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九。
大夏军团行至齐州上林县境内。
他们在这里遭遇到了严阵以待的胡人东赤可汗的兵马。
东赤可汗率部攻陷了上林县后，再次纵火将上林县焚之一炬。
当初禁卫军独孤浩撤离上林县时，纵火焚城，至少还有残垣断壁。
大夏军团经过几个月的修复，又重新的恢复了不少屋舍。
可这一次上林县遭遇到了毁灭性的摧毁。
除了城内被烧的精光外，城墙都被胡人破坏的七七八八。
东赤可汗率领的兵马就在上林县不远处安营扎寨，挡住了张云川他们的去路。
面对胡人的营寨，张云川他们也停下了行军的脚步。
东赤可汗所部大多数骑兵都已经朝着汾州等地扑去了。
现在东赤可汗麾下就万余骑兵。
面对张云川他们这庞大的军队，东赤可汗主动发起了挑衅。
万余骑兵，听着不多。
可在草原上摆开阵势，当真是铺天盖地，声势惊人。
面对猛扑而来的胡人骑兵，张云川沉着应战，并没有丝毫慌乱。
“周虎臣率领一万骑兵迎战！”
“驱逐即可，不得浪战！”
张云川盯着远处滚滚而来的胡人骑兵，面容冷峻。
“其他各部兵马就地安营扎寨！”
“遵令！”
命令下达，万余大夏骑兵当即脱离了行军序列。
“大夏万胜！”
万余大夏骑兵宛如滚滚洪流，迎着铺天盖地的胡人骑兵撞了上去。
双方在上林县东侧的草原上交战，人仰马翻，掀起了一片腥风血雨。
这一场战斗爆发的很急促。
一上来就是白刃厮杀。
双方的两万骑兵在宽阔的战场上追逐厮杀，陷入了混战。
巨大的车辇上，张云川手扶着栏杆，举目远眺。
因地势的原因，他无法窥探到战场的全貌。
可他还是能看清楚关乎战场边缘的一些战况的。
大夏军团的骑兵战力比那些弓马娴熟的胡人还是稍弱一些。
好在大夏骑兵装备精良。
他们依靠着精良的甲胄，小队的协调配合，倒也能和胡人骑兵打得不分伯仲。
看周虎臣率领的骑兵能挡住数量相当的胡人骑兵，张云川的心里踏实了不少。
“让他们打去吧！”
张云川观望了一阵后，就对战场上正在爆发的惨烈厮杀不再关注。
张云川在秘书令梅永真的陪同下，开始巡视各军团。
因为胡人骑兵拦路。
各军团已经停止了前进，遵照命令就地安营扎寨。
现在各个军团的将士正在哼哧哼哧的抡着锄头、铁锹在挖土。
营地的东边，驻扎的是周熊的大夏第一军团将士。
除一部将士原地警戒外，大部分的将士都在忙碌着安营扎寨。
可是他们此刻的心思却只有一半在原地。
他们另一半则是关注着战场的情况。
毕竟远处的厮杀声惊天动地，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他们在担心自家的骑兵能否挡住胡人的骑兵。
他们一边在撅起屁股挖壕沟，一边做好了随时和胡人搏命的准备。
张云川这位大王骑马巡视，这让第一军团的将士们精神很振奋。
“大王如此气定神闲，那这一仗肯定没有问题。”
“是啊！”
“你看大王还在和梅秘书令有说有笑呢。”
“......”
张云川的出现，引起了不少将士的注意。
他们也注意到了张云川的神情。
看张云川这么的沉稳，他们的心里也踏实了许多。
张云川唤来了第一军团都督周熊，对他交代了一番后，又骑马朝着第四军团营地了。
外面大战正酣。
张云川这位大王没有坐镇前方指挥调度，反而是在各军团闲逛。
这反常的举动让第一军团的不少将领内心里都没什么底。
张云川刚走，第一军团的将军张辰就凑到了副都督林威跟前。
“林副都督，我怎么心里觉得不踏实呢。”
张辰是光州军出身，曾经担任大夏第十四营主将。
大夏军团重新整编后，他和他的军队一起编入了大夏第一军团。
他和胡人打过无数交道，对胡人的实力是很清楚的。
说实话，他是不愿意和胡人打仗的。
这帮人残暴野蛮，很是凶狠。
他们大夏军团虽威名在外，可与胡人交手，这胜算还未可知。
他觉得他们完全可以固守现在的地盘，和胡人井水不犯河水。
可自家大王不仅仅主动挑起对胡人的进攻。
现在更是要放弃城池，在草原上和胡人决战。
作为军中的宿将，他多次提出反对意见，觉得这太冒险了。
可大王没有采取他的意见，这让他很郁闷，也很为自己和将士们的前途命运担心。
现在和胡人交上手了。
自家大王在营地内四处转悠。
这更加剧了他内心的不安情绪。
大王看似神态轻松。
可他怎么看都觉得大王这是在刻意地安抚军心。
“怎么不踏实？”
副都督林威瞥了一眼将军张辰，又朝着喊杀震天的战场方向望去。
“大王现在巡视各军团，怎么看都像是在安抚人心。”
张辰低声询问：“林副都督，你消息比我灵通。”
“咱们这突然从齐州撤退，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
林威点了点头。
“不少胡人骑兵绕过我们，扑向了汾州一线。”
“我们现在是不得不回撤呀。”
张辰听了后，更加疑惑了。
“既然是回援，那就应该兵贵神速！”
“这周虎臣的骑兵现在牵制住了胡人的骑兵，我们大军完全可以顺利通过这里，赶紧回到汾州才是。”
“可大王现在却要我们在这里安营扎寨，这仗打得我越来越迷糊了。”
“万一胡人大股骑兵杀来，这周围无遮无拦的，那我们这些人岂不是成为待宰羔羊了吗？”
面对将军张辰的质疑，林威的心里何曾没有疑问呢。
胡人的骑兵速度很快。
一旦得知他们离开了城池的保护，他们说不定就会从四面八方围上来。
到时候胡人甚至不用进攻，围他们几个月，他们就会原地崩溃。
可大王如今好像一副完全不着急的模样。
遇到区区万余胡人挡路，他就下令安营扎寨了。
这着实是让人费解。
“想那么多做什么。”
副都督林威安抚张辰说：“我跟着大王打了这么多年的仗，大王从来不打没有把握之仗。”
“大王既然下令安营扎寨，那遵令便是。”
看林威这个态度，张辰也心急。
“我知道你们对大王很信任，可这一仗的胜败关乎我们的身家性命，我们可不能大意啊。”
张辰对林威说：“我说话分量轻，要不你们再去劝一劝大王，我们不能这么拖拖拉拉......”
相对于对张云川无条件信任的林威等嫡系将领而言。
张辰等不少后面加入的将领如今心里都不踏实。
因为这仗他们完全看不懂。
现在大王的命令完全是将他们这么多兵马置于危险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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