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张牧不吱声，牛进达继续说道：
“张牧贤侄，你现在能明白叔叔的苦衷了吧？叔叔是真没办法。叔叔手下的将士也得过日子不是？现在的情况就相当于叔叔从小收养了一个小姑娘，天天呵护着长大，等着长大能生孩子留着传宗接代。可是就在小姑娘刚长大了，身体长开了，可以生孩子了。你来了，直接二话不说给办了。贤侄，你说说看，这事情是不是很难受？谁能受得了？”
张牧：“………………”
你特么的真会打比方。
“叔叔，话不能这么说，不是我要抢着办，是你自己不行，不愿意办。没办法，小侄只能不辞辛苦的帮你把这事给办了。”
“贤侄，你就别跟叔叔置气了行不行？在长安城，那帮老兄弟跟着你做生意都发了财，只有咱老牛身在吐谷浑无人问津。现在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你说叔叔我怎么这么倒霉？本来和那帮老兄弟差距不大，现在呢？咱老牛活的还不如人家下人。现在咱是看开了，什么功劳，爵位的，都是一文不值的玩意。钱财最重要，没有钱，纵然你爵位再高，一样苦哈哈的过日子。你和程处默他们几个现在是兄弟，其实叔叔家里也有儿子，比你也小不了几岁，要不然你们也结拜为兄弟？”
张牧：“………………”
“牛叔叔，不至于吧？你常年驻扎吐谷浑，手握重兵，能没钱？别的不说，咱们就说吐谷浑周边的土匪。他们在你眼皮子底下存在了这么多年，你别告诉我你在她们身上没有收益。”
听到张牧这么说，牛进达哭丧着脸说道：
“贤侄，实不相瞒这些年叔叔确实在那帮土匪身上得了些好处。可是这都是利用那帮土匪打劫过往的商旅，向商旅收保护费。说白我们就是镖局，保护过往的商旅。这才多点钱财？别看叔叔是什么狗屁大将军，可是在吐谷浑城里，还真不算什么。这年头，有钱的才是大爷。逢年过节叔叔还得去吐谷浑城内最富有的几家送节礼，不然，谁跟你做生意？那帮王八蛋太特么的抠门，我们兄弟脑袋别裤腰带上护送他们，最后他们竟然还抹零欠账。贤侄，你能想到吗？寒冬腊月天，大雪满天飞，一脚下去雪都能盖住第三条腿。就这天气，叔叔我还得出门去那几户大家族门前陪着笑脸讨账。冻得半死不说，还受尽了白眼。”
张牧：“………………”
我尼玛，你这厮怕不是脑子不好使吧？
“叔叔，有没有搞错，你可是大将军，吐谷浑城里的所有人的生杀大权都在你手里，你竟然过这种日子？你是跟程叔叔他们一起杀出来的兄弟吗？那股子土匪劲呢？”
“贤侄，吐谷浑城里的情况很复杂，你程叔叔来了也得怂。吐谷浑只是依附我们大唐，并不是投降，他们也还是有国王的。你别看叔叔我住在他们吐谷浑王宫里，其实是他们国王建了新宫殿，把旧的宫殿让给叔叔而已。”
“叔叔，吐谷浑国王这么有钱吗？”
听到张牧这话，牛进达来劲了。
“岂止是有钱？他们可是富的流油。我们的陛下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怎么坐上那个位置的，你应该清楚。陛下登基后，吐谷浑王伏允立马拥护，还提出依附大唐。当时陛下因为上位的原因，急需有人认同。伏允那王八蛋提出依附大唐，正中陛下下怀，所以，各种赏赐接连不断。本来吐谷浑就是大唐的西门户，和西域的往来都经过吐谷浑，人家本来就有钱，再加上陛下的各种赏赐，吐谷浑可真真是富得流油。而且伏允那王八蛋还和陛下义结金兰，是陛下的兄弟。贤侄，你说说看，就这情况，叔叔我敢在吐谷浑乱来吗？吐谷浑城里的那几家大户人家又和他们国王伏允交好，叔叔我也不敢造次，只能眼巴巴的等着他们的施舍。”
张牧：“………………”
“叔叔，你一直都是这么委曲求全的过日子？”
“不然呢？还能怎么办？陛下虽然对伏允很大方，可是陛下穷啊，我们的粮饷少的可怜。别看你虎贲军兵强马壮，那都是你自己的钱。不然，你靠着朝廷里的那点粮饷试试？穷不死你着。你也是当兵的，应该知道当兵就是为了吃粮。我们做主帅的，如果没钱，谁给你卖命？就这样，叔叔我是绞尽脑汁的想着怎么搞钱。以前吐谷浑周边有土匪，叔叔我靠着收保护费日子还得过且过。现在土匪也被你剿灭一空，高昌城里的钱财叔叔也没份。贤侄，你说说看，接下的日子，叔叔我该怎么过？”
张牧：“……………”
“叔叔，既然龟滋和铁勒不能打，那我们为什么不把吐谷浑给打下来？以后没有吐谷浑王，只有吐谷浑知府。吐谷浑这么富有，只要你把吐谷浑打下来，那钱财还不是多多的？没有吐谷浑王，叔叔你十万大军驻扎在吐谷浑，不管陛下派谁做吐谷浑知府，不都得给你面子？整个吐谷浑还不是叔叔你说了算？”
牛进达：“……………”
“贤侄，你莫开玩笑，吐谷浑是我大唐附属国，没有陛下的旨意，谁敢打？伏允是陛下的结拜兄弟，谁敢造次？”
“叔叔，你读过《三国志》吗？”
“贤侄说笑了不是，叔叔我虽然是大老粗，可也是认识字的，书也读了不少，怎么可能没读过《三国志》？”
“叔叔，《三国志》里面的许攸和曹操的故事你知道吧？官渡之战，许攸帮了曹操大忙。曹操也对许攸恩宠有加，可是后来许攸居功自傲，不把曹操放眼里。再然后，许褚直接当街杀了许攸。这也是许褚自己的意思，曹操处罚许褚了吗？没有吧？最后还升职加薪。”
听到张牧这话，牛进达愣住了。
“贤侄，你的意思是我们不经过陛下的同意，直接拿下吐谷浑？伏允可是陛下的结拜兄弟。”
“那又怎样？有时候结拜兄弟就是留着捅刀子的。”
牛进达：“……………”
我尼玛，幸好儿子还没和这厮结拜为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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