劈砍过去！
长刀似有万钧之力，从半空斩下来，别墅从中间被断成两半，地上多出一条深深的沟壑。
一道被包裹在浅蓝色火焰之中的身影缓缓升至半空，丧尸头领见状再次挥刀，苏玖身形一闪，已经在它身后。
丧尸头领转身，手上的刀砍向她的脖颈。
苏玖眼底冷光闪过，丧尸头领动作一滞，紧接着惊天动地的惨叫声响起，包裹丧尸头领的火焰极速跳动，慢慢吞没它的身体和叫声。
片刻后，苏玖站在别墅废墟上，看着手上丧尸头领的晶核。
五级晶核竟有淡淡彩色的光，很是漂亮，不知道更高级的是什么样子。
腹部突然传来一阵钝痛，苏玖低头，看着小腹处透体而出的黑色长剑。
长剑很薄，薄如蝉翼，内里似有黑色雾气缓缓流动。
鲜血从伤口处流出，顺着长剑剑身流到剑尖，木系灵力疯狂涌动，血流依然不止。
“你太自负了，明知道我用意不纯还把我留在身边，甚至敢背对着我。”陈今站在苏玖身后，剑的另一头握在他手里。
他右手用力，长剑又往苏玖身体里送进去半分，“我该说你是傻还是天真，以为我不会对你下手？”
这女人何止是以为他不会动手，甚至在和丧尸头领战斗的时候，还不忘把他保护起来。
苏玖没有说话，把晶核收起来，催动体内的木系灵力修复伤口。
“别白费力气了，这把剑经过特殊打造，可以阻止一切异能的效果。”
陈今上前半步，左手轻轻揽着她的腰，手臂小心地避过长剑和伤口，下巴搁在她肩上，“其实我确实挺喜欢你，也很纠结到底要不要动手。”
苏玖在伤口上摸了一把，一手血。
“这么虚伪的话不适合你。”她微微侧头，手掌轻抚陈今脸庞，在他脸上留下几条红色血迹，“咱们好歹认识这么久，还是别站着了，有事不如坐下来说。”
陈今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底平静一如既往，没有半分痛苦，好像受伤的人根本不是她。
他用手指虚碰她的眼角，轻声道：“似乎不管遇到任何事，你都可以做到很平静。”
“如果慌有用的话，我会很慌。”苏玖挥手，面前多了一张茶桌和两张椅子，“我想你应该有不少话要说，咱们边喝茶边聊。”
她握着陈今的手，把长剑从身体里拔出去，走到茶桌边坐下。
陈今怔然。
剑拔出来后，原本就已经止不住的血流得更加欢快，苏玖很快便脸色发白。
但她却像是完全没有感觉到，好像那身体不是她的。
她冷静得可怕，甚至反客为主，原本该由他来主导的事，反而被她占据主动。
“你来沪城，就是为了杀我。”苏玖往茶杯里倒了一杯水，缓缓喝一口，“大概在S市时，你就已经盯上我了。”
岑子津没有杀她的理由，会对她下死手，只能说明，他就是那个主导了一切的人。
陈今没有反驳，似乎觉得反驳已经没有意义，也已经确定她活不下去，没有再做什么，走到茶桌另一边坐下。
“我猜一下，你会那么快知道我的具体位置，应该是因为翟书辛在我的手机里装了追踪器。”
当晚翟书辛一个人进内室，要在恢复信号的时候动点手脚太简单了。
“你很聪明。”陈今点头：“自从吴玉晴告诉我，明明已经确定你已经死亡，后来你却还活着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很可能和我一样重生了。
我一直把你当做一个强大的对手，从来没有掉以轻心。”
可她却完全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这让他感觉受到了轻视。
知道了对方的身份，苏玖便没了多少探究的兴趣，她唯一感兴趣的一个问题：“你为何要对付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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