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木哈没有带闵雪楼等人进入黑鼍洞的意思，就在外面的宽阔石台停了下来。
“洞内不方便接见客人，还请上使见谅。”黑木哈带着歉意对闵雪楼说了句。
闵雪楼也没进去的兴趣，便道：“无妨，我们在这边等着便是。”
黑木哈不再多说，招呼旁边的几名族人，令他们进去跟族巫说交易的事，而他则留下来作陪。
从这点看，黑鼍洞的蛮人应该受山民影响颇深，并不是完全不讲理的。
闵雪楼等人虽然没进去，但苏衍神识却延伸进黑鼍洞，将里面的情形“看”了个清楚。
黑鼍洞十分宽大、深邃，又有很多条岔路，比之魔宗的万窟山也不遑多让。
寻常人若闯到这里来，没有人熟悉路径的人带领，恐怕很容易迷路。
但苏衍以神识探索就没这方面的顾虑了——他神识分为多股，同时探索每条岔路，很快就将黑鼍洞探查了个清楚。
他发现黑鼍洞也是天然加人工开凿的，就好像一个超级窑洞，里面住了近千口蛮人。
那些普通蛮人居住的小洞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苏衍都是一扫而过。
“看”到最后，只有两处地方让他多留了会儿神。
一处是某个充作铸造坊的山洞，里面的工具、设备虽然原始，但也有特殊的地方，再看黑鼍洞蛮人的武器都颇为精良，可见他们在锻造方面还是有些本领的。
另一处大概就是黑木哈所说的族巫所居住的地方了，因为那得到黑木哈命令的几个蛮人照直来到了这个大洞。
洞中有很多处理过的药材，一些矿石，还有些苏衍也认不出的古怪物事。
不过最让苏衍注意的，却是这个洞中竟然有一尊和天虞山那处山洞十分相像的石像！
且这尊石像是完整的——这石像上半身也是手臂反向后面、带着蛮荒气息的汉子，下面却是刻着奇怪纹路的四足兽身，看那纹路以及兽足的样子，很像是老虎。
另外，在这座石像后面的石壁上还刻有不少文字，右边竖列开始的两个字正是“天虞”，后面两个字却似乎是“山界”。
‘天虞山界？’
心中疑惑，苏衍立马“看”后面的文字——虽然这些文字他并不百分百认识，却也认得八九成，因此勉强看懂了这段文字的内容。
然后苏衍就惊喜了。
‘这竟然是将建立通天大阵时如何定位的！’
通天大阵如何建立，苏衍早就清楚了。
但只懂得建立没用，他想要建立双向的通天大阵，还得弄清楚其中的原理，尤其是如何定位到一个世界的准确地点。
就像涿光岛那个通天大阵，定点通到这边的天虞山东峰，总是有原因的，而不是随机。
弄明白这个原因，他至少也能在天虞山这边建立一个通天大阵，通向涿光岛，如此就达到了能够双向开启“灵界之门”的目的。
定位问题在他几十年前得到通天玉简时，就在思考，可惜一直都没有头绪，即使获得了《吞天大阵（残本）》也是如此。
他原以为，要等到第二次前往天龙世界，设法获得更多《吞天大阵》的内容，才可能知道如何定位，没想到却在黑鼍洞有了意外收获。
硬记下石壁上几百字的内容后，苏衍已初步明白，留下这段内容的人——姑且认为是人吧。
他进行定位用的是一门名为“大虚空指”的神通，不过让苏衍失望的是，这段文字中并没有“大虚空指”的修炼法门。
只是在石像背部留下了一个神通符文。
也是此时，苏衍才想起，在天虞山东峰石洞中那尊石像背部也有个符文，只是当初他并不明白那符文的意思，还以为只是某种象征性的符号。
‘其实神通符文就是真元以及神识依照某种法则运转的路径，虽然没有文字所表达的内容准确、清晰，但同样可以参悟出该神通的修炼之法，只不过这种参悟费心费时罢了。’
心里面明白这点，苏衍倒也没不知足。
除了“大虚空指”，苏衍还看出来，那黑鼍洞的族巫也走的是炼神之道，而且练得比黑木哈还深，距离成就元神也就一步之差。
不过苏衍明白，看似只有一步之遥，可想要跨过去却要比虚境三重成就元神更艰难。
而看这族巫满头白发、身体老朽的样子，怕是等不到那一步了。
至于黑鼍洞的炼神之法，苏衍怀疑就是那枚“大虚空指”的神通符文。
炼神之法往往需要借助实物观想才有效果，当初苏衍自巫姥庙得到炼神之法后，传了下去，之所以修炼缓慢，就是因为缺乏观想之物。
这也是苏衍后来才想明白的。
至于那巫姥能修炼出灵识，多半是看过观想之物。
可惜的是，当初他在巫姥庙并没有注意到那门炼神之法的对应观想物。
此番回去后，倒是可以将那尊反臂石像清理出来，让无极道弟子以石雕背后的“大虚空指”符文作为观想物。
当然，以无极道如今的武学传承，仍需以炼气为主，炼神只能附带。
除非某个弟子在炼神方面天赋异禀，倒是可以偏重炼神——但这也需慎重考虑，毕竟无极道没有完整的炼神传承。
在苏衍转动这些心思时，那几名蛮人已经跟族巫交谈好，开始将那洞中一些药材往外搬。
接着，就是一场无极道与黑鼍洞的丹药、药材交易了。
虽然黑鼍洞以炼体为主，对炼气的辅助丹药没什么需求，但对各种疗伤、解毒丹药以及淬体丹却颇为喜爱。
所以，在交易后，双方也算是皆大欢喜。
在与黑鼍洞谈好后，无极道在天虞山方圆五十里的统治便算是初步稳定下来。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苏衍便不再使用神附门徒，而是待在天虞山静心修炼，参研通天大阵、吞天大阵以及大虚空指这门神通。
事实上，参研这两门阵法就跟参研神通一般，只要有所领悟，同样可以壮大元神。
因此，苏衍越发地沉浸其中···
三年后。
青龙城东门外来了一个商队。
【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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