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劝你赶紧走吧，你就算有这个实力，在他面前也不算什么。”柳安整理好仪容，说道。
陆羽摇头，“不，现在我想大大方方离开。”
柳安看着他，“那我建议现在抽你两鞭子，免得他们看到了，以为我待你很好。”
陆羽笑道：“不用。”
我倒是很期待，尊者知道我抽你两鞭子是什么心情...
不久之后。
有传送阵纹在地上扩散，东瀛尊者，还有一位面色冷淡的妇人，出现在柳盟。
陆羽笑吟吟道：“这是夫人吗？恭喜尊夫人恢复正常。”
妇人看着陆羽，打量一会，“是你给我的解药？”
“是。”
“还有吗？你是谁？为什么有解药？跟柳立什么关系？”
陆羽礼貌欠身，“抱歉，无法回答。”
东瀛尊者看向柳安，“安安可有问出什么？”
柳安懒懒耸肩，“是外公要留他的，我没有调查他的义务。”
这是什么话...东瀛尊者皱眉，我把他留在柳盟，是对你，对柳盟的防守力量放心。
夫人嗅觉敏锐，微眯了眼睛，“柳安你刚才做什么了？”
她看到柳安脸色红润，衣衫宽松，秀发披肩，而且很劳累的样子，有一种说不出的风情与韵味。
柳安冷淡说道：“我做了什么，有必要与你交代？”
东瀛尊者疑惑：“怎么了？有问题吗？”
夫人深深盯了笑吟吟的陆羽一眼，道：“我想与你说几句话。”
……
平静的水塘前，东瀛夫人负手而立。
陆羽扫了一眼，圣域初境的实力，比安映秋还弱，威胁度不值一提。
“你很厉害啊。”东瀛夫人转过身来，“连柳安都能拿下。”
“过奖过奖，我是不是要给夫人献一份礼？”
东瀛夫人冷笑，“少恶心我，她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
东瀛夫人盯着他，“见到你之前，我还怀疑柳立不可能复生，但现在我动摇了。”
陆羽吃惊道：“你病没治好？阿姨，你别想着对我有什么图谋，这样不好。”
东瀛夫人冷笑，“你不可能是他，因为他根本没死。”
陆羽愣了一下。
“这真是个重要消息。”陆羽认真问道：“他在哪里？”
“不知道。”
东瀛夫人道：“但他当年与我提过，他手段穷尽，早已料到会被东瀛杀死，但他的灵魂是不灭的。
他说，他会以‘数据’的方式存在，哪怕毁掉肉身，磨灭元神，他亦不会死。”
数据...
陆羽沉默了会，“这你相信？”
东瀛夫人笑了，“我看你是相信了，你果然有秘密。告诉我，什么是数据？”
“数据应该是他存储记忆的方式，你可以理解为执念。”陆羽只解释了这么多，“我需要知道他的下落。”
柳立显然对穿越之谜知道的更多，他非常需要这些情报。
“告诉你也无妨。
他曾说，他做过一个梦，在梦中他看到一个光怪离奇的世界，那里有各种瓶瓶罐罐，还有会闪烁的、没有温度的七彩火光，还有一些他看不懂的文字。
他说，那像是某些年代炼金术师留下的东西。
不过他说，有声音告诉他，这里存放了亿万种族的‘数据’，也就是祖星‘血咒’的源头，你可知血咒是什么？”
陆羽心中微震，是万族基因库...这个土包子。
他轻舒了一口气，“自然知道。”
东瀛夫人深深看了陆羽一眼，“看来你对巫族和祖星了解很多，是有备而来。”
“那您知道国都发生的双神大战世间吗？”陆羽反问。
“双神大战？”这把她问住了。
陆羽耐心解释：“是一只来自祖星，潜伏在这个世界几百年的七炎雀，和同样来自祖星的一只白鸦在大夏国都发生了战斗。
据当事人分析，他是遭到了暗算，遭受了血咒，所以大打出手。
所以血咒什么的，已经满城皆知了，夫人如果不了解的话，可以让东瀛尊者给您讲讲。”
东瀛夫人沉默了一会，转开话题，“后来柳立说，他已经看不上这个世界了，他要前往祖星，那里才是他的天堂。”
去天堂日天么...陆羽沉吟了会，忽然脑中灵光一震，豁然抬头，“他可有说怎么去的？”
“他说，巫族曾留下过鹊桥，便在那炼金室旁边，他借以夫君的手段换体重生，而后便会超脱肉身，通过鹊桥前往祖星。”
鹊桥...炼金室...陆羽沉思片刻，不得不承认，他真的有点相信了。
他变成了数据，是要玩意识数据化，机械飞升吗？
“你似乎有发现。”东瀛夫人说。
陆羽感慨，“确实有一些。”
“说。”
陆羽看着她，礼貌道：“大姐，请不要用审讯的语气，我可是救了你命的。”
东瀛夫人冷淡道：“我已经告诉了你这么多秘密。”
陆羽据理力争，“这是我凭实力得到的消息，跟你有什么关系？”
东瀛夫人沉默了会。
“本来确实想好好感谢你的，但我现在怀疑你的人品。”东瀛夫人道：“而且你竟然把最恨柳立的柳安搞定了，我不得不怀疑，你的危险性。”
陆羽笑着辩解，“我们是真爱，毕竟她年轻可爱又漂亮，是个男人都要动心。你看，我对你就毫无感觉。”
东瀛夫人叹道：“虽然你确实帮了我，相当于救我一命，但这个世界不能再有柳立这样人出现，你的自信让我害怕。”
豁然间，陆羽感觉浑身沉重，东瀛夫人抬头看着他，整个人周身仿佛燃烧着火焰。
风雨欲来，草木皆寂。
陆羽笑了笑，抬起拳头，“抱歉，没学过圣域境武技，可能掌握不好力道。”
一颗庞大的念力星辰，在虚境中闪烁，从黑暗中跃出，犹如夜空中升起一轮明月。
东瀛夫人面色剧变，眼中闪过震惊与骇然。
这个年轻小子，怎么有如此强大的实力？刚才怎么一点都没发现？
轰！
一团白炽光芒在湖畔出现，掠过湖面，把湖水分成两半，然后炸塌了远处一片楼阁，以及隐匿在空中的加固阵法。
整个柳盟瞬间乌云密布，天空中有符文，线条若隐若现，那是杀阵被逐渐唤醒。
东瀛夫人整个贴在一扇倒塌的宫墙上，砸出了一道人形痕迹。她颤抖着起身，连连咳血。
虚空扭曲，东瀛尊者出现，无比震惊。
“他，圣域上境！你快杀了他！”东瀛夫人凄厉呼喊。
什么？谁圣域上境？有刺客闯进来了？东瀛尊者满脑子问号，直到看到陆羽脸上的微笑，并在第一时间察觉到虚境中突然跃出的一颗陌生星辰。
那么明亮，那么大，都快赶上他的一半了，很像几十年前，他亲手毁掉的那一颗。
这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震惊，忌惮，出离愤怒。
无数情绪涌入脑中，让东瀛尊者瞬间双目赤红，“柳...立！”
陆羽迅速后退，取出驱梦组专用的飞舟，横档在身前，这东西是晋升大主祭时分配给他的，是极其罕见的法器，可挡圣域境巅峰强者，并掩护逃遁。
但此次不同，这是一位堂堂正正的尊者，也是他遇到的最强对手。
同时，某处空间出现一缕波动，以及一缕镜子般的寒光。
但就在下一刻，天地再次变得灰蒙蒙，一道道阵纹在空中浮现，形成天罗地网，将整个柳盟覆盖在内，一眼看不到边。
两排柏树整齐斜向一边，叶片翻卷，犹如在暴风雨中。
湖水上激起了无数浪花，像是被豆大的雨点打出来的。
陆羽立刻停下脚步，收敛灵力，没有做抵抗，并在口中默念我错了。
于是阵法不再收束。
东瀛尊者片刻后出现，他搀扶着夫人，帮她擦拭嘴角的血迹。
“他果真是柳立转世，夫君，今天一定要杀了他！”东瀛妇人声色俱厉。
“好的夫人，先吃丹药，你刚刚恢复状态不好，我来料理他便可。”东瀛尊者温柔地说。
东瀛夫人服用丹药，喉咙一翻滚咽下，脸色苍白，坐在旁边慢慢化解药力。
下一刻，东瀛尊者出现在风暴中心，武士服猎猎，露出残忍且恐怖的笑。
“好啊...你这厮竟然隐藏得如此之深，险些让你逃了。”
“圣域上境...你继承了他的念力？还是说，你就是柳立？”
陆羽认真澄清，“我是我，你别骂人。”
东瀛尊者如盯死人般看着陆羽，“当年灭掉他的魂火，却始终未捕捉到念力火种，我便怀疑他未被完全杀死，原来成就了你。
我就说，怎么可能有两人如此之像。”
陆羽认真道：“你想杀我可以，但别污我名声。”
另外，听这样子，柳立当年真的转生了？
可他如果真的是被巫族“机械飞升”，意识通过数据上传了去，我为何完全不知道？
陆羽默默摇头，“柳立转世”的说法，根本站不住脚。
东瀛尊者看向一旁的柳安，“安安，把柳盟封好，禁止传送！
敢伤我夫人，今天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
陆羽皱眉，这实在忍不了，“是你夫人先动手的，我实在不明白，就因为我的能力像柳立，你们就这般恩将仇报？”
东瀛尊者缓缓抽出柴刀，寒芒闪闪，“问题是，你也太像了些。”
锵！
一道飞剑从天而落，插在陆羽身后地上。
然后是更多的飞剑，如雨点般落下，插在陆羽周围，形成一道圆圈。
一股强大而恐怖的剑意，刺得陆羽肉身疼痛，灵魂都有离体征兆。
“若你不是柳立，我也不侮你清白。”东瀛尊者提刀冷漠道：“把元神交于我，我留有柳立的神魂印记，若你们不相同，本尊便可放了你。”
果然想夺我念力火种...陆羽叹道：“我心中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姑娘呀，我马上就要死了，但我永远无法忘却你的柔软和芳香。
能遇到你，是我今天最大的荣幸。
等我死之后，你一定要帮我竖起灵牌，每天睡觉都要紧紧抱在怀里。
你行走带来的传送之光，虽然色彩华丽，但对身体不好，鲁迅说，生命在于运动。
另外，老槐树上的蚊虫太多，我帮你准备了熏香，作为最后的礼物赠予你，希望你能满意。”
柳安意兴阑珊地趴在石桌上，双手托腮，面前摆着阵盘，在风雨中巍然不动。
东瀛尊者冷笑，“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功夫谈情说爱，你果真如那柳立一般，情孽之深重。”
唰！
更多的剑在网地上插，陆羽感觉身上受到的束缚更强烈了，虚境中的念力星辰都摇摇欲坠。
远方，那些念力星辰仿佛一双双眼睛，在冷寂的星空中盯着他。
东瀛夫人在默默调息，神色逐渐好转，但她没注意到，一道扭曲的映像在背后出现，然后出现了一只机械爬虫，机械独臂泛着冰冷光泽，提着一把剑。
爬虫是半隐身的，藏在狂风与老树干内。
陆羽又叹息一声，“我最在意的姑娘呀，你忍受父母双亡，周遭无爱，最爱你的人也即将离去，但我一直好奇，你是否在乎过那个残破的家？”
柳安歪着头，饶有兴致看着发生的一切。
“你果真不是柳立。”东瀛尊者继续往地上插着飞剑，漠然道：“就连当年那柳立，死之前也与本尊拼过命，我还期待你的表现，真是无趣，只会胡言乱语。”
陆羽忽然咧嘴笑道：“是吗？尊者请转身。”
我转身怎么了？这般幼稚手段...东瀛尊者转身看向夫人，发现一把短剑从她背后捅入，剑尖从前方出来，鲜血形成涓涓细流。
而在身后，有一个奇形怪状的金属怪物，长着几条腿，一只手臂，出现得如幽灵一样。
东瀛夫人低头，怔怔看着短剑，非常迷惑。
“夫人！”
东瀛尊者目呲欲裂，闪身上前一掌拍下，然而那爬虫却迅速隐身，凭空消失。
柳安这才站起来，揉了揉眼睛，“这什么东西。”
“安安，锁死这片空间找到那东西，本尊杀了他！”
东瀛尊者面色惊怒，顾不上好好折磨陆羽了，直接启动剑阵，要将陆羽绞杀，然后立刻救夫人。
就在这时。
噗噗...
在地上插了一个圆圈的剑，被一股无形力量接连拔出，噼里啪啦掉在地上。
灰蒙蒙的天空形成了一片乌云，悬在东瀛尊者头顶。
东瀛尊者发现自己动作开始滞涩了，愕然看向柳安，“安安你干什么？”
柳安呀了一声，“不知道啊外公，阵法好像失控了。”
失控...怎么会失控？
柳盟的杀阵，为柳立当年耗千亿灵石所创，为世间第一杀阵，连他都不得不承认。
如此强大的杀阵，保证了无数人厌恶柳盟，却从不敢侵犯，这样的力量，如何会失控？
东瀛夫人声音虚弱，喘息道：“你个蠢货...柳安早投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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