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说没有，你信吗?”
江也眼眶红红的，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
她不知道他会不会信她。
芜湖的天突然变了，一阵雷声响起，不一会儿，就下起了淅淅小雨。
周肆屹没说话，因为他也不知道是该信还是不信。
但他的沉默，在江也那里已是答案。
江也早就料到了周肆屹不会轻易相信自己，可当亲眼所见时，还是会觉得心痛。
但这事儿也不能怪周肆屹。
换作是她，也许也没办法相信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吧。
江也是开车来的，但是刚才玩游戏的时候她喝了点酒，为了安全着想是不可能开回去的了。
只能打车回去。
这个地段很好打车，没几两分钟江也在网上叫的车就到了。
她想他跟周肆屹都需要时间冷静一下。
走之前，江也看了周肆屹一眼，最终还是不放心对他说了句：“你喝了酒，就别开车了。”
“不管你信不信，我跟他……没有过。”
周肆屹垂着眼皮，漆黑深邃的双眸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江也站了两秒，见他没有要说话的打算，把手举到头顶，走进了雨中。
只是她没走两步，就被周肆屹拉住了手腕。
“我送你回去。”
他态度坚决。
江也挣扎了一下，试图把自己手抽回来。
但周肆屹握得很紧，她越挣扎，他就握得越用力。
没办法，江也只能妥协。
车内，两人都是挨着窗户坐，中间仿佛隔了一条银河系。
气氛安静得诡异。
司机师傅估计是受不了了，开了点音乐，让车内不至于那么安静。
这小两口一看就是吵架闹别扭了。
不过他作为陌生人也不好说什么。
江也打车时填的地址是公寓的，心情不好就不回家了，免得苏女士见了担心。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渐渐模糊了江也的视线。
今天发生的事情，对她来说也许是好的吧。
她最近过得太好了，以至于她忘了，她还有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
这件事情就像一根刺，扎在她心上，永远都过不去。
周肆屹早点知道也好。
只是这种糟糕的事，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
想到这里，江也有些烦躁。
两人一路上都没有交流，车子缓缓驶入利澳花园，停在江也家楼下。
雨还在下。
江也看了一眼旁边的周肆屹，他靠着车椅，闭目假寐。
她没跟他说话，只是在下车前对司机说了句：“师傅，麻烦您把他送到碧园。”
师傅是很多年的老司机了，对芜湖非常熟悉。
都不用问就知道是哪里了。
毕竟叫碧园的别墅小区就一个。
师傅笑眯眯地应了声好。
江也没再说什么，推门下车了，顶着雨跑回屋里。
在车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周肆屹缓缓睁开了双眼，侧了侧头目光落在窗外。
只能看见她模糊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远。
司机没着急开车，而是透过后视镜观察了一会儿周肆屹。
见他满脸忧愁，便笑着问道：“小伙子，跟女朋友吵架啦？”
周肆屹眨了眨眼皮，将视线收回来。
不过他没有回答司机的话，闭上眼睛抬手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
就这模样，他不说话，司机也能猜到了。
又道：“这两个人之间相处，吵架是很正常的，看你女朋友还是很爱你的，下车还不忘让我送你回家，不管谁对谁错，咱做男人的，就该让着点。”
“你看啊，她刚才下车的时候也挺难过的，还是去哄哄吧，你要是让她带着情绪过夜，说不定她半夜就想好了跟别人的孩子叫什么。”
后半句司机是开玩笑的。
但他的话却没错。
周肆屹心里烦得很，陈泽的话时不时在他脑海里出现。
一方面觉得他应该相信江也，而不是一个陌生人的话。
可是另一方面，又告诉他，如果没有为什么陈泽会知道江也有个胎记。
心里好像有两个小人在争辩，吵得他头疼。
周肆屹靠着车椅闭上了眼睛，“开车吧。”
司机：“……”
虽然他觉得小两口不管闹什么矛盾，都应该说清楚，但这毕竟是别人的事情，他无权干涉。
叹了口气，司机就启动车子，缓缓上路了。
“……”
回到家里，江也连灯都没开，跟个尸体一般躺在沙发上。
今晚发生的事，让她感到身心疲惫。
连起来换衣服的动力都没有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铃声响起，把差点睡着在沙发上的江也叫醒。
她迷迷糊糊爬起来。
客厅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来人应该挺急的，门铃一直按个不停。
让江也不由怀疑是不是鬼敲门。
不等她穿鞋，对方就从按门铃改成了拍门，熟悉的声音随之响起：“小江，开门。”
这声音，哪怕江也是在睡梦中也不会忘记的。
是颜歆。
她怎么来了？
江也疑惑地穿鞋去开门。
一见到她，颜歆就抱怨道：“你再不开门，我就要怀疑你是不是嘎在里面了。”
江也：“……”
她没心情跟颜歆开玩笑，淡淡地问了句：“你怎么来了？”
颜歆进门一边换鞋一边漫不经心地说：“还不是你家周肆屹，他说你心情不好，让我来陪陪你。”
“不过他也真是的，都知道你心情不好，他怎么不陪着？”
“这男朋友一点不合格，要不你还是分了吧。”后半句颜歆是开玩笑的。
但说着无心，听着有意。
江也垂了垂眼皮，掩饰着眼底的难过，“也许，可能吧。”
她跟周肆屹之间本来就有着很大的差距。
能走到一起已经是奇迹，现在又发生这么一件事，也许他们真的走不下去了。
江也声音很小，颜歆并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江也摇摇头：“没事。”
颜歆，“对了，今晚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说说？”
江也从来没对任何人提起过那件事。
包括颜歆。
每当别人问起，她的第一反应都是逃避。
下意识就摇摇头：“没什么。”
颜歆能信？
看着江也的表情都认真严肃了几分，“江也，我们还是不是好朋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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