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施工队参与人员调查的怎么样？”
刚到警局，江阳一脸的汗都来不及擦，就笔直的走到毛毅工位前。
“有发现行迹可疑的吗？”
毛毅电脑屏幕上正在播放的，是五年前福市实验中学秋季运动会的画面。
那一届运动会正好赶上操场的塑胶跑道施工，所以田径项目是借用的隔壁职校，也是两个学校为数不多有交集的地方。
“额，没有吧？”
毛毅眉头紧皱，他自己也说不准。
录像他已经反复看了好几遍，但施工的位置本来就跟埋尸点距离很近，站在边上吃饭休息的根本不奇怪。
甚至附近还放了好几张桌椅，和大遮阳伞，便于工人休息。
“阳哥，不好判断啊。这群人休息点就在这儿。饭点一到，全都在这儿瘫着，看上去都挺自然的。”
其他人陆陆续续进门，自然也听见毛毅和江阳的对话。
“阳哥觉得施工队最可疑？”
高金洋凑了脑袋，也跟着一起看录像，“妈耶，动静真大啊，只是修建塑胶跑道而已，用得着把操场全围住吗？”
一般学校采取的是阶段式的修整方案。
部分封锁，还剩下一块能用。
但刘冠华为了尽快出成绩，直接让施工队把所有的塑胶跑道都掀了，一起搞。
质量是稳定了，效率也高。
只是实用性差了点。
好在挑的是暑假尾巴上动工，整个操场推翻重建用了五个月的时间，主要是夏季天气不定，雨水过多影响施工进度。
江阳双眼一眨不眨，紧紧盯住视频，同时嘴上不忘回答：“目前查到的几个有问题的校职工作案时间合不上。”
“我记得李栋说过，他手下这批人基本都是福市本地的吧？”
“是这样没错。而且最早都是干工程承包的，会接学校塑胶跑道的活儿也是因为建筑工地暂时休息。但是摄像机镜头距离较远，主要拍的是旁边跳高、长绳、短绳、踢毽子还有拔河之类的小项目。塑胶跑道在施工，肯定是不让学生过来的，所以很少有镜头扫到。”
李栋当初拿下施工队，就是想搞商业工程承建。
只是刚入行，团队人少也不精，加上本人没经验，大项目人家不敢用他。
要不是他自己路子宽，不知道咋的搭上方凯老爸的关系，估计拿不下学校的活儿。
简而言之，给学校搞塑胶跑道的，就是七拼八凑来的。
毛毅叹气，“那么远的位置，看过去就是一群火柴人，根本辨别不出谁是谁。李栋当年用来支付工资的银行卡流水我已经拿到，可是上面的人名和这些人对不上！”
“我来。”
江阳拍拍他肩膀，让毛毅起身让个座儿。
“不是吧，阳哥，你这样都能认出人？”
高金洋眼珠子几乎贴在电脑屏幕上，撑死了也只能看到十几个黝黑的大脑袋。
常年在建筑工地干的，打扮的都差不多。
皮肤也因为在日光下暴晒黑黝黝的，离近了还能看出个五官，站的远能瞧见一口大白牙就算好的。
又都是重体力劳作，体型差不大多。
乍一眼看过去，根本看不出哪个是哪个。
“嗯，当然。”
江阳笑了下，他认真的扫过每一个工人，强悍的观察力只需要一点点细节，就能抓住重点。
他熟练的调出档案，把每个人的资料翻出来，逐个和录像匹配上。
“摸鱼的这个是黄龙，49岁，有猥亵记录。曹望山，37岁，在老家章开市因为强奸罪坐过一年半的牢。还有他，王财，32岁，家暴离过三次婚，现在单身。”
“这三个都是重点调查对象。”
江阳圈出他们的名字，然后又点了几个行迹猥琐的。
“这小子眼睛一直往女学生那边瞄，这个也是。”
一通排查，整个施工队只有两三个人江阳觉得暂时没问题的。
不过依旧逃不过全面的盘查。
“把他们的照片打印出来，我勾出来的人重点关注。去问问刘校长，李栋和方凯，对那天闹事的人还有没有印象。”
他其实不抱希望。
并不是每个人都跟他似的过目不忘，记忆力超群。
“行嘞，我现在就去联系。”
高金洋闹过十几张纸，随意翻了一下，“嚯，长得都差不多，我感觉他们肯定记不住。”
“可不是，我见过这么多人，也就阳哥有这种本事。妈的，和超能力似的！光是这么点人，我就认不出，在我眼里全是火柴人！”
季大渔从旁边的工位探出头，啧啧感叹。
“去你丫的！干活儿去！待会儿跟我去找沈茜，那小丫头可能知道点什么。”
江阳踹了他一脚，笑骂。
中午，大伙儿在食堂拿了几个包子夹菜，随意垫吧两口就兵分两路出发了。
曾高杰和王姐一队，江阳跟余敬一队。
双管齐下，大大提升了案件侦查的速度。
沈茜毕业后进了一家出版社做编辑。
见到她的时候，江阳眉梢上扬，有些意外。
说实话，高中时期的照片沈茜是真挺漂亮的，大眼睛瓜子脸，比瞿小萌惹眼。
不过现在看，五官张开，脸盘子也跟着长大。
或者说，整个人都横向生长，富态了不少。
可能心宽体胖，说明生活过的好，没压力。
“江警官？”
沈茜看到江阳明显意外，不过立刻反应过来，“是为了瞿小萌吧？我昨天还在高中群见有人讨论这件事。”
“那么多年过去，我还以为她是被人拐到外地山里去了，没想到转了一圈人竟然死在我们学校。”
她长叹口气，表示会全力支持警方办案。
江阳照例出示证件，随后道：“瞿小萌失踪那天，你跟她吵架了？具体内容是什么，可以说吗？”
“过程中，瞿小萌是否因为心情不好，临时决定提前离开？”
沈茜先是沉默了半分钟，然后才斟酌着道：“本来我是不准备讲的，但是压在我心里一直是个疙瘩。”
“小萌升高三暑假时，谈恋爱了。”
“她的对象是咱们学校操场施工团队中的一个男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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