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陈凌的心思都放在了准备港岛之行上。
他先是去了一趟县城,找到小绵羊,问了问近期市里和省城两家店的食材供应。
又去邮电局给港岛那边的梁越民和几位相熟的朋友打了长途电话,大致说了行程安排。
梁越民接到电话很是高兴,连声说已经安排好了住处和行程,就等他们过来。
期间,陈凌也没闲着,带着睿睿和王真真,由阿福阿寿“护卫”,进了一趟山势相对平缓的西山峪。
名义上是带娃娃们春游,实则暗中搜寻,果然找到了几处品质极佳的野生茶树,采了不少嫩芽,又移栽了几株小的进洞天。
他准备亲手炒制一些“明前茶”,带去港岛送人,这土生土长的山野珍品,比什么贵重礼物都显得有心意。
当然了。
陈凌自己是并不会炒茶的,只能依托在洞天的权限和超能力,去天然炒。
他还去林场转了转,鹿场、羊圈、牛棚都已步入正轨,有赵大海和山猫帮忙管着,自然打理得井井有条。
那些孵出来的小鸡小鸭长得飞快,已经能满地跑着觅食了。
……
阳春三月很快过去了一半,日头一天比一天爬得高,亮得也早。
清晨,薄薄的晨曦像刚淘洗过的纱,柔柔地罩着陈王庄。
空气里混着点凉丝丝的潮气,更多的却是泥土醒过来的腥香和草木抽芽的清甜。
陈凌起了个大早,踩着沾满露珠的草叶,在农庄里外转了一圈。
菜畦畦里的菠菜、小油菜已经冒出了密匝匝的嫩芽,绿生生地铺了一地,水灵得喜人。
大棚里的黄瓜、西红柿苗也蹿蹿了一指高,叶片肥厚,透着股茁壮劲儿。
“长得可真快,再有个把月,就能吃上自家种的嫩黄瓜了。”
陈凌满意地点点头,拎起靠在墙根的大铁桶,开始从水渠里打水浇菜。
“哗啦啦……”的清亮水声惊起了几只在水渠边啄食草籽的麻雀,“扑棱棱”地飞到了旁边的果树枝头,歪着小脑袋瞅他。
睿睿被水声吸引,穿着小裤衩衩就跑了出来,睡眼惺忪地抱住陈凌的腿:“爸爸,浇水!睿睿帮忙!”
“臭小子,裤子不穿,鞋也不穿,着凉了咋办?”
陈凌笑着用空着的手揉了揉儿子的脑袋,“去,穿好裤子穿好鞋再过来,帮爸爸拿水瓢。”
“噢!”
睿睿听话地跑回屋,趿拉上他的小胶鞋,又吭哧吭哧地抱来一个比他脑袋还大的葫芦水瓢,眼巴巴地等着。
陈凌舀起一瓢水,递给儿子:“来,慢点浇,浇到根上,别浪费水。”
睿睿像得了圣旨,小脸绷得严肃,双手捧着沉甸甸的水瓢,小心翼翼地走到菜畦畦边,学着爸爸平时的样子,手腕一歪。
“哗……”大半瓢水泼出去,力道没掌握好,不仅浇了菜,还把他自己的小胶鞋和裤腿浇得透湿。
“哎呀!”睿睿看着湿漉漉的鞋,傻眼了。
“哈哈哈!傻小子,你这是浇菜呢还是浇自己呢?”
陈凌乐得不行,接过水瓢,“看爸爸的,要这样,手腕轻点,水要匀……”
他示范着,水流细密地洒出,精准地浸润着菜苗的根部。
睿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试了一次,这次好了些,虽然还是溅起些泥点,但大部分都浇到了地里。
“睿睿棒!”小家伙自我感觉良好,挺起了小胸脯。
父子俩正忙活着,王素素端着个簸箕箕从屋里出来,里面是挑拣好的麦粒和碎米。
“阿凌,你先浇着,我去把鸡鸭鹅喂了,顺便看看那几只大雁。”
“行,你去吧,看着点,别让它们乱跑。”陈凌应道。
王素素走到禽舍旁,打开栅栏门,鸡鸭鹅立刻“咯咯”、“嘎嘎”、“哦哦”地叫着围了上来。
她熟练地将食物撒进食槽,看着它们争抢啄食。
那十几只大雁如今已经完全适应了农庄的生活,体型明显胖了一圈,羽毛油光水滑。
它们不像家禽那样挤作一团,而是比较斯文地在一旁吃着,偶尔发出几声“嘎嘎”的低叫,显得颇为悠闲。
王素素仔细观察着它们,尤其是那几只体型最大、看起来最健壮的公雁。
它们的翅膀羽毛已经重新长出了一截,虽然还不至于立刻就能远走高飞,但看着那日益丰满的羽翼,王素素心里还是有些隐隐的担心。
开春了,候鸟北飞的季节快到了。
万一它们野性未泯,哪天被天上飞过的同类一勾引,振翅而去,那可就……
她想了想,转身回屋,拿出了一把平时修剪果树用的、刀口锋利的大剪刀。
“素素,你这是要干啥?”陈凌浇完水走过来,见状问道。
“我给那几只领头的大雁再把翅膀修剪一下。”
王素素解释道,“咱们这趟去港岛,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爹娘年纪大了,万一它们真闹着要飞,怕不好管。剪短点,保险些。”
陈凌点点头:“还是你想得周到。我来帮你。”
他走过去,示意王素素退后一点。
大雁毕竟不是温顺的家禽,虽然熟悉了家人,但剪翅膀这种略带强迫意味的事,还是可能激起它们的反抗。
陈凌眼神示意了一下趴在廊下打盹盹的阿福阿寿。
两只巨虎心领神会,慢悠悠地站起身,踱步到禽舍附近,庞大的身躯带着无形的压迫感。
原本还有些躁动的大雁群瞬间安静了许多,警惕地看着这两个山大王,不敢再胡乱扑腾。
陈凌看准那只最雄壮的头雁,出手如电,一把精准地抓住了它的翅膀根部,将其控制住。
那头雁惊慌地“嘎嘎”大叫,奋力挣扎,但陈凌的手像铁钳一样稳固。
王素素赶紧上前,用剪刀“咔嚓咔嚓”几下,利落地将它翅膀上最长的那几根初级飞羽剪短了一截。
其他几只体型较大的公雁也被如法炮制。
修剪下来的羽毛散落一地。
睿睿好奇地捡起一根比他胳膊还长的灰褐色飞羽,举在手里挥舞:“爸爸!大鸟毛!好看!”
“嗯,收好了,以后可以做毽毽子。”陈凌笑着,松开了手中稍微有点蔫蔫的头雁。
它一获自由,立刻跑到角落,惊魂未定地梳理着被剪短的羽毛,嘴里发出委屈的“咕咕”声。
其他被修剪过的雁也差不多,暂时失去了往日的神气。
“好了,这下放心了。”
王素素舒了口气,“至少一两个月内,它们想飞也飞不高飞不远了。等咱们从港岛回来,它们的翅膀也该又长出来一点了,到时候再看情况。”
处理完大雁的事,陈凌又把鸡舍、鸭棚、鹅圈都检查加固了一遍,确保没有破损,能让二老省心些。
白天忙活这些农活和家务,到了傍晚,天色擦黑,便是另一番热闹景象。
吃罢晚饭,碗筷刚收拾利索,院外就传来了赵大海粗犷的嗓门:“富贵!富贵!走啊!坡地那边今晚肯定有货!下午我看见新蹄印子了!”
山猫也牵着兴奋得直蹦高的几条半大猎犬跟在后面:“汪汪队集合完毕!请指示!”
陈凌笑着走出来,手里拎着擦得锃亮的猎枪和强光手电:“瞅把你俩急的,等我给黑娃小金套上脖套就走。”
睿睿一听又要进山打猎,抱着陈凌的腿不撒手:“爸爸!睿睿也去!睿睿听话!”
“臭小子,夜里山里凉,还有蚊虫,你老实在家跟妈妈睡觉。”陈凌把儿子抱起来塞回王素素怀里。
“不嘛!睿睿要去!大脑斧去!睿睿也去!”睿睿扭成了麻花。
王素素赶紧哄道:“睿睿乖,爸爸去打大灰狼,回来给睿睿带狼毛毛做帽子,好不好?”
好不容易安抚下闹腾的儿子,陈凌这才带着一狗两人,汇合了赵大海和山猫,趁着月色,往村外的麦地和山坡走去。
春天的夜晚,田野里并不寂静。
蛙声虫鸣此起彼伏,空气中漂浮着青苗的香气和野花的淡香。
手电光柱像一柄利剑,划破黑暗,在绿油油的麦苗上扫过。
黑娃和小金一左一右,如同两个经验老道的斥候,无声地穿梭在田垄间,鼻翼翕动,耳朵机警地转动,捕捉着任何可疑的动静。
山猫的那几条“汪汪队”成员则显得活泼许多,虽然也经过训练,但毕竟年轻,时不时会因为追逐一只蹦跳的青蛙而偏离队伍,被山猫低声呵斥才悻悻地跑回来。
“嘘……”
走在前面的赵大海忽然停下脚步,压低身子,用手电光指向左前方的一片麦地。
只见光柱尽头,一个灰褐色、圆滚滚的身影正撅着屁股,在麦垄里窸窸窣窣地啃着什么,那短尾巴还一撅一撅的。
“獾子!是猪獾子!”山猫低声道,语气带着兴奋。
那獾子似乎察觉到了光线和动静,警惕地抬起头,小眼睛在手电光下反射出两点幽光。
“汪呜!”
不等陈凌下令,黑娃低吼一声,如同离弦之箭般蹿了出去,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黑影。
那獾子吓得“吱”一声尖叫,扭头就想跑,但哪里快得过黑娃。
只见黑娃几个起落就追到近前,并没有直接扑咬,而是巧妙地一个堵截,将其逼得慌不择路,竟朝着陈凌他们所在的方向跑来。
“好家伙!自投罗网!”赵大海乐了,抬起手里的棍子就想打。
“别急!”陈凌拦住他,吹了声短促的口哨。
跟在另一侧的小金闻声而动,从斜刺里悄无声息地扑上,精准地一口咬住獾子的后脖颈,轻轻一甩。
那獾子顿时四肢瘫软,没了声息。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两只巨犬配合得天衣无缝。
“漂亮!”山猫忍不住赞道,“黑娃小金这配合,绝了!”
他那几条汪汪队看得眼热,也想冲上去,却被山猫死死拉住:“去去去,凑什么热闹,你们还得练!”
继续向前巡查,在一片杂草丛生的土坡下,手电光又照到了好几只肥硕的野兔。
它们正在啃食嫩草,被强光一照,顿时像被施了定身法,呆立原地。
这次陈凌没让狗去追,而是端起气枪,瞄准。
“噗!”一声轻微的枪响,一只肥兔应声倒地。
其他兔子这才惊觉,四散逃窜,眨眼就消失在黑暗中。
“嘿!富贵你这枪法,没得说!晚上打移动靶都这么准!”赵大海竖起大拇指。
收获不错,几人心情愉悦。
山猫看着在周围巡逻、却对近在咫尺的野兔野鸡似乎兴趣不大的阿福阿寿,忍不住对陈凌抱怨:
“富贵,下次夜间小猎,别带它俩来了行不?”
“咋了?”陈凌挑眉。
“你看它俩!”山猫指着那两只巨虎。
只见阿福正用巨大的爪子拨弄着一只惊慌失措的刺猬猬球,玩得不亦乐乎。
阿寿则对一只从洞里钻出来的、肥嘟嘟的田鼠产生了浓厚兴趣,用鼻子把它拱得翻来滚去,却不下口吃。
“它俩倒是不祸害猎物,光知道玩!把我这汪汪队都带歪了!”
山猫痛心疾首,“你看黑蛋!以前见着兔子就跟红了眼似的,现在居然学阿福,去扑蝴蝶了!这还怎么打猎?”
陈凌顺着看去,果然,山猫手下一条叫黑蛋的健壮土狗,正笨拙地跳跃着,试图捕捉一只在月光下飞舞的白色夜蛾。
那模样憨态可掬掬,哪还有半点猎犬的威风。
“噗嗤……”陈凌和赵大海都忍不住笑出声。
“行行行,下次不带它俩了,就带黑娃小金,保证把你的汪汪队训练成冷血杀手行了吧?”陈凌笑着保证。
说笑间,手电光扫过一片灌木丛,里面突然扑棱棱飞起几只羽毛斑斓的野鸡,咯咯惊叫着向坡下逃去。
“野鸡!”
几乎同时,草丛里又蹿出几只灰褐色的、体型比鹌鹑大不少的小鸟,迈开细腿飞快逃窜。
“是竹鸡!还有……那只是啥?颜色挺艳啊!”赵大海眼尖。
陈凌凝目看去,只见一只拖着长长尾羽、颈部有白色环纹、身上羽毛在光线下泛着金属般七彩光泽的雄鸟,正惊慌地扑打着翅膀,想往密林里钻。
“是白颈长尾雉!这东西可少见!”陈凌认了出来,这东西在后世可是保护动物,难得一见。
不过他也没想打,看着它慌慌张张地逃进树林深处了。
“这几年山里东西是真多了,啥稀罕玩意儿都能瞅见。”赵大海感慨道,“以前打猎,跑一晚上也未必能遇上几只像样的。”
“生态好了吧。”陈凌笑了笑,心里知道,这多半还是跟自己洞天潜移默化改善周边环境有关。
连着几夜的夜间小猎,收获颇丰。
獾子、野兔、野鸡打了不少,偶尔还能遇到出来觅食的松鼠或者黄鼠狼。
值得一提的是松鼠。
陈凌觉得周遭的松鼠种群变化真的挺明显的。
这种变化不是别的,也是出现了些许的变异。
个头从普通的小体型灰松鼠,向着大体格的、类似国外的那种魔王松鼠变异去了。
这一点还是挺让陈凌吃惊的。
他原本想着,最可能有变化,变化最大的,应该是老鼠来着。
倒没想到,最先发现的是松鼠。
连续几天小猎玩爽了之后,陈凌把大部分猎物分给了赵大海、山猫和林场帮忙的乡亲,自家只留一些尝鲜。
至于小猎中新发现的那些山禽野兽,陈凌只当做以后丰富动物园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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