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天？”，白卿疑问一声。
不过马上，就是恢复如常。
笑道:“不管从何处而来，如今这些乙字窃命者，似已经把自己当作仙命大世界一员了。”
“至于字仙尊位，若是他们有本事，摘去就是。”
白卿摇了摇头，继续道:“除我刚刚所言几条仙命外，其它仙命，果、杀、借、器……”
“其最终归属，完全看不到苗头。”
李初一却是问道:“假字呢？”
白卿笑答:“不好说，不好说。”
桌上，金贱捧着他那个龟壳，心潮澎湃下，亦很是惋惜。
他自个儿觉得，若这场仙命之争少了他，那是得多无趣？简直减色不少……
唯有李初一，盯着檐下雨水如注，看不清眸色。
仙命时代末期十二个鬼玩意。
天外天那矗立的‘黑色双诡’，一具具被浇筑进去，露出个头颅的字仙骸骨。
混沌之中，那来历超乎想象，似是一切源头的灭世道观。
以及眼前，已然燃起的仙命之争。
风雨，从未在任何时候停了下来。
不止他李初一，甚至所有生灵，都是在这滂沱雨中，随波逐流。
而他们唯一做的，不过是让自己头上撑着的伞大一点，脚下踩的稳一点，仅此而已。
这时，白卿起身。
笑道:“好了，你应该真是李初一，没错。”
“你在试探我？”
“算是吧，毕竟你与从前，差别太大，且我无法通过你之气息，面容，判断你真实身份。”
“只能通过你之话语，简单甄别。”
“毕竟，你若一句假话，我都是可能察觉到的。”
白卿说罢，回头看了眼天色。
才是继续微笑望着李初一，轻声道:“恭喜回来。”
下一瞬，就是身影散开，化作无形。
一旁富贵，则是伸手招了一下。
顷刻间，就是一道金色铜钱虚影，从李初一背上落了下来，溃散开来。
他理了理头上瓜皮小帽，笑着道:“抱歉，我亦是不能判定你真正身份。”
“而你回仙命大世界的路，是我指的。”
说完，他就是回头给店家柜台上放了颗碎银，腆着个大肚，撑开把伞，往雨中走去。
“回见。”
“我好久没回宅子了，得在我媳妇灵牌前上几炷香。”
李初一见这一幕，也是面上挂着笑容，接着，身躯如烟消散。
同时，又一个李初一，从虚无之中踏了出来。
金贱见此，不由瞠目道:“一直出现的，不是你本尊？你……什么时候换的？”
“大概，就是刚一脚踏出灭世观五十里范围的时候吧，八维玄妙，是真的妙用无穷。”
“老金，看到没。”
“你觉得，以你那性子，若是真修了仙命，能活多久？”
金贱愣了一瞬，随即不置可否，无所谓道:“别假设了，没啥意思。”
接着，又是副强撑着口气，“还有我觉得，我若是早生些年，得到命种，并不一定比谁差。”
一旁，云成不屑一笑，“没脸没皮，贱人就是自信。”
“分家，赶快……”
李初一摇着头，不再搭理。
而是几步走到后房，朝着店家小老儿吆喝道:“老倌，再来几坛子老酒，不差钱。”
……
十三之地。
桃夭国。
与富贵那地儿不同，这里，倒是一片春光灿烂，柔风阵阵。
李初一提着两坛酒，站在一千丈峰上。
此刻，看着四处散落的各式残香，他不由面上一阵黑线。
不过马上，就是一笑置之。
接着，摆出一张供桌，恭敬燃了三根香，放了上去。
望着那青烟笔直，李初一不由叹道:“这是第二次，来此燃香了。”
“第一次，认父。”
“第二次，祭奠。”
李初一说罢，就是靠着一块山石坐了下来，打开酒坛泥封，酒浆如注洒下，酒香散作满天。
“姓李的，你来这里干啥？”，金贱凑上前来，不由好奇问道。
“你自个儿想去哪儿去哪儿，没空搭理。”，李初一没好气回着。
“咳咳，姓李的，我和云成老早离开仙命大世界了，是不是后面发生挺多事情？你讲讲呗。”
李初一白了一眼，“自己找答案去。”
金贱见此，不由取出龟壳，化作墨色小人。
“字仙指路，姓李的这是在干嘛？”
“他爹没了。”，木讷声响起。
李初一闻言，眼神一抽。
一袖子拂出，便是将这两玩意儿扫到了第一之地。
“终于清净。”，他叹了口气。
只是这时，又是几道身影，突然落下，化作几个万族小辈。
“这位伪人兄弟，你也是……”，其中一位目露兴奋，用着生疏人族之语说道。
“别叫伪人，这里是命界。”
另一人连忙制止，朝着李初一行礼道:“这位兄弟，你也是来此瞻仰遗迹，并学着认天道为父的？”
“不得不说，你这三根香，怕是太过寒碜，属实有些拿不出手。”
李初一见此，只是道:“曾几何时，有那么段时间，我就是天道。”
几位万族小辈愣住，再定睛看时，李初一已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原始星空之中。
一颗荒芜古星辰之上。
在这里，却是有着一方雷狱矗立，其中各种世所罕见雷光闪烁，让人瞠目。
而在之外，则是一个黑袍中年盘坐修行，额心一道五行印记旋转着，神异莫名。
“何人，敢来叨扰本座？”，他猛的睁眼，气势凛然。
“天……天道大人？”
“黑算子，好久不见，看来你转修仙命大世界路数，成果不错。”
黑算子却是瞬间懵圈，甚至觉得是自己修行太过急功近利，已有魔念缠身之兆。
“别看了，就是我。”
李初一说了一句，就是一步踏入雷狱之中。
这里，关押着那位半步超脱的无面仙。
不过此刻，他已然不是无面，而是重新拥有五官，且是一个面容俊雅青年。
“是你？”，他抬起头猛然道。
“你很久未出现了。”，他自被关押后，便是不知外界如何。
李初一却道:“我去过天外天，也去过你所在的那方大千。”
那半步超脱低头，语气深沉，“看来，你已经知道我等为何化作无面了。”
“但这背后原因，你知道吗？”
李初一点头，“说起来，你可能不信。”
“但有可能，行凶者是条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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